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血闷出来吐在了异世录上,这是她强行逼出来的心头血,所以损耗极大,疼痛异常。
但是崖香却没什么痛感,只是有些慌乱地强行开启了异世录,想也没想地就将手放了上去…
再无任何回转之地,他真的回不来了。
本来还伸得直直的手臂顿时软了下来,她有些无力地叹了一句:“真的回不来了。”
根本就顾不上桌上的异世录,她慢慢起身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甚是失神。
言焱说得没错,她只会慢慢地害死身边所有人,最终看着他们一个个地消失。
落羽一直都跟在她身后,即便才醒来不久,脚下根本没有多少力量,但还是不愿撇下她。
这一次的打击,好像不是别人赋予她的…
终于意识到身后有人,崖香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扶着墙才能站稳的落羽:“你身子还未好,还是别跟着了。”
“我不放心你…”
“试问这世间还有谁能伤到我…又有谁能打得过我?”
“可我怕你自己伤到自己。”
她看着落羽那张快要透明下去的脸,觉得自己的情绪不该落在他的身上,只能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幸好,我把你找回来了。”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你以前也这么说过,后来不也自作主张吗?”
“对不起…我向你保证,以后什么都先同你商议后再做决定。”
誓言这样的东西最为脆弱不过,就连崖香自己不也违背了自己之前的誓言吗?
说好的不再使用长言授的术法,也不再动用作为上神的那些修为法力,但她不也还是用了吗?
而且用得极其堂而皇之,极其的…不要脸。
“我不要你的保证和毒誓,只要你以后再敢这样随意离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师傅…我可不敢…”落羽终于浮起了一丝惨白的笑意:“我胆子多小啊…”
“回去吧。”
经过这一路的苦想,她终于将染尘的死暂时放下了,只要她还活着,一定还有机会再相见。
就像长言不也回来了吗,她一定还可以找到别的方法。
和落羽回到宫殿之后,她似乎是一刻也不愿停歇就说起了血族的事情,然后问他有什么打算。
和她猜想的一样,落羽只想陪在她身边,关于血族的事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想到言焱还有最后一次回来的机会,守在地界的确是最好的做法,毕竟是主场,即便她变强回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如此…我们便先行回地界吧。”她起身时正好看到长言站在廊下看着她,所以便随口一问:“长言你呢?是回神界还是…”
“我觉得我还是回神界比较好。”他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落羽:“这样也可以尽快去除蛊虫。”
“嗯。”
就这样各自分为两路,玉狐跟着长言回神界想办法压制蛊虫,而她带着落羽和黑无常一起回地界,准备应对言焱的相关事宜。
而李漫辰因为还是个凡人之身,所以只能继续留在人界,过完他这不太短暂的一生。
再次步入鬼界,落羽刚踏进一步之时,就忍不住跪倒在地,虚弱得咳嗽了起来。
地界自从由鬼界和魔族合并之后,阴风变得更加剧烈,而且还有很厉害的沉重感,无论是谁走进来都会被这样的压迫感给压得抬不起头。
若不是鬼族都是些没有重量的鬼魂,怕是也很难在里面进行移动。
无奈之下,崖香只能架起了落羽,但偏偏他就爱顺着杆子往上爬,就势就挂在了她的身上,与她贴得更近。
脚步匆匆地回到鬼君殿,她终于能放下这个沉重的“包袱”,找慕染拿来了女娲石。
这个东西是言焱让那个魔族卖的,虽然的确有治疗的神奇作用,但是她却不敢轻易使用,她既然能想到在落羽身上下阵法,那这个女娲石上肯定也少不了。
自从回来后,落羽一直都没能和她单独相处过,好不容易等黑无常和慕染都离开,白无常又来了…
十分疲惫得倒在桌上,他的下巴倒是比这个红木雕的桌子更为精致。
“师傅…怎么谁都有事找你啊…”
“强敌可就要来了,得做足准备侯着她。”
“话说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你们都如此重视她?”
崖香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他的额头:“怎么,女人的醋你也要吃?”
“嗯,他们总是占用我们的时间,怎么会不醋呢?”
白无常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曾经还没当无常的时候,有一次他不小心食用了有毒的蘑菇汤,吐了整整三天。
现在他就有这种感觉,这落羽一回来就开始腻歪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很难忍住不说几句。
“我说…好歹还有个无常在这儿看着呢,你们能不能等会儿再卿卿我我!现在在说正事儿呢!”
落羽努了怒嘴,带着三分孱弱咳嗽了两声:“那白无常大人你可能说快一点?”
“我真的是…”白无常想到他被封印了这么久,又为崖香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倒也不去和他计较:“算了,说正事吧。”
崖香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他:“那条通道布置得如何了?”
“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布置妥当,只是如今的我们该怎么应付那一位?”
“现下还不知道她回来时的修为能达到哪一步,做什么准备都没用。”
落羽终于抬起了头问道:“她有没有什么弱点?”
“可能是因为崖香的一个错误而出现,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替身这一点是她的弱点。”
“其他的呢?比如修为上的缺失,心理上的缺陷?”
白无常想了一会儿:“这一点,我还真的不知道。”
崖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染尘走之前说的话,她微微眯起眼睛抬起头:“或许…她自己也都还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复活了。”
落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我们不需要费力,只需要她像这次一样自己去送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