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绣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杜姑娘理都不理你,你还敢攀扯杜姑娘!”李老板气急了,真想一巴掌将李青妙打醒,让她别再做梦了,但是她知道,十巴掌呼在脸上也打不醒她。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你就只相信姜瑶,我才是你的亲侄女!”李青妙理直气壮道。
李老板那叫一个气啊,气得她手指直哆嗦,她指着窗外,咬牙切齿道,“到现在你还在攀咬姜瑶,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去请杜姑娘跟你对峙吗?”
“你去请啊!你去请啊!让杜姑娘给我证明!”李青妙急吼吼的,李老板不去请,她都要去请了!
但是这急吼吼的模样,落在围观的几人眼中,更像是笃定李老板不会去的有恃无恐,或狗急跳墙!
“你!”李老板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打在李青妙的面上,她怎么就有这么无耻的侄女,还是她亲手教出来的,这次她就让她心服口服!
吩咐了小伙计去请杜羽微,李老板便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或许是失望透顶了吧。
李青妙还在喋喋不休,“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正欺骗你们的是姜瑶!”
雅间中的姜瑶,正在喝茶,兀的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喷嚏。
实在是没忍住,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她,她鼻子痒得厉害!
小伙计咚咚的敲门声适时的响起,打破了雅间内的尴尬。
“进来!”杜夫人压着笑意道。
小伙计推门进来,作揖道,“杜夫人,我家当家的请杜姑娘去一趟。”
“请我?”杜羽微指着自己,看了看姜瑶,有些不对劲儿啊。
“嗯!有事想请问杜姑娘。”小伙计说着,声音有些打颤,他可不敢说当家的请杜姑娘去对峙,卷进这等事,没得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杜羽微听了看着杜夫人,询问她的意见。
杜夫人点头道,“去看看吧,快去快回。”
“嗯!”杜羽微点头起身,姜瑶也跟着起身道,“我跟去看看。”
杜夫人点头客套道,“有劳了!”
姜瑶连道不敢,有劳了这话合该她说,是她拉着杜羽微帮她演戏的。
杜羽微边走边掐姜瑶的手心,她还没做过这种事呢,一遇上姜瑶,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昨日帮她戏耍人,今日帮她作伪证,她心中别提多慌了!
姜瑶反握住她的手道,“别担心,别看闹得大把绣娘们都叫了去,都是些小事。”
“嗯!”杜羽微点头。
待进了书房,姜瑶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诡异的氛围,不应该是这样啊,正常的应该是你争我辩,怎么这么安静?
她心中跟猫挠了一般,迫切的想知道适才发生了什么!
李老板强撑着笑意道,“杜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扰了你的清净。”
“李老板哪里的话,我来绣坊次数也不少了,不用这般见外。”杜羽微平静道,握着姜瑶的手紧了紧。
李老板笑了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出身高贵,身上又没有骄纵气的姑娘怎么看怎么讨喜!
“杜姑娘大量,不知昨日杜姑娘可有派人来唤妙儿?”李老板颇为客套的问道。
“昨儿?”杜羽微烟眉微拢,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会儿才道,“昨儿我来过绣坊,是来找瑶儿的,没有跟青妙姑娘说上几句话,更别提遣人来请她!”
说这话之时,杜羽微一颗小心肝儿突突到了嗓子眼儿,天那,她说谎了!
李青妙像一只炸了毛的母鸡一般,蹭的一下便走了过来,吓得杜羽微后腿两步。
“妙儿!不得无礼!”李老板斥责道。
李青妙充耳不闻,饶是压了声音,也难掩尖锐,问道,“杜姑娘!我姑母问的是昨儿下午,昨儿下午你派丫鬟来请我的呀!”
此话一出,众人皆以为李青妙是狗急跳墙了,引导杜羽微给她做伪证。
杜羽微摇了摇头道,“没有这回事儿,昨儿离开绣坊之后,月起一直在我身边!”
月起还颇为配合的重重点了点头,嗯!她一直在姑娘身侧,这个说法儿没毛病。
“不是月起!”李青妙再次上前两步,“杜姑娘,你是遣了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来的!”
杜羽微依旧摇头,看着李青妙的模样,于心颇为不忍,让步道,“或许是有小丫鬟自作主张,我回去问问门房便知。”
杜羽微的退让,落在众人的眼中,却像极了在帮李青妙圆谎。
李青妙却急道,“杜姑娘请我去的是茶馆儿,不是府上,杜姑娘你再好好想想!”说着她激动的伸手去抓杜羽微的肩膀。
姜瑶眼疾手快,在她还没抓到杜羽微之前将人拦住了。
李老板生怕李青妙冒犯了杜羽微,大声呵斥道,“妙儿!你干什么?”
李青妙目光在姜瑶和李青妙之间打量个来回,指着姜瑶的鼻子,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定是姜瑶这贱人不让你说是不是?”
姜瑶却不似杜羽微那般心软,一把拍开李青妙的手道,“杜姑娘是闺阁千金,轻易不会踏足茶馆这种地方,你说瞎话,也不知道编个好些的地点。”
“你!你们!你们是一伙的!”李青妙终于明白了,什么杜姑娘想听她细说泪痣之事,什么遣小丫鬟来请,都是她们串通好的!
“姑母!是她们两个一起给我设了圈套陷害我,那绣帕定是姜瑶毁掉的…”
话音未落,便闻啪的一声巴掌声,李青妙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李老板的呵斥声,“够了!到这个时候你还胡乱攀扯,杜姑娘身份高贵,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杜羽微睫羽微垂,心中自责极了,可她…,就是做了这种事。
姜瑶握了握她的手,望向李老板道,“我先送杜姑娘走,咱们绣坊内部之事,莫要惊了杜姑娘。”
李老板点头,道,“杜姑娘受惊了。”
杜羽微面色微微难看,勉强道,“没事…”
众人心中叹息,多好的姑娘呀,明明受了惊吓,还在为别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