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一下就败下阵来,论起狠心他还是比不过她,因为他只是磨磨嘴皮子,而她是真的做的出来。
所以这场他先挑起来的闹剧,只好由他来收场。
“师傅,我错了,我不该与你说笑,你可千万别听了我方才的话去。”
“你不是想开了吗?”
“没有,我从来就没开过。”
“是吗?”
彻底失算的落羽直接起身抱住她,纤长的手指慢慢抚过她的头发,清冷的声音轻轻传入她的耳里:“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得霸占着你。”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王婆便带着一干丫环前来打扰了崖香的清梦,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趁我还没动你之前,赶紧给我滚出去。”
“姑娘,今日可是进宫面圣的日子,一点也马虎不得啊…”她丝毫不介意崖香的坏脾气,还特地转身让丫环上前了两步:“这是王爷吩咐送来的衣服,姑娘赶快起身来试试吧。”
“滚出去!”
“这…”王婆似乎有些为难的回了回头,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姑娘需得明白一件事,既然有求于王爷,就得细心妥帖的替王爷办事才是。”
到底是谁有求于谁?
更何况她不觉得自己是有求于他。
但是炼妖壶她是真的没办法,细想之下她只得点了点头:“放在这儿吧,我会试试的。”
“姑娘,今日午时就得见驾,还是现在准备起来吧。”
“午时…可现在才卯时!”
“对呀,已经来不及了。”
明明还有两三个时辰,她竟然说来不及了。
缓缓起身,她连鞋都未穿就走了出去,不过两步那身华丽的衣裙就已经穿到了她身上:“这样可以了吗?”
“我来替姑娘看看…”王婆围着她绕了好几圈:“姑娘太瘦了,这衣服似乎有些大。”
“无妨。”她回手拢袖,衣裙就已经自动缩小,紧贴着她的身姿没有一处不合身的地方。
“原来姑娘也是修道之人。”王婆这才稍微对她高看了一些,觉得幸好不是个只有皮囊的绣花枕头:“是老奴失礼了。”
“既然知道,那你可以出去了吧?”
“那可不行。”王婆回身指了指那些送来的胭脂水粉:“姑娘还未装扮呢。”
“你觉得一个会仙术的人用得上这些东西吗?”崖香回身一挥袖,那身衣裙便已被脱下放到了桌上。
“可姑娘也不知道进宫的规矩不是吗?还得老奴一一与姑娘细说才是。”
她可不是脾气好惹的,现下虽然没有杀人的欲望,但这老婆子着实唠叨得让她感到很烦,所以抱着要烦不能自己一个的心理,她拉着王婆的肩膀就瞬移到了君祺的院子。
令她没想到的是,此刻的他已经起身穿戴整齐,见到她骤然出现也没有任何惊讶。
垂眸看了一眼脚下,她怎么被气得连鞋都忘了穿了?
就在她准备掐诀为自己幻双鞋时,君祺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拉着她在一旁的石桌坐下:“王婆,打盆水来。”
“不必了。”
虽然她没这个讲究,但也知道女子的脚不可随意见人的道理,还没等到君祺说话,她便已经为自己幻上了一双厚实的鞋子。
王婆满意地看着场景,觉得她能如此知廉耻讲礼仪甚是不错。
“你的这位王婆非要跟我说什么规矩,反正都是要一同进宫,我想你跟着听听也好。”见他似想反驳,她急忙伸断:“我知道这些规矩对你来说已是轻车熟路,但多听听也不是坏事。”
君祺知道她这是恼了,从水神的记忆中他可以得知,从前水神也给她找了一个说经论道的师傅,但无奈她的悟性很高,没有多久就越过了那位师傅去。
但那位师傅心气高,不认为她已经到了出师的地步,所以整日便给她念叨着那些她已经熟识的东西,每每她听得烦了,便会扯着水神和她一起听,让他也感受感受这种感觉。
如今,她还是这个习惯。
想到此,君祺浅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习惯还是和从前一样。”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而是转眸看向王婆:“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王婆询问地看向君祺,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端起范儿来开始说着。
从进宫开始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礼仪,细到每一步该跨多大都一一细数着。
但崖香越听越是不耐烦,她好歹也是神界战神,位至一品,又是天定鬼君,怎么到了人界反而掉辈分了?
不仅得对这些凡夫俗子行礼问安,更是要任凭其差遣,更可气的是王婆竟然一再强调要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自她从泗水河畔去到神界开始,就没受过这样的气,即便别人算计颇深,但至少在明面上她的排场还是挺大的。
“我说秦王…你要我一个一品上神来受这份气?”
王婆愣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品上神?”
“我见王婆你也是修道之人,不过根骨不行,到了这把年纪还是个末品真人。”
“是…”
既然她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婆也深知自己再多言也无用,所以只好欠了欠身:“那老奴先回梨院等着姑娘回来熟悉打扮。”
等到王婆走远了之后,君祺才坐到了对面看着她:“我自四岁之后就没了母妃,父皇也去得早,所以是由王婆一手带大的。”
“我知道,命簿上都写着。”
“所以有时候她难免会干预过多,我有时候也会让着她些,还望你…”
“你是你,我是我。”崖香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她带大了你却并没有带过我,所以我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
“难道就不能看在…”
“别,这样的话还是等你真正归位的时候再说吧。”她拍了拍衣角,似乎很嫌弃上面沾着的落花:“我先回去歇一会儿,何时启程你通知一声就是。”
“好。”
看着她直接幻烟离去,君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好像明白水神为何守护得这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