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个屁?爸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很难过!谁不难过?我难道天天吃喝嫖赌了吗?我天天优哉游哉没事人了吗?我天天醉生梦死了吗?谁不是想为了江家更好,为了集团更好?”
“你说完了吗。”江景明很清淡,清淡到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他只是看了看地上的串串,仿佛这只狗真的有灵性,可以精通人的五感。
“你先进去吧。乖!”
江清池愣了一下。
对上了三儿温柔的眼神,江景明是在对自己说乖吗?
然后串串摇着尾巴,进门去了,还用牙齿把门给顶上了。
江清池的心拔凉拔凉的,原来哥不如狗!
原来如此!
就这啊就这!
“我看今天必须打一架了!不然不姓江了。”江清池卷起了袖子,揉着半边的肩膀,挥动着拳头。
“…”江景明的后背靠在了墙上,闭上眼睛。
凛冽的拳头擦着风,从耳边而过。
江清池挥出去的那拳头落在了墙上,手背红了一块,掉皮了。
“包扎。”江景明很无语地攥住了他的手背。
“不用!”
打架这么多年,江清池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
“我说包扎。”
“我说不用!”
“江河湖海,我有很多把柄可以告诉我嫂子。”
江清池哼哧了一声,不可一世的二世祖的姿态:“比如?”
“比如你那天真的去过了夜店,虽然是送朋友,虽然没有被女人碰,但就是去了。”
江清池咬牙。
好你个江景明!
“你将我的军?”
“不想将军的弟弟,从来都不是好弟弟。”
江清池郁闷到死。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串串趴在地上,而江景明在给江清池包扎手。
江清池撑着颧骨,毫不客气地说:“我可劲烦你。”
“哦!”
“我可劲可劲地烦你!”
“哦!”三儿还是那个字,低敛着眉梢,没有表情。
江清池带着缠着纱布的手,回了自己的家。
“你的手怎么了?”从他进门的第一眼,慕烟烛就看到了。
“揍墙了!”
“你跟墙为什么过意不去?”
“想揍三儿,终归没狠下心!”江清池挠了挠头发,郁闷地说道。
慕烟烛笑了笑,拉着江清池坐在沙发上,她想给他包扎来着,却看着江景明已经包扎的很好了,果然是医生呢。
“媳妇儿,”江清池的头靠在了慕烟烛的肩膀上,有些孩子气地往上撅了一下嘴,吹了口气,“我感觉三儿有事在瞒着。”
“什么事?”
“他不说啊,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把他揍一顿,他会说了吗?”
“我——”江清池卡壳了。
慕烟烛叹了口气,递过去一沓文件:“你还是先看看江念最近的报表吧,江大少爷!”
江清池坐直了身子。
其实。
自从江北渊失踪之后,江念集团的业绩,就呈现下滑的趋势了!
江北渊的管理能力无人能及,他的业务能力谈判能力都所向披靡,业绩也是无人能比的,以至于没了江北渊,让原先江清池有了很大的压力。
为了维持江念集团的业绩现状,江清池调动了自己名下的产业,砸了很多私人的钱。
他只是想让江念集团从表面上看上去平衡。
奈何,这样的做法,终归会行成恶性循环。
就好比,爸爸赌博,输了钱。
儿子赶忙拿了自己的钱,去填补这个漏洞。
久而久之,儿子空了,爸爸的钱还没还上!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慕烟烛看向了江清池。
江清池抹了把脸:“还是说好消息吧,我心情好受点。”
“好消息就是,公司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债务都还清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我已经知道你去夜店了,你今晚想好怎么个死法。”
江清池赶忙赔着笑,摇晃着慕烟烛的胳膊:“媳妇儿,谁补上的漏洞呀?”
“方氏集团。”
“真的假的?那个公司,跟我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边去才对吧!”
“是啊,可是现在方氏是陆景溪的哦,也就是我们弟妹的哦,你懂了吗?”
“懂了懂了,媳妇儿,我就进了夜店的门槛,我就出去了。”江清池十足的马后炮。
“这样啊。”
慕烟烛淡淡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站起身来。
“你写1000字检讨给我看看吧!”
“啊?!”
“嫌少啊,那就2000字好了!”
江清池欲哭无泪:“…”
能写200字吗?
江春和已经一个半月的时间,没有来大姨妈了。
她买了根验孕棒检验了一下。
两条杠。
代表着,怀孕了。
又担心验孕棒不准,当天下午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确定是怀孕了!
然后,才给沈潮生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沈潮生正在一个饭局上,接到江春和的电话,又喜又气,“怎么不让我陪着你去医院?”
“你不是忙嘛,怕影响你啊。”
“没有你重要!在原地等着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沈潮生抄起外套,风风火火就往外面走去。
“沈总,去哪啊这么急?”
“我老婆怀孕了!失陪了。”沈潮生的字里行间,是掩盖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沈潮生等了很久很久。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和江春和的孩子,来了。
沈潮生是个很谨慎的男人,又带着江春和重新去做了一遍检查。
透过黑色的显示器,沈潮生瞧着江春和的胎腹,黑乎乎的一团,“医生,为何看不到孩子?”
“哦,孩子才一个月,看不到很正常!”
“那怎么能确定,我的孩子是健康平安的?”
“可以听胎心,你要听吗?”
“要。”
然后医生操作之后,播放了胎心。
像是钟表“滴滴滴答”的声音,在B超检查室里面回荡着。
沈潮生和江春和对视了一眼。
前者,眉眼弯了起来,右眼角下方的泪痣褶褶生辉。
江春和很开心呀,她要当妈妈了,还有点小担忧呢,害怕做不好妈妈的角色。
“再放一遍听听吧,麻烦了!”沈潮生还没听够呢。
医生就又放了一遍。
然后沈潮生还没听够。
放了三遍,四遍,五遍…
医生:!!!
