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让老奴来给姑娘知会一声,皇后正因为脸上的伤疤在撒泼呢!”
“撒泼?”
她的人设不该是善解人意、楚楚可怜的白莲吗?怎么学起了撒泼?
“是呢,陛下正拦着不让她闹到丞相那儿去,所以还请姑娘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原来君祺之前说的她适合宅斗是因为这个,终究都要麻烦她来去替他解决这个源于女人之间的问题。
可是为了他明日的大典进行顺利,为了顺利之后能拿到的炼妖壶,她忍。
“那就去看看吧。”
落羽很懂事的在教染尘怎么制香,所以连眼也没抬地说了一句:“师傅还回来用晚膳吗?”
“应该可以。”
“好。”
染尘见他现在不仅懂事又贤惠,还大度又体贴,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厉害啊落羽,你这是在以退为进?”
“嘘…别说话,一会儿把香粉吹散了。”
跟着王婆一路到了议政殿,崖香打着呵欠走进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赵子沐正在殿前撒泼打滚的哭,嘴里都在骂着国师在典礼前一天居然敢毁了她的容。
她现下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换人设了?
“香…不,国师你来了。”
君祺即便是面对着这种场景,居然还能满脸笑意的坐在上方,还真是心宽。
“陛下是让我来看这个泼妇撒泼的吗?”
“她非咬定是你毁了她的容,这闹得满宫皆知,我也是很头疼。”
头疼?她可一点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出来。
“嗯,是我做的。”
“不小心?”
“故意的。”
殿前的赵子沐突然就不闹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崖香堂而皇之的样子,突然觉得寻常招式对这个女人是一点用也没有,所以只能将主意放到了君祺身上。
跨出几大步过去,她本想扯着崖香的腰带,但奈何退得太快让她只能抓了一把空气,心里更是觉得受到了侮辱,所以对着她就开始声泪俱下。
“姐姐,我本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我以为那日你让我扮作你的样子,是想成全我的一片痴心,但为什么昨日一提到这件事你不承认也就罢了,还要伤我呢?”
还是同样的套路,把她自己做的事栽到她身上。
崖香冷冷地垂眸看着她:“我何时让你扮作我了?”
“就那日在荷花池遇见之后…你让我不要告知陛下,我也没有说过,你怎么就…”
原来那日她故意穿成那个样子,是留在今日做戏呢。
若是君祺真的心悦于她,那么必定会因为这句话而对她产生怨恨,毕竟是亲手将他给推向不喜欢的女人,这样换作是谁都会不开心。
不过赵子沐显然低估了君祺洞察事实的能力,更低估了他体内的那个长言。
“我还以为那日皇后说的话是真的呢,原来都是为了今天而下的饵?”君祺笑着说道。
“陛下…我没有下什么饵,的确是姐姐她要我去的…她还给了我一身她的衣服!”
“是吗?”君祺抬手看着自己的袖口:“可之前就已经查明是你找宫女要来的衣服。”
崖香不禁笑了起来,看她实力演绎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我…”
“还有,你今日在此处如此撒泼,是觉得一国之后就该是这个样子,或者说是丞相府里出来的都是这个样子!”
眼看这场戏轻易地就被他给揭穿,崖香突然觉得这哪里是他不能解决,而是他故意要来看他是如何袒护,如何解决的吧?
王婆十分体贴地将赵子沐给扶了起来,还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老奴送娘娘回去吧,明日还有封后大典呢,闹得太难看可不好。”
虽然赵子沐很想推开,但架不住王婆力气大,而且上方的君祺眼神实在是有些怕人,所以她只能跺了跺脚:“国师和自己徒弟有私情,还在自己屋中养着男宠,也不知陛下到底是看中了她什么!”
抬手将她给拦下,崖香微微扬起下巴:“若是我想坐这个后位,你觉得你还有一丁点的机会吗?”
“你…你有什么,居然敢我和相较!”
“我是神仙,还是个可以当你老祖宗的女神仙,你又拿什么与我比?”
君祺垂下头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会儿才终于看到了那个曾经在神界都敢随意回怼的女仙。
“若是国师愿意,我也不介意当个男宠呢。”
此话一出,满场震惊。
就连赵子沐都忘了挣扎和回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君祺慢慢从上座走了下来,他负手而立,目光盈盈地看着崖香:“就是不知道国师愿不愿意?”
他是受什么刺激了?
还是为了气死赵子沐而故意为之?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觉得这君祺实在是来者不善,他作为一个即将登位的皇帝,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荒唐话?
难道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不太好,如今再加上一个祸国殃民的话,真怕神界那群神仙真的会注意到了。
“陛下说什么呢,也不怕别人真的听进去了。”
“我说的是真的,既然皇后觉得国师善养男宠,那么我也愿意背个国师男宠的名号。”
其实君祺这样一说,相当于已经将赵子沐散布国师谣言的名头给坐实了,如今封后大典临近,她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这…这怎么就成了我觉得呢?”赵子沐慌不择言的为自己解释:“我也是听外头的人在说,所以才…”
“是吗?”君祺终于将目光从崖香的身上转到了她的身上:“可皇后明明住在深宫,方才却脱口而出这样的谣言,难道是这皇宫收不住皇后想要飞出去的心,还是真当这整个皇城的人都是傻子!”
好一个迂回的方式,不仅洗清了崖香身上的谣言,更是将祸水都引到了赵子沐身上去。
正可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赵子沐这一圈走下来非但没有伤到她半分,反而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个可以被坐实的名头。
皇后的位置还没坐上,名声就已经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