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回京后,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成国公府,把白薇的情况和要求给徐氏说了之后。徐氏脸色晦暗不明,只让暮云先回去等待通知就是,其他的她不必多管。
白薇是徐氏大丫鬟,徐氏自然就是她娘家人,如今自家人被如此对待,徐氏心里也窝火,于是她让暮云先回去罢,等自己先收拾了那些不长眼的人,接回白薇再说。
暮云回到家后,心里虽然担心白薇,但是她知道,徐氏和白薇回完美的解决事情的,自己能做的只有等白薇和离后帮衬她一些罢了。
想通了她也就忙着自己府里的事去了,待晚上温廷舟回来后,暮云将这件事给温廷舟说了一下,意在敲打一下温廷舟。
温廷舟自然不蠢,明白暮云说给他听的深意,于是无可奈何地开口说道:“小乔,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能稍微信任我一些,你不能总是这般敲打我吧!”
暮云听着温廷舟的话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于是主动上前环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口抱歉道:“对不起,我只是见到白薇姐姐这样,有些患得患失了。”
温廷舟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没有怪你,你这样子说明心里有我,我自然也是欢喜的,但我还是更希望你能信任我一些。”
“嗯嗯…”暮云老实的应着。
那晚温廷舟折腾了她许久,美名其曰:这是补偿他受伤的心灵慰藉。
暮云心里吐了口老血,简直悔不当初,暗骂自己:让你嘴贱!
没过几日就听说国公府来信说白薇的事解决了,白薇也成功和离带这女儿和自己的嫁妆,还得了夫家一笔不菲的赔偿。如今已经搬到京城,就住在外南城的一处宅子里。
暮云一听,便让人备一些东西给她送过去。
还有一件事,是熙娴给她说的,国公府的老太太备三房,四房不知怎么弄得,把她气得得了中风之症,虽然徐氏请了太医悉心医治,但还是浑身僵硬不能说话,只能躺在床上。
熙娴给她说起来时还嘲笑了好一番老太太呢。暮云自然没去府里探视,毕竟她和老太太可没什么关系,但为了不落人口舌,暮云还是让人送了一些滋补的药材送过去。
如今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基本上都是徐氏重新挑的,大丫鬟只留下了珠珠,其余的被徐氏都换掉了。暮云便猜想接下来,成国公肯定要收拾三房四房了。
不过这些和暮云干系不大,暮云也没有过多关注。
倒是她得了一件喜事儿,原先温廷舟向礼部给她请了诰命,前儿礼部就着人将的诰命文书和衣冠派了下来。暮云连忙摆上香案接了,包了厚厚的红封将来人送走以后。
暮云看着摆在眼前繁复华贵的正四品命妇衣冠,也不禁有些感慨:她如今也是四品恭人了,真不可思议,不过这一切皆是因为四个字—夫荣妻贵。想到当初温廷舟说要给她请个品级,在她身前立了誓言,她当初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才几年的时光,温廷舟就已经做到了。
暮云看向窗外,此时正是深秋时节,院子里的一颗银杏树叶子已经成了金黄色,一阵清风吹过,便会有一小片叶子徐徐吹落,形成一幅绝美的图画。这就是她喜欢的生活,如今家宅安宁,丈夫也没有小妾,远离了后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诰命夫人虽然没有实权,但也是有俸禄的,与丈夫平级。也就是说,暮云现在每月也有二十两的俸禄。当然像是温廷舟这样肯定还会有一些额外的灰色收入,这些都是默认存在的。可惜她就只有这份固定的收入可拿,但是夫妻两个加起来一月也有四十六两的俸禄,也可以支撑整个家庭的日常开支了。
两人刚刚办了婚礼,短时间内是不用再做衣服打首饰了,日常吃用有庄子上的东西,暮云自己还有几间相当赚钱的铺子。
温廷舟自己也有几间铺子,虽算不算上日进斗金,但一月净利润也有近百两银子,加上温廷舟时不时的一些灰色收入,她和温廷舟如今还是不缺银钱的。
暮云已经托人帮着留意田产商铺一类的,她打算将她压箱底的那些银钱都拿出来置办个两千亩左右的大庄子,家里的银子拿出一半来买个千百亩的庄子。
