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银心笑着答道:“夫人不用担心,是喜事呢!来送礼的韩嬷嬷说是苏夫人又有了身孕,特意让她送了厚礼来答谢夫人和云娘子呢。”
听了银心的回答后,暮云神情一松:“她怀孕了啊?这倒真是喜事了,不过这事我没帮上什么忙,也不敢居功。你让人把东西都送到玉兰的院子里吧。”
银心回道:“苏夫人早就把谢礼分成了两份,有一份自然是单独给云娘子的呢。”
闻言,暮云笑道:“这样便好。”
接着她沉吟道:“我估摸着苏家那边是不缺燕窝这些南方容易得的补品。你就把咱们家前阵子刚得的虫草、海参、红参、雪蛤等各挑一盒好的,再加两样旁的孕妇适宜的东西,让韩嬷嬷给带回去。就说苏夫人有喜,按理我该亲自上门恭贺的,只是近来家中有事,不方便出门,让苏夫人多多海涵。”银心答应着下去完成暮云交代的事宜了。
韩嬷嬷没有见到暮云倒也不怎么在意,她今日来除了来送谢礼之外,最重要的任务是她家奉主子的命请玉兰过去苏府一趟。正好玉兰这会儿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便跟着韩嬷嬷去了。却不想她这一去,竟徒惹了一场风波出来。
只不过这是后话,这边暮云忙着给怀孕的咏星县主准备贺礼呢。京城里头,也有人正在给她预备东西呢。
明王府的库房里,明王妃一边低头看着暮云送过来的礼物单子一边问一旁的丫鬟:“你们问清楚了吗?云老板什么时候启程回闽海那边?”
边上一个丫鬟笑着答道:“回王妃,奴婢去问过了,云老板说是这会儿刚来京城,要把手里的南边货物先抛出去,等货卖完了才走,怎么着也要十天半月的。”
明王妃点头道:“你找个管事去看看,他的东西里若是有我们家能用的上的就采买一些回来,省得他四处转悠白费时间。让他忙完了早点走,把我给温夫人的东西趁早带回去。”
丫鬟掩嘴笑着说:“王妃真是性急,温夫人在那边又不会跑,礼物早到晚到不都迟早会到吗?”
明王妃摆手道:“去,边儿去~,你不懂,人生难得一知己。这京城里最懂我的就是温夫人了,她这一走,我都没个说话的人了。”
然后明王妃又笑道:“我记得上次有个人给了我一套羊脂白玉磨成的一匣子玉珠,在我的私库里放着,你一会去找出来。这个也给她了,她最喜欢玉和翡翠,她家小南瓜也喜欢。”
接着她又指着库房架子上的东西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拿下来,反正咱们府里也用不上,还有我刚才找出来的那些,你们统统都小心包裹好装在箱子里,让云老板走之前捎着。”
那丫鬟看着一堆东西心里估摸了一下,就明王妃刚刚说的那些东西足足就能装上三四口大箱子。她心里替云帆默默的擦了一把汗:这是光她们家主子给捎带的,再加上成国公府和姜家等人家的东西,这位云老板的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点空间装他的货物?
这回云帆没打算进太多货回闽海,来之前他已经和暮云商议过了,北方常见的红参、鹿茸等滋补货物在西南沿海都算是稀罕之物,利润也厚。因此这回他主要是弄些贵重的滋补品回去,那边的达官贵人都会抢着要的。正好永安侯府在京中就有一个卖这些东西的铺子,云帆拿着暮云的帖子和书信去永安侯府走了一趟,就以很实惠的价格弄到了他想要的货物。另外还有一些上等的官绸、官窑瓷器一类洋人喜欢的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价值高占地小,因此船上也有足够的地方捎带各家给暮云的东西。
永安侯府四房里,徐放鹤回来以后去后院给关氏请安,进了门他先是夸赞道:“母亲今日穿的这衣裳样式真是精致,衬得您年轻了好几岁,还有这珍珠头面做得也精巧,瞧着倒不像是京里的手艺。”
关氏笑道:“你这眼睛也够毒的,这是你暮云姐姐刚让人从闽海那边给我捎回来的东西。头面是让那边的工匠打造的,自然和京城这边风格不一样,衣裳也是她亲手做的,说是我生辰的时候她没能回来,因此特意做了两身衣裳给我。除了这套蜂蜜黄的还有一身薰衣草紫的,俱都鲜亮的紧,我这才试了一下,正预备换下来呢,就被你看到了。”
徐放鹤嘿嘿一笑回道:“母亲还年轻着呢,穿这样颜色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比素日里的秋香色、宝蓝色那些好看多了,还有这上门绣的花草也精致,瞧着有股子灵动劲儿。”
关氏轻抚一下衣襟处的刺绣,笑道:“可不是吗?这手艺一看就是云姐儿身边大丫鬟银心亲手绣的,她女红一般,但是教出来的丫鬟总是比别人家透着一股子灵气。”
说着她轻叹一声:“说起来这云姐儿也是个有心的,有什么好东西也紧着咱们这些老婆子,咱们府里你大伯娘她们也都收到了她送的东西,咱们家大富大贵的,要什么样的衣裳没有?可她照样还是亲手缝纫了衣裳让人送来,我们也不缺她这两件的衣裳?更看重的是她这份心意。你们这些小辈也别嫉妒我们长辈对她好,有好东西也千里迢迢的给她送到闽海,咱们这是拿真心才能换真心,你云姐姐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徐放鹤知道母亲这是在数落家里的那几个嫂子的娘家那些人,连忙哄道:“嫂子她们娘家都是些眼皮子浅的,母亲何必和她们有一般见识?横竖咱们家又不和她们娘家住一起,而且嫂子们为人也都不错,有些话母亲听听就算了,不必太往心里去。”
关氏轻叹:“话是这么说,但有时候听着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指责,真是膈应得很。”
说着关氏又嘱咐徐放鹤道:“你和你妻子也别总是听那些人挑拨离间。”
徐放鹤忙笑道:“母亲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因着别人几句话就对暮云姐姐心生不满呢?”
