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想的挺好的,罐子扔了,最多就是摔得稀碎,浪费一只蛊虫罢了,断断没想到这罐子可能会砸到人!
身后听到喊救命声的某两个清闲公子,难得想要做些好事,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谁料迎面便是一个罐子,跑在前面的公子眼疾腿快的躲开了,可怜落后一步的那位公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被一个小瓦罐儿迎面砸在脸上。
真的是不偏不倚一点儿都不浪费,正好扣在那人的脑门儿上。
小瓦罐不安分的顺着鼻梁子往下滚,里面那只求生欲极强的小蛊虫,天旋地转之间抓住了某贵公子的衣领奋力往上爬。
姜瑶大呼一声,“小心!”
贵公子浑不在意道,“该小心的是你!”
姜瑶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小小的蛊虫,一接触皮肤便隐没在皮肤之下了。
完了…,姜瑶嘴角扯着,再一抬头,才看清来人,是牛御史家的傻儿子牛康德…
牛家是言官出身,这牛康德却非要学武,前世因着他这个到处闯祸的儿子,牛御史身为言官却没少被人弹劾,久而久之便被戏称牛御史家的傻儿子!
这下这傻儿子,不仅傻还不知情为何物了,想想前世他那个娘子,姜瑶打了个哆嗦,今生只怕这傻儿子会被修理的更惨!
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前面那位公子已然将黑虎几人撂倒。
姜瑶偷偷的瞥了一眼那抹月白色身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咪咪的往后退。
“站住!”少年公子神情一凛,眸光瞥向姜瑶的方向。
姜瑶顿住脚步,心心在打鼓,她弄成这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刚这么想着,手臂上便有了力道,一分神的功夫便被人带着闪到了一旁。
姜瑶回头才一阵后怕,身后再次打了起来,正是她适才站着的位置。
她却没心思观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想抬眼瞄一眼面前之人,但又怕被认出。
林子琛皱着眉头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适才惊鸿一瞥间,他还以为是另一个人,但细想之下那人也不可能出现在京都。
想通了也便释然了,林子琛率先开口问道,“那些人为什么抓你?”
“额…”姜瑶挠挠头,回头看向正在努力奋战的御史家的傻儿子,总不能说是因为她骗了一只蛊虫吧?若是被问蛊虫去哪里了,她还真不知道那个傻憨憨会不会杀了她…
“我…我无意间撞破了他们密谋的事,所以就被追杀了…”姜瑶支支吾吾道。
“什么事?”
“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我才不会说呢!”姜瑶随便找个理由,便要离开。
林子琛拉住她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现在你说我还能帮你,若是再被这些人找上门去,可没人帮得了你!”
姜瑶犹豫片刻,她犹豫的不是这些人会不会再找她麻烦,而是该不该揭发这些人,虽说坏人自有天收,可前世天来的太晚了,京都有不少或权贵或家眷死于蛊虫,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好官。
是两年后她自己被人下了蛊,襄郡王日夜彻查之际,这家针线铺子的真面目才被揭开。
“此事牵扯甚广,林公子您一会儿假意放了这些人,明日午后我们在松风阁见!”姜瑶低声道。
林子琛蹙了蹙眉头,这人认识他?知道他姓林!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姜瑶已然脚底抹油跑了。
林子琛追了两步,假意喊道,“你还什么都没说,跑什么?”
身后正在打斗的黑虎哥一听林子琛这话,朝着姜瑶跑的方向望去,心中暗啐了一口,哼算你识相,要是敢跟人胡言乱语,倒霉的就不只你一个!
这厢姜瑶跑了,那厢黑虎哥也不恋战,带着小弟们寻了机会跑了。
牛康德见状追了几步,见林子琛没有动,又折回来问道,“怎么不追?”
林子琛给了他一个眼神道,“苦主都跑了,你还追什么?”
说的也是,牛康德看了看姜瑶跑没影儿了的墙角,暗暗嘀咕了一句,“适才那人跑起来怎么跟个姑娘家那般娘气?跟府中的姐妹有些像,真不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林子琛皱眉望向牛康德。
牛康德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像个男人,我是说适才那人!”
“前面那句!”林子琛郑重的望着他,好似适才的那句,正好戳中了他心中的某处,但一时又有些拿不准。
牛康德挠了挠头,试探性道,“适才那人像个姑娘?”
林子琛收回目光,低低的呢喃,“对!就是有些像…”
姜瑶小跑着回公主府,书房中已然有人在禀报了。
“公子属下有两件事要禀。”
“说!”襄郡王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道。
“这两天属下跟着阿苏,才知晓阿苏原来是梦管家的亲侄子!”
“梦管家的亲侄子?可有核实?”襄郡王疑惑。
“梦管家确认了,但没有派人去老家查探。”
“你派个人去随州打听打听,务必要查清这个阿苏的底细!”襄郡王吩咐道。
他总觉得阿苏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况且还曾深夜进他的书房,期间必有猫腻!
“是!”侍卫拱手道,“还有一件事,适才阿苏去了一家针线铺子,出来之时被几个流氓追杀,好像是惹上了麻烦…”
侍卫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仔细的说了一遍,但略过了针线铺子内发生之事,他是男子,着实不适合跟进去,是以没有听到里面的谈话。
至于你说阿苏也是男子?他本就奇奇怪怪的,去针线铺子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说完侍卫也是满心的疑虑,好好的去了一趟针线铺子怎么会惹上小混混?
“去查查那家针线铺子…”吩咐完襄郡王抬手托腮,望向窗外,眸色愈加深沉。
姜瑶是小跑着回的府,回府正好是用午膳的时辰,她提着食盒便往襄郡王的院子而去。
临近院门口儿之时,迎面看到了冷风,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