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好像很是惊讶?”岛主微微一笑:“不过这也难怪,她一直是由我的一个挚友带大,对外也是称作他的女儿,的确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岛主告诉我这个,是有何缘由?”
若是他是来问罪的,只怕今日真得在这座岛上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还得从梓秣还未做上天后开始说起。
她的养父是开辟神界的功臣,眼看着应劫之日即将来临,但奈何膝下并无子女,因为有着长言捡了崖香作为徒弟养着的先例,便准备在各路神仙的府中挑选一个孩子,来当作继承衣钵的后嗣。
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各门各派都是送了自己的孩子来,就盼着能寄养在他的膝下,分得一丝荣耀,但这位养父的眼界十分地高,一路看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挑中的。
因为他与水神也算熟稔,所以便时不时地去他的仙府坐坐,那时的崖香已经飞升上神之位,因为天生有着好战的本事,所以经常四处征战。
每每这位去的时候,她总是不在。
崖香听到这里,不得不打岔了一下:“原来那位居然也和水神熟识?”
“不仅熟,而且当时他想要的孩子是你呢。”
她微微一愣,她怎么不知道这些事?
因为总是见不到崖香,所以梓秣的养父便向水神直言,终归他即将要身归混沌,崖香也只是算作水神的徒弟,能不能让崖香寄养在他的膝下,不过几万年的时间,他也就不在了。
哪知一向温柔的水神却发了怒,赶走了他不说,还刻意让他和崖香再无相见的机会。
惆怅满怀地梓秣养父离开水神仙府时,撞见了来看望水神的岛主,二人这才一起回了蓬莱。
不久之后梓秣出生,出生之时,有一条金凤腾出,直接冲上云霄,寓意着她的不凡。
养父当下立即决定,要收养梓秣为女儿,将她培养成这三界中最尊贵的神仙。
岛主也对梓秣寄予厚望,倒也没有犹豫,就将梓秣送了过去。
听到这里,崖香不禁有些疑惑:“只是养女,为何又要隐藏她出自蓬莱的事实?”
“因为梓秣飞升之后,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上的神。”
“水神?”
“嗯。”
初登仙君之位,梓秣犹如不谙世事的孩子,刚入神界便瞧见了长言。
和所有人对他的印象一样,梓秣刚看见这个神,便已经无法自拔,养父虽然一向宠溺,但都不及眼前这个神明给她带来的震撼。
比他身上白衣还要干净的是他的气质,如此脱俗绝丽,不沾染一丝烟火,言笑之间明明就在你面前,却偏偏好似在千里开外。
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的梓秣一下就沦陷了,她整日都不思修炼,只想守在这个神的身旁。
但在那时,三界都知道水神虽然没有任何架子,但在他的眼中,他只有他的徒弟崖香一人。
他允许她直呼其名,允许她在神界肆意招摇,甚至在她一次又一次做下错事时无限量包容。
所有人都认为他有情,可是又从未见过他越界,只当他是太宠这个徒弟了。
而梓秣却不甘心,她总觉得自己出身不俗,又容颜俏丽,甚至在性格上也和婉得多,所以她不停尝试去接近水神。
可一次次地碰壁让她一次次地绝望,水神可以说是对万物都有情,也可以说是对万物都无情,就像是一个冰冷的雕塑,总是将她拒之千里。
一气之下,梓秣投入了已经很是年老的天君怀里。
天君看中的是她的出身和家世,而她看中的是要让他对自己产生服从感。
只是这天后做得再久,她还是没能得到他的一丝眷念。
故事讲到这里,岛主便停下来满饮了一杯清酒:“你认为梓秣为什么一直都得不到水神的心?”
“因为在水神眼中,情爱是最不该出现的东西。”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需要的只是如你这般冰冷的兵器,而不是一份真情实意的温暖。”
“一开始?”崖香有些疑惑:“难道岛主后来改变看法了?”
“嗯,三万多年前他来到蓬莱之时,我才真正知道了他的想法。”
那时的崖香即将被封为战神,但是水神却开始不安了起来,他独自来到这里,单独面见了岛主。
他求的很简单,只需要一颗聚灵草。
岛主自然是不愿,这东西百万年才得一株,怎么可能轻易给一个不怎么熟悉的水神。
那日之后,鬼界与蓬莱突然多了一条通道,许多恶鬼从鬼界怕了过去,阴风过境,寸草不生。
正巧碰上梓秣回蓬莱探亲,她看见这里的许多植被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而只剩下聚灵草还安然地活着。
问了岛主这才知道,一切都是水神所为,但这一切他都做得无声无息,所以没能留下一丝把柄。
那时长言之时立于海水之上,冷冷地看着整座蓬莱由充满生机变成一座荒岛。
岛主并不打算妥协,所以只能是奋力一战。
可梓秣却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她只身挡在了水神的前面,身体虽然只是负伤,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了,可就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请求岛主拿出聚灵草。
崖香细细地想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岛主的这个故事漏洞百出,也不知是他强加的主观意识太强,还是他有意无意地想要将自己拉进他的思想之中。
“不知岛主说的真正了解他的想法是何意思?”
“我总以为他无情无爱,但在看到他为了你竟然不顾一切的样子时才明白,他的情只是不在梓秣身上而已。”
“既然如此,岛主为何还是选择与我合作呢?”
岛主轻轻放下酒杯:“水神的本事远比所有人想象得还要厉害,而你是他最重视的人,只要与你合作了,那不就等于和他也合作了吗?
他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他还不知道,现下的她已经已经打算与他决裂,何来重视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