池子月是真的没玩过麻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那么好,她给花昱摸了好久手的牌,都胡了。
花昱连着赢了好几局。
就像是开了挂似的。
“不玩了不玩了!”其他三个人见花昱忽然转运似的,输得彻底,开始撂摊子了。
花昱也不恼,当着朋友们的面,搂过池子月用力地亲了一口,满眼含着笑容:“宝贝,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池子月只是苦笑了一嗓子,并未说话。
若是放在她不清楚那个事实之前,听到这样的话她会很开心,感觉自己就是被花昱独宠的女孩。
但是现在呢?
面对他眼底的宠溺和温柔,她只觉得讽刺和刺眼,原来这些好都是假的,都是看在另一个的面子上,若是那个人没死,压根就轮不到她享受花昱的宠爱。
“怎么,夸你怎么不开心?”花昱轻笑着捏了捏池子月的脸,嗓音很是慵懒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池子月淡淡一笑。
“是吗。”
想着她整天照顾父亲,又奔波操劳,的确是应该累了,花昱把池子月拉了起来,搂着她的腰说要走了,小丫头累了。
这是池子月第一次听花昱叫她小丫头,心里面愈发的五味杂陈,当爱剩下了一层虚伪的躯壳,这份爱好像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哎,哥们,记得对人家好点哈。”赵峰茂又忍不住叮嘱他。
花昱挑眉,拳头轻捶赵峰茂的肩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能啰嗦。”
“你啰嗦你妹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
花昱:“…”
他现在已经不啰嗦花绝了,他也想明白了,男人只要管好自己的女人,这就足够了。
两个人很快走了出去,在路上,池子月忽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说他父亲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让她速速来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的池子月,差点支撑不住晕过去,还好有花昱扶正了她的腰。
带着沉痛到死的心情,池子月很快赶到了医院,注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池海洋,眼泪哗啦哗啦流着,流不尽似的。
“爸,爸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下啊!爸…爸你再也见不到我结婚的样子了。”
从今以后,漫漫长路,只能她孤身一人地走下去了,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以后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有娘家可以求助,什么都要靠自己了,池子月的世界就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黑色,看不到光明和希望。
她哭得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和最亲的人告别的滋味,并不好受。
花昱站在池子月的身后,手搭在了池子月的肩头,轻轻地按了一下。
“爸,你再也见不着我结婚了…再也见不着了…”池子月趴在床头,一遍遍说着这句话。
就像是一种祭奠。
她真的不能结婚了。
嫁给花昱的希望破灭了,再也不会结婚了,因为一个替身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池海洋很快从太平间,被运到了殡仪馆。
池子月问关海清,池海洋是怎么死的,关海清说是突发脑溢血,当场就去世了。
池子月很疑惑。
一来,池海洋从来不喝酒,忌口方面也很注意,饮食上都很清淡。
二来,池海洋是公认的好脾气,每天都笑呵呵的,没什么火气可以发,按理说他还能多活几个月的,怎么会突然好好的脑溢血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关海清叹了口气,嗓音沉痛说道。
池子月也没有多问。
人已经死了,现在对池子月而言,重要的是父亲的葬礼,她要好好操办。
葬礼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来的人不多,本身池子月在朝城就没有多少亲戚。
花昱和她一并穿着黑色,举着一把伞,高高地举过她的头顶,声音温柔的:“天凉了,伯父已经下葬,我们该回去了。”
“不…我不要走,我要在这多陪我爸爸一会儿…”
泪水和雨水混合着掺杂在池子月的脸上,模糊了她的眼眶,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花昱叹了口气,箍住了她有些发凉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听话,你要是生病了,伯父在天之灵会担心你。”
“…”闻言,池子月这才沉默地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
花昱把伞递给她,让她拿着,快速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罩在了她小小的,细瘦的肩头,包裹个严严实实的。
“以后我会代替你爸爸,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花昱一字一句说着。
池子月低着头没说话,睫毛如同蝴蝶蹁跹的翅膀,轻轻地抖动着。
“你真的会好好照顾我吗?”
“嗯。”
“…”她再次沉默了下来。
要是之前,花昱对她说这种话,她肯定要抱着他不撒手了,然后小鸟依人地依赖着他,痛痛快快哭一场,发泄出心底的情绪。
奈何现在?
面对他的神情,他的神态,哪怕是轻轻一皱眉的动作,她都觉得他很虚伪,让她哭笑不得。
男人到底是多能伪装呢,不爱也会装出一副爱的很深的样子,只可惜她已经看透了,不会上当了。
这么想着,池子月忽然觉得好累很累,天旋地转之间,下一秒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看到了花昱着急紧张的眉眼,苦笑流露出来,这个男人最后都不忘记伪装一把吗?
医院。
夜色深沉,黑的如同墨。
周遭消毒水的味道很是刺鼻,浓重,四周都是清透的白色和蓝色,让人觉得很是严肃压抑。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花昱的语气是藏不住的关切和担忧。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池小姐是因为身体太虚弱,太操劳,有点贫血,才会晕倒的,再加上现在有点低烧,身子很差,需要好好调理一下。”
“谢谢。”花昱淡淡一点头。
很快地医生就走了出去,让池子月好好休息,她在挂点滴。
花昱坐在了床头,垂眸凝视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池子月,握住了她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