你特么的有完没完了啊!这一天又不止你老婆自己怀孕啊好不好!
江春和都看不下去了,拉扯了一下沈潮生的袖子,说道:“老公,你要是喜欢听的话,你就干脆录音好了,回家慢慢听呗!”
“算了,我回去抱着你,慢慢地听。”
沈潮生这下子是放心了,把检查的报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定江春和各方面的条件符合妊娠,确定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这才把心收到了肚子里面。
“春儿,谢谢你愿意为我生孩子!”沈潮生给江春和系上安全带,很动容地说。
江春和歪了一下脑袋:“那你还会对我好吗?”
“为什么不会?”
“可是,女人怀孕不是都会身材走样的吗,这样你不会嫌弃我的吗?”
“不是所有女人都会。你这么苗条又漂亮,不会的。”
“那万一我要是走样了呢?”
“就算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又如何呢,其余的女人我看不上了。”沈潮生一字一句地说道。
江春和特别好哄,沈潮生这么一说,她低下头去笑了笑。
“那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呀,不能抛弃我,不能嫌弃我,这样我会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一个就行了!多了你不是怕疼?”
“为了你,我不怕。”江春和现在特别爱沈潮生。
她体会到了最普通的女人,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可能是因为,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江春和才有了这种心情。
她从小就是养尊处优,众星捧月长大的,但是呢?现在陪在她的身边,能给她关爱的,只有老公了。
所以江春和很依赖沈潮生。
晚上,沈潮生光着膀子,在给江春和做饭。
一只手拿着孕妇禁忌的书,另一只手拿着炒勺。
这一刻,沈潮生非常非常想念江北渊。
要是江北渊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唠叨他几句,毕竟他是过来人了,有过当父亲的经验,在照顾孕妇这方面,也肯定有自己的那套!
“老公,你在想什么啊?”江春和从后面抱住了沈潮生的腰,两只小手放在了沈潮生的腹肌上,摸了几下。
沈潮生笑了笑:“在想你爸当初是怎么照顾你妈的,我好取取经。”
“可是我妈怀我和三儿的时候,我爸失忆了呢,还是我妈反过来追老公的呢。”
“是吗?那我比他好,对不对?”
“哼,我爸依然是最好的,不过呢,你在我心里万年老二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变!”
来自亲老婆的夸奖,沈潮生也只能摸摸鼻子就这么接受了。
吃完饭,沈潮生给江春和洗脚。
一个优秀的男人,从来不觉得在老婆面前低头有什么错,洗脚也是应该的。
江春和坐在床上,两只手朝着后面撑着,搭在了床头。
这个姿势,显得她有点媚,妖娆又慵懒。
沈潮生注视着江春和:“怎么办呢,好生想要你。”
“那得问问孩子同不同意啊!”
江春和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来回地揉了好几下:“宝宝宝宝,你爸爸想要进来,你同意吗?”
“什么,你说不同意啊,那好吧。”
“老公,孩子说不同意你进来。”江春和有板有眼地说道。
沈潮生哭笑不得。
“行,老婆最大,孩子最大!”
十月战争,江北渊的这段时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吗?
他真想问问江北渊啊!
可他偏偏不在。
除了江北渊,沈潮生身边也没有认识的当爸爸的人了,没有个可以取经的,江清池倒是也做爸爸,但是江清池比沈潮生小,而且沈潮生和江清池玩不到一块去,所以不想去问。
“老公,你又在想什么啊?”
“在想怎么度过这煎熬的一个晚上。”
“那——我们要不要做个交易啊?你告诉我,我爸在哪,我可以和孩子商量一下!他会通融你的。”
孩子:“…”
妈妈原来是个这么没原则的女人。
沈潮生没说话,把江春和两只小脚拿出来,用毛巾垫上擦干净之后,才说:“我们不是说好了,慢慢等待吗?”
“我只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爸而已!他听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等孩子出生,给他一个惊喜,不是更好吗?”
“哎呀服了!”江春和的愿望,就是想现在立刻马上就看到江北渊!
再不然通个电话也行啊,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至少让她知道,爸爸过得好,这就足够了!
“你就告诉我我爸在哪吧!不然——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孩子打掉!”
孩子:“…”
沈潮生严肃地皱了眉头:“江春和,孩子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妥协的!”江春和鼓起了腮帮子,一副吃定他的样子。
“给你弟弟和哥哥,一点时间。”沈潮生一字一句。
江春和不懂,这和江清池江景明有什么关系呢。
江春和怀孕,沈潮生非常开心,特地在一个星期后,于泞城最大的酒店举办了宴会。
邀请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些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名流巨贾。
陆景溪可是沈潮生的亲侄女啊,她也来了。
但是环顾一圈,陆景溪没看到江景明。
倒是看到了穿着黑色西装的江清池,英姿卓卓。
陆景溪走了过去,在江清池面前定下了:“江总,江三儿呢?”
“不知道!”江清池下颚线微抬,冷冰冰地说出这句,然后转眸和身旁的人交谈。
陆景溪:…?
这是吵架了?
和江三儿那种沉静的人吵架是一种什么感觉?陆景溪挺想问问的。
“等一下。”在陆景溪转身想走之际,江清池叫住了她。
不解地问陆景溪:“你为什么要帮江念?”
“我帮江念什么了?”
“你自己不清楚?”
“我应该清楚什么?”
江清池没多问了。
方氏集团拿的钱,陆景溪竟然不知道。
不过这钱肯定是从方氏拿的,错不了,但——不是陆景溪拿的。
可是江三儿会吗?江清池搞不懂了。
陆景溪走远了。
“这位姐姐,可以请你喝杯酒吗?”陆景溪的肩膀,被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