关氏点头:“这就好,就怕公主会有意见。”
“不会的,母亲。公主性子温柔,心胸也豁达,不会想那么多的。再说她一个皇家公主,嫁妆可比温家还要多,不至于去嫉妒母亲给云姐姐这点东西。”徐放鹤自认还是很了解自家妻子的。
闻言,关氏也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娘俩正说着话,徐四爷身边的小厮过来回话,说是侯爷有些要务和几位爷商议,就在前院那边用膳了,让夫人不必等他。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关氏摩挲了一下茶杯:“大哥他要商议什么呢?今日没听说朝中里有什么大事啊。”
接着又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你回来时间也挺长了,该回公主府了,别让公主记挂。云姐儿有单独给你们俩口子的东西,你一道带回去吧。还有她特意孝敬给我的一点子君山银针口味极好,我记得太皇太妃娘娘也喜欢这个口味。你带一罐子回去,让公主明日去给娘娘请安时带过去,多和娘娘唠嗑一下家常。”
母子连心,关氏这样一说,徐放鹤心里就明白了。虽说爹回来后就能带来消息,但是前朝和后宫自来紧密,有时候后宫中一些不怎么起眼的变动就能预示许多事情。
徐放鹤回到隔壁的公主府后将暮云送过来的东西拿给妻子看。静柔生为公主,一向自诩见识不凡,但每每见到暮云送来的东西她都能找出一些惊喜。
她看着锦盒里一套淡紫色的珍珠头面赞道:“我自小见过的珍珠头面不知凡几了,紫色的珍珠也曾见过,只是这样一整套的紫色珍珠头面还是第一次得到呢。这个温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每回都送这样贵重的东西,倒是让我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呢。”
徐放鹤浅笑道:“云姐姐也不算是外人,她给你,你就只管收着就是,不必多想。你若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好生收拾出一份回礼让人给捎去,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静柔闻言,笑道:“也是,这回我多给她一些回礼。说起来,我记得云姐姐身边有个擅长妇科的女医,可惜她跟着云姐姐去了闽海,不然…”
说着她拿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轻叹:“可惜我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自打生了大哥儿之后就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偏偏大哥儿的身体又孱弱,自生下来之后就药不停的,我这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驸马。”
见她说话间已经红了眼眶,徐放鹤连忙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哄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刚有了大哥儿的时候正赶上国孝,说起来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再者小孩子本身就体弱多病一些,这都是常见的,我如今瞧着大哥儿已经好了许多了,这半年他都极少生病了不是?”
静柔公主点头道:“是呀,说来这事也多亏了云姐姐,她去闽海之前给推荐的那位许大夫医术当真精湛,竟比宫里的太医都要强一些。也没见他开多名贵的药方,不过是几味常见的药材配上食疗,这么大半年下来大哥儿的身体就康健了许多。以前他常常半夜里发烧,如今都大半年没有生病了。”
接着静柔公主又道:“果然还是高手在民间,以往大哥儿喝了太医院开的那么些苦药汤子也没这么好的效果。就连我刚刚给你说那个医女,她也给不少夫人治好了隐疾,我也想请她给我看看呢!好调养一番,再给驸马生个一男半女也是好的。”
“公主不必这样,咱们都还年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保重身子,其他的不必多想。至于你说的高手在民间这点我很认同。”徐放鹤还挺认可妻子的话。
接着他轻蔑道:“太医院那些大夫,除了两位首御医还有几分医术之外,其他人也就是开个太平方子安慰一下咱们罢了,真有什么急症找他们基本就是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