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嘉善让她挑,她好歹还知道先道了谢,才选了两样自己一眼就相中的:一枚粉色水晶的戒指和一对赤金镶绿松石的长流苏耳坠。这两样东西可以算是这个盒子里一眼看过去最精致的几件之二了。
剩下其他高家二房的庶女,都乖乖的一人拿了两样都放在手里把玩起来,还时不时的探讨两句。
姐妹们你看看我的,我瞧瞧你的,正在这里说的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儿呢,只见嘉善的一个丫鬟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丫鬟说自家母亲和二婶吵起来了,嘉善皱皱眉头,虽有些不明就里的,但是依旧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她笑着对屋里的姑娘们说:“母亲那里有些事情要我过去一趟,我就不留妹妹们了,咱们改日再玩。”接着便急匆匆的走了。
众姐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嘉善在这家里积威已深,何况主子不在客人也不好待着,便相继告辞了。
嘉善去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在屋里和小南瓜玩耍的芸慧县主见她脸色不虞,便开口询问。嘉善和她向来亲近,便低声把事情说了。最后还是有些生气的紧:“这个二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恪亲王三爷是什么人物?就是有低门娶妇的说法,二叔身上一没功名二没实权家底又薄,而且还有高家那些糟心人,拿什么去攀人家堂堂亲王府?”
芸慧县主听了这事后也觉得有些无语,只好笑着安慰生气的嘉善道:“行了,你不用生气了,这些事咱们也帮不上忙,只能多劝着姨妈一些,让她不要生气才好。你这生气会吓着咱们小南瓜的!”说着芸慧县主还捏了捏小南瓜白嫩嫩的小脸蛋。
嘉善闻言蹲下来看着小南瓜说道:“哎哟,我吓着小南瓜了吗?”小南瓜很给面子的摇摇头。
芸慧听说了此事后,她觉得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继续留在郡主府到底是有些不便,而且正好银柳刚才看到事情不对劲也没有离开,她也觉得自家小姐现在待在这儿有些不方便,于是便和嘉善县主说了带着小南瓜回去的事儿,芸慧县主也附和着说至极留下也不方便了。
嘉善闻言后,也点头道:“你们回去也好,我瞧着母亲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治二婶一番,到时候二婶不知道还要怎样闹腾呢。你们在这里我也没功夫照顾你,小南瓜还小,也不合适看这些东西,芸慧就不虚留你了。银柳姐姐你就把小南瓜带回家去吧。”
芸慧笑道:“我这么大人了,还用的着你照顾?只是你家这样的事我在这里也插不上手,净赚了给你们添麻烦,再说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原也待不了几天,等除夕那天咱们再一块玩儿。”
银柳这会儿已经吩咐丫鬟婆子们收拾东西了,待芸慧县主和小南瓜的东西收拾好了以后,又去和永昌郡主告了辞。永昌郡主搂着小南瓜在怀里,看着芸慧说:“芸慧呀,我原是想让你在这里多住几天了,偏偏遇到这样不消停的亲戚,这府里乱哄哄的,你也待不下去,我就不虚留你了,等过了年你再过来找你嘉善玩。”说完,派心腹婆子好生将芸慧一行给送回去。
有依依不舍的抱着小南瓜亲香了一会,才对银柳叮嘱了一番,也派了一个心腹婆子带着一些人将小南瓜一行人送了回去。
温府这边暮云原本见银柳一去大半天都没回来,心里就有些嘀咕。这会好容易见她回来了,没想到却把小南瓜也带了回来,不由地问道:“你怎么把小姐带回来了,我寻思着郡主怎么也要留小南瓜多住几晚呢。”
银柳笑道:“回夫人,奴婢没想着接小姐回来,只是郡主府里出了点事,奴婢想着咱们是外人不方便在那待着,就趁机把小姐带回来了。”接着银柳将郡主府发生的事情给暮云说了一遍。
听了这事后,暮云摇头叹道:“这还真是…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糊涂人都有。”
接着暮云又感叹地说着:“你们说说这世间的男子,都标榜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都不愿让女人读书识字。但是你瞧瞧,这不管是男人女人若是大字不识,别说礼仪规矩了,连起码的道德廉耻都没有。自己愚昧无知做事糊涂不说,往往还会带累子女,还谈什么相夫教子?”
见银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暮云笑道:“好了,咱们不说那些人了。不过是个混人罢了,就是有些小心思,也不过是空想,永昌郡主肯定会想法子辖制她的。你刚回来,定是累了,先回房歇息一下吧。”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灵通的人基本都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儿,尤其是元初栀听闻这件事后,都给气笑了,母妃那个时候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自谦的话罢了,竟然还真有人信了?这会儿她正好嫌周府里闹腾,就坐车来了暮云这里。
这件事两人不过略说了两句罢了,谁都没真正放在心上。倒是元初栀有些郑重的对暮云道:“我都和你说了好几次了,你都没放在心上。我三哥过了年都多大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让你帮着留意一下,我就没见你上心过。”
闻言,暮云连忙喊冤:“你这话可真冤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上心的?”
