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言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即瞬移了过来,瞧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锦囊,他暗道一声:“遭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玉狐着急地看着崖香的脸色从白转黑,又透露出一丝青紫。
“没想到蛊虫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是我大意了。”长言立即席地而坐,双手掐诀开始替她压制。
在二人的合力之下,总算是暂时压制住了蛊虫的异动。
这种蛊虫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只会引发一个的脾性变差,而是在一个人心思紊乱之际趁虚而入,然后一点一点啃食玩他的心脉,让这个人从里向外的开始腐烂。
长言第一次经历失策,所以也很是惊慌,他扶着已经晕过去的崖香:“先回客栈再说。”
匆匆忙忙地赶出来,又匆匆忙忙的回去,李漫辰手忙脚乱地打来了一盆水,又找来了长言要的一块生牛肉。
看着躺在床上双目闭紧的崖香,玉狐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着急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言替崖香诊完脉后,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看来对蛊虫的压制也避免不了它的啃食,只是速度慢了一些而已。
“水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有了一个蛊虫出现?那个女人又是这么回事?”
“原先我以为这蛊虫只是寻常的子母蛊,只会让中蛊之人变成母蛊的傀儡,却不知这只是一个假象。”
玉狐也有些慌神了,连水神都没预料到的事情,那一定很严重:“所以真实的是什么?”
“这根本不是什么子母蛊,就是一只啃食人心脉的虫子。”长言将手收了回来:“那个人故意造成这种假象就是为了放松我们的警惕,然后打乱香儿的思绪,好让这只虫子有机可乘。”
“那个人到底是谁?”
长言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崖香:“只是她现在身负魔气,又是堕神,根本没办法完全压制住这只虫子。”
“那该怎么办?吃点什么药弄死它?”
“只有一个办法。”
玉狐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什么办法?”
“转移这只虫子到另一个能压制的人身上。”长言抬起头看着玉狐:“这里只有你与我有这个神力可以压制。”
“我…”玉狐也没做什么犹豫,直接伸了手出来:“来吧,转到我身上来。”
长言有些震撼,也有些后知后觉,也不难想为何崖香会对这帮朋友这么在意,他们也是同样愿意为她而牺牲。
“还记得在皇宫时,我曾让你帮我提醒她不要再眷念落羽…”
“我当然记得。”
“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本意。”
玉狐皱着一张脸看着他,觉得他这是要开始煽情了?明明自己就是心甘情愿地愿意去替换崖香,他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
“那什么是你的本意?”
“也许是曾经不懂得如何正确的去在意一个人,但在那日落羽为她牺牲,而她又自愿堕神入魔后,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么?”
“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去成全她,让她得偿所愿才对。”
玉狐挠了挠耳朵,虽然他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煽情是为了什么,但此刻长言看着崖香的满目深情却是丝毫也做不得假。
难道让崖香轰轰烈烈地在他面前彻底地撕碎了过去,真的让他醒悟了?
“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所以才说这些话给我听,好让我之后转告给她?”玉狐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对,我希望我的在意能有人替我转述,也不辜负我付出一场。”
“然后…然后你想怎么做?”
长言幻出一把匕首在手上,割下了一小块生牛肉放在了崖香的嘴里:“这种虫子受不得生食牛肉,一会儿我会用法子将它给逼出来,你帮我设立个幻境确保无虞。”
微微点了点头,玉狐就走到一侧准备施展阵法,动手之前他猛然回过头:“你是要转移到你自己身上去吗?”
“嗯。”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也愿意觉得其实你没那么坏。”
“谢谢你。”
幻境落下之后,长言便用指尖划破了崖香和自己的掌心,而后他第一次与她十指交握,默默催动灵力逼迫虫子离开崖香的身躯。
虫子本来想朝着最不受灵力干涉的脑部爬去,但是爬到一半时,实在受不了生牛肉的气味,只好是从掌心的伤口处爬了出来。
长言纯正而又充满吸引力的鲜血一下就让它兴奋不已,它直接埋头就从伤口钻了进去,爬进了他的筋脉之中。
猛地收回手,不给它回转的机会,长言替崖香抹去手上的伤痕,再将自己的伤口也封上,便闭着眼睛开始调息。
体内翻滚的气血让他感觉生不如死,每一寸筋脉都在承受着疼痛,惨白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吓傻了一旁蹲着的李漫辰。
他一直都是默默跟随在这些大人物后边的小角色,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无法成为主角。
他没有这样果决的判断,也没有愿意舍身的勇气,更没有他们即便已经强大如此,却还是徒留一抹温柔之地的心胸。
忍不住起身拿了块帕子替长言擦了擦汗,他轻声出言想要缓解他的痛苦:“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告诉上神你为她的付出的。”
几乎是没哼一声地调息了三个时辰,直到崖香已经有了醒转之意后,长言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他睁开眼回头看了一下她颤动的睫毛:“玉狐你们照顾好她。”
说完,他便已经幻烟不在。
“诶…你去哪儿?”
行至二十里开外的荒地之上,他忍不住停了下来扶着一块巨石,捂着胸口就闷出了一大口血来。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几十万年的修为还来得及融合,就这样折了一半在这个虫子身上。
从未如此狼狈过他独自靠着那块石头坐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天空,直到第二天的到来。
身后一抹黑色的身影飘过,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