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去找,要不然就去司制房借!”
见她有了些怒气,那名宫女急忙退下:“是,奴婢这就去。”
她缓缓转身回头看着满池的荷花,掩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一朵藏在中间的并蒂莲就这样被折断落入了水底。
“越是耀眼,陨落得越快。”
落羽沉着脸和崖香回了住处,看了一眼一脸看戏的玉狐和染尘,只好转身又走了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染尘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崖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眸看着他:“你查查有没有妖族来了人界。”
“他们都得了吩咐不得出魔界,怎么会…难道这宫里有妖族?”
“我只是猜测,毕竟三界生灵相生相克,人能伏妖,妖能诛神,神能降魔,而魔又能害人。”
“你是怀疑会有人找妖族来对付你?”
“不得不防。”
玉狐砸了砸嘴,又开始嘴贱了起来:“我说你也是想得太多,这儿还有个妖皇在呢,你怕什么?难道是进了这皇宫也学起了那些人界小姑娘的心思?”
崖香缓缓转眼看着他,眼中满是警告,吓得玉狐急忙往小树身后躲去:“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
等染尘走后,小树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神仙姐姐,你怎么和落羽哥哥一样看起来都不开心呀?”
“小孩子家家的,少过问大人的事。”玉狐伸着爪子把他拉回去。
她自然知道落羽为何会不开心,但却没明白自己为何也会不开心。
难道是因为君祺的那几句话?
许多事不是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吗,怎么还会在一步步接近答案时感到失落。
是她忘记了自己曾经对长言有多执着,还是信仰崩塌的挫败太过伤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准备起身去找落羽:“你们好好待在这里。”
落羽一个人坐在宫殿顶上,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那刺眼的太阳,而当崖香飞到他身旁时,他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没什么的。”
“可连小树都看出来你不开心。”
“所以你是要来安慰我吗?”
“安慰倒不至于。”她也跟着坐了下去:“我相信你能理解的。”
“是啊…迟早都要将你还给他,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
他这话却让崖香有些生气,自己现下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他怎么还在这里伤春悲秋的?
“我不是一个物件,不是谁能让来让去的。”
“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第一次感觉到人生苦短,第一次想要多活些时间。”
他怎么似个小女子般扭扭捏捏的?
“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可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去妥协什么,特别是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以这件事来要挟你,我就特别想杀了他。”
原来他感到不舒服的是这个。
崖香伸手从右手手心里燃起一团火球,然后将它放在了一向最怕火的血族落羽手上:“试试。”
那些灵火虽然燃烧热烈,但却没有任何热度,落在他手上时只像是她的手指轻抚过掌心。
“作为师傅,我教给你的东西太少。”
“这…”
“我会将心诀教给你,你这几日就学着怎么燃出它来。”
“可我已经没有多少灵力,这怎么可能?”
崖香突然站起身背对着他:“还记得初到赤云殿时,你没有一点灵力修为,可不还是能使出阵法吗?怎么现如今倒是全忘了?”
他只知道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一开始的自己,也不要忘了她对他依然还有初心。
“等到我能幻化出灵火时,你能不能就不要再去管任何事,就只留在我的身边?”
落羽终于选择妥协,他知道她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她在救自己这件事上,已经坚定了决心。
所以他愿意让出一点点的时间和空间,让她去试着去寻找炼妖壶,也让她去解决好和即将要归位的君祺之间的关系。
他也知道她不会与那个人发生什么,因为信任才是感情最好的纽带。
所以她不必向他解释什么,而他也不必再去追究她的一切行事。
“好。”
幻出灵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些修为的神仙也未必能做到,落羽明明知道却没有点明,因为他知道她会在解决一切后回来自己身边。
即便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他也愿意等。
等到入夜之后,染尘还是没有回来,而也已经到了君祺与崖香约好的时间。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专心联系着落羽,起身说了一句:“我去去就回。”
“万事小心。”落羽十分大度的回答道。
玉狐一脸惊奇地看着这个随时随地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人:“你这么冷静?”
“师傅有事要忙,我们不应该给她添乱。”
“奇了怪了…”
崖香换了一身黑衣来到荷花池附近,一眼就瞧见了君祺,而他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和自己白日里装扮一模一样的女子。
无需仔细辨别,她就已经看出那是赵子沐。
冷笑了一下,走去了一旁的栏杆上坐下,她倒是想看看这个未来的皇后想做什么。
“你怎么穿这么一身?”君祺的眼神依旧没有半分暖意。
赵子沐疑惑的转过身,明明她就已经换上了和国师一样的服饰和发髻,还特地为了贴近她的身材,刻意没有进食,将腰封束紧了不少,怎么就被他一眼给看穿了?
“我…我只是看这身衣服好看,就特地换上试试。”
“你明知我在此地约了国师,你还特意赶来,是有何目的?”君祺走近了两步:“是想蓄意造成她和我的误会,还是我对你的误会?”
“我不敢…”赵子沐知道自己的伎俩已经被识破,所以只好垂着头小声道:“我只是想来劝劝国师。”
“劝她什么?”
“劝她入后宫。”
君祺觉得她的话十分好笑:“没有人能劝得住,也没有人能强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