他们夫妻两个名下的田产都不用交税,每年下来一亩地就能有一两多银子的收入,可不比把钱白放在钱庄和家里要强些?只是这样成片的田地在京城附近也不好找,再远些的地方管理起来是个麻烦。暮云自己在南方就有不少田地,每年总要麻烦钟管事和钟毅跑一趟南方,所以南方的地虽然好,但暮云不打算买了。京城这边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好的庄子出售,因此暮云只好等着了。
眼看着天渐渐冷下来了,暮云惦记着自己前些日子培植的那些花儿呢。
温廷舟给她建的花房老大了,直接健在一个小跨越里,小跨院现在成了暮云的实验室,房屋和玻璃花房都里都放满了颜色各一,花姿百态的鲜花。
暮云前阵子让花匠们培养了几株蝴蝶兰,还有一些名贵的茶花,兰花等名贵花木,还有一些可以制作香料的鲜花。
暮云上次遇到一队去过这个时空埃及的马帮,在他们手里买到了埃及香精,简直就是意外之喜,现在她做的香水又上了一个层次,弄出了更多新的东西。
新花房是个面积足有五百平方的小跨越,比原先暮云家中的大了近一倍,花房里井然有序,整理了一个月,暮云早就将花房摆满了鲜花,都是她派人回去将留在娘家花房里的那些花都小心地移了过来。倒不是暮云小气,舍不得把花留给娘家。实在是这些花都娇贵很,云嬷嬷也不是特别喜欢,家中虽然有花匠,但是暮云还是不太像再多费时间去培植新的,干脆直接就从家中搬来,让她养好了,要是母亲有想要的花,可以直接和暮云说一声,暮云派人搬几盆回去就行了。
暮云自然是不会种花,但她看过听过啊!现代的培植技术总比古代强吧。经她指导下,花匠们养的花是越来越好了。
达官显贵之家又喜欢摆些珍惜花卉,暮云偶尔会把一些花拿出去售卖,因此她每年靠卖花也很能挣一些银子。只是,如今成亲了,却是不想再做卖花这种事情。
她如今也是正经的诰命了,若是传出去的话,毕竟不太好听,别人还以为温廷舟养不起她呢,要靠着卖花赚银子抹黑了温廷舟名声。
她不卖花了,花房的话自然就泛滥成灾了,将近几百盆的花卉,暮云挑挑捡捡,自家留下了一些,其余的都给交好的各家各户都送了些去。
除了往年常见的水仙、腊梅等花,她今年刚培育出二十几盆蝴蝶兰来。虽然蝴蝶兰在后世是春节常见的花卉,但是在这个时代的京城,还是比较稀罕的,许多人都没见过这种花。
于是进了腊月里,到了送节礼的时候,暮云给几户亲近人家各加了两盆上好的蝴蝶兰和其他花卉。其中给单婧妍的是两盆嫩粉色的蝴蝶兰和两盆重瓣粉红海棠花。
如今的缙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怎么得宠的六皇子了,而是在户部当值的实权王爷,下面的官员们自然是不敢怠慢。还没到腊月,来王府送礼的人就络绎不绝啊。
一些地位一般的官员的帖子和东西其实都到不了缙王和单婧妍这里,但是温廷舟因着本身官职不低,暮云和缙王妃交好,因此王府管事不敢耽搁,当即将帖子送到了单婧妍这里。
单婧妍一看帖子便知是暮云的手笔,她也没有细看,就和管家说道:“让人把东西抬进来我看看,再让送东西的过来人过来回话。”
因是到王府送东西,暮云便派了钟璃过来。钟璃以往伺候暮云的时候,与暮云进出过成国公府好几次,单婧妍自然是认识她的。因此钟璃进来后也不拘束,笑着行过礼。
单婧妍也笑着说:“我早几天就想着暮云这会子应该会送礼给成国公府了,等了几日都不见她派人来,还以为我出嫁了就没我的份了,正想着是不是该腆着脸亲自上门让她送点礼过来呢!你就来了。这次是什么花?你们主子可又种出什么新花样了不曾?”
钟璃笑着回道:“我们夫人一直都惦记着王妃娘娘呢,只是寻思着年节下的王府必定忙乱无比,因此就没有先送过来,而是耽误了几日,等王府里稍微不忙了,再给您送来罢了。”
继而钟璃又说道:“我们家夫人让奴婢今日过来给王妃娘娘请安,并让奴婢转告王妃娘娘您,今年她刚养出来一种新鲜花样的蝴蝶兰,让我给娘娘送了两盆过来。另外还有两盆娘娘素日喜欢的重瓣海棠。”说完便小心翼翼的将扣在花盆上的罩子拿下来,露出立面含苞欲放的四盆鲜花来。
重瓣海棠倒也罢了,单婧妍见得多了,拖暮云的福单婧妍每年都能得几盆,这蝴蝶兰的确算是稀奇了。单婧妍不由笑道:“还是你们夫人种的花有灵气,年下我们王府也收了不少的花卉,通都没有这个有灵气。这花多不多?”
钟璃答道:“这花是夫人从前年开始育苗的,今年开得好的也不过十几盆左右,俱都送了人了。家里头也只剩下三盆,两盆白色花瓣的和一盆稍微有些残次的,因着现下正是年节,白色和残次的送人不合适就留下来了,如今还在花房里呢。”
一听是白色的,单婧妍便歇了心思,她笑着说:“难为你这大冷天的还跑了一趟,回去替我谢过她,让你们夫人有空了只管过来玩,怎么成亲之后愈发懒惫了?”