元初栀冷哼一声:“那怎么没听你提过一嘴这事?”
暮云无奈的说:“若是旁人,我自然是看个差不多就行了。可是你三哥是谁呀?而且你眼光那么挑剔,我要是不把人姑娘里里外外都打听清楚了,好意思和你开口?”
知道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元初栀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听你这话,是不是有什么好人选?”
暮云沉吟一下,说道:“我这里还真知道一个姑娘,人品、才貌都是顶好的,只是这家世上略有些不足。”
元初栀打断道:“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能让你犹豫的,家世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快说吧,到底是谁家的女孩?”
暮云这才说道:“你还记得上回咱们在永安侯府见过的那位王姑娘吗?”
元初栀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你说的是她?她的祖父和父亲均被追封定西伯,弟弟也承袭了定西伯的爵位,若论家世也不算低了。你刚才说家世上略有不足,我倒是没往她身上想。”
暮云道:“我说的倒不是爵位这些,她到底是父母双亡之人,听说母亲当初走的也早,京中也不知怎么流传着许多她们姐弟两个“克亲”的名声。要不然依着王姑娘这样好的品貌家世,婚事也不会蹉跎至今。”
元初栀冷笑一声:“别的倒罢了,我实在信不过这些的克亲不克亲的。而且这王家姑娘我也有所耳闻,是个有脑子有手段的。而且堂堂的功勋之后,若是不为着切身利益,谁会闲的没事去造她们的谣?这事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平昌伯府那些人弄出来的事情。”
接着元初栀却皱眉摇头道:“你这人选得倒是极好的,只是这事怕是难成。”
暮云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会难成呢?难道你没有相中她?”
元初栀哑然笑道:“连皇后娘娘都相中的姑娘我怎么会相不中呢?说起来,我在皇后娘娘那里也见过王姑娘几次,算是有些熟悉。她这样好的人品样貌,我又怎会瞧不上?只是我瞧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很有撮合她和孟家公子的意思。因此我才将这事撂下了。”
闻言,暮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和她不熟呢。唉,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样,那真是可惜了。”
闻言,元初栀也跟着叹道:“可不是,勋贵家的女孩儿很少瞧见有这样娴静又不呆板的,那满腹的书香气遮都遮不住。我也是一眼就相中了,唉,你说这好姑娘怎么都被旁人给占了?”
见事已至此,暮云她们两人也只好将这事搁下,留作以后再议。
转眼就是新年,太子替皇帝祭了皇陵之后又主持了除夕夜的皇室家宴,一时之间太子的声势达到鼎盛,风头无两!
单婧妍看着东宫里突然多出来两个娇媚宫女,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得了消息,知道这两人是胡家送来的。这个胡家,看来图谋不小呢,如今这会儿女儿不好直接往里送,就先送两个内宠来?她心里冷笑一下,但面上却是温婉如常的吩咐宫女将两人好生安置,转头却是毫不留情的给胡家上了一回眼药。
虽说心里膈应,单婧妍却还是耐着性子,貌似不经意的提起两人来:“殿下胡家送来的那两人你是想什么时候纳进来?提前和我说一下,我好准备一番。”
太子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但他还是稳得住,本身他就不是好女色之人,听了单婧妍的话闻言,难得好心情调笑道:“怎么了?莫非咱们太子妃娘娘吃醋了?”
单婧妍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说:“她们是什么身份?也值的我吃醋?”
然后单婧妍对太子说道:“你说送人的那家,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子殿下如今虽说已经入住东宫,也顺利的代替父皇监国理政,可外头盯着您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呢?父皇如今又病倒在床,此时此刻,若是有人将新人进来的事情告诉了父皇。殿下以己度人,觉得父皇心里会如何想呢?”
闻言见太子的脸色已经有些凝重,单婧妍继续说道:“那家人要是有心,怎么不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送?那个时候也不迟啊!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真不是妾身多心,这么不妥当的事,心得多粗才做的出来啊?殿下一向谨慎,怎么这回…”
太子想起那日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胡家把这两人送给他时,他也没多想,反正左右不过是后院里多了两个人罢了。
这会儿听了单婧妍的话,心里也觉得此事颇有些不妥来着。他和单婧妍两人大婚多年,他深知单婧妍向来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性子,因此对单婧妍还是有些许信任的。
他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开口说道:“要不,咱们再把人送回去?”这话让单婧妍顿时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