然后让人拿了个上等的红封给她,又派人取了一些上好的补品、绸缎等物让她带回去。
待钟璃走了,单婧妍吩咐春晓道:“暮云肯定也往我娘家送年礼了,你亲自回一趟国公府,若是还有蝴蝶兰的话,务必帮我问母亲要上两盆,我要送到宫里去。”春晓答应着去了。
她到成国公府的时候,徐氏正好在那里夸那几盆蝴蝶兰呢,见春晓急急忙忙的来了,还以为女儿出了什么事呢。听明春晓的来意,徐氏一笑:“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两盆子花吗?暮云一共给我送过来四盆,既然娘娘要用,我匀两盆给你带回去罢。如果她需要多的话,可以直接全拿走,左右我这里摆什么都行。”
春晓想了想,还是直接把四盆都带走了。单婧妍看着春晓带回来的四盆蝴蝶兰,轻轻一笑:“还是母亲疼我。”
然后命人小心的将花盆的罩子拿下来,暮云给徐氏的四盆蝴蝶兰两盆紫色,两盆嫩黄色,单婧妍命人先把花放在偏厅里透透气,预备第二天一早就送到宫里去。
晚上缙王回来后便径直去了单婧妍的内室,倒是没有看到摆在偏厅的这几盆蝴蝶兰。
倒是第二天一早,夫妻两个刚起来梳洗着呢,就听丫鬟回禀说郑侧妃前来请安。
说到这个郑侧妃,也真是有好手段让薛贵妃直接塞进了他们缙王府,单婧妍不由地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笑着说道:“这个郑侧妃也真是,我都说了只让她初一十五过来。平日里也没见她这样殷勤,怕今日来不是给我请安的,是想见王爷的心思多些吧。”
单婧妍很少做这样语气微酸的小女人样子,缙王见了心里倒有不好意思,其实他自然是没想娶郑侧妃的,可这女人竟然和薛贵妃勾结,被薛贵妃赐到缙王府,他还不能不娶。缙王心里自然也是憋屈得紧,听见丫鬟说她来了,自然冷了神色,对着单婧妍说道:“她是侧室,不必狠惯着她,有必要的话可以寻个理由解决掉。”
单婧妍一听,心下一跳,脸上正是道:“王爷暂时先留着她罢,除掉她,薛贵妃肯定还会塞其他人进来。她没那么多脑子,我只是应付得来,要是薛贵妃找了个世家女进来,就不好弄了。”他俩说话间,丫鬟早已退出去了。
单婧妍没急着梳妆,喊了人进来,春晓领着丫鬟们进来给她梳妆,春晓正要给她插戴,单婧妍摆摆手说道:“你去传早膳吧。”然后又让人将郑氏请了进来。
郑氏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对襟长袄,月白色撒花百褶裙,与衣着端庄华贵的单婧妍相比更显得风姿楚楚。她进来后倒是规规矩矩的请了安,站在一边未动。
伺候他们夫妻梳洗的丫鬟们依次从偏厅退下,开门行动之间带过来偏厅的阵阵花香。
缙王的鼻子微动:“哪来的花香啊,倒很是清雅。”不待单婧妍开口,郑侧妃就接口道:“原来王爷还没见过呢,王妃的偏厅里摆了好些花卉,好多是妾身没有见过的呢,俱都是含苞待放,暗香袅袅的,可稀罕人了。刚才妾身就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子呢,没想到这花连王爷也没见过呢?”
这是啥意思啊?是在给自家主子上眼药吗?春夏是个急性子的,听了这话很是为自家主子不忿,就要上前对峙来着,却被春晓给暗中拉住了。
单婧妍看都没看郑侧妃一眼,而是稳稳的将丫鬟端过来的温水递到缙王手里,轻笑着说:“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一个闺中的手帕交自己养了几盆新鲜兰花,便给我送了两盆过来。我见这花实在喜人,想着许是能讨太后和皇后的喜欢,就预备送到宫里去。只是,却不好只送给太后和皇后两人送,咱们父皇和薛贵妃那里不管喜不喜这花,咱们却是不好不送的。只是这花的数量有限,人家也只送了两盆过来家里都没了,我还是让春晓回娘家要了四盆过来,又去我闺蜜家拿了两盆,才堪堪凑齐了八盆。这不预备着一会就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两人请安,顺便将花带过去。虽然宫里向来不缺什么奇花异草,但总是咱们的一片孝心。原想着不过是些小事,就没和王爷说。”
单婧妍就算不解释,缙王也不会对她怀有任何误会,不过听着她这般说,心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前他没有娶妻的时候,作为一个成年皇子,便是有心孝敬太后和皇后,没钱,没稀罕物品,也力不从心。
如今有了王妃,单婧妍将一应事物都想到了,缙王当下很是感激,拉住单婧妍的手道:“王妃真是我的贤内助,想得很是周到。本王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奇花,能让你舔着脸能让你舔着脸回娘家和闺蜜那里去讨要。”说完,起身拉着单婧妍去了隔壁偏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