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莲的踪迹根本无处查找,而那些忠于她的剩余血族也不知所踪,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到底是她早就做好了逃跑打算,还是有什么人去给他们通了气?
是得好好查查了。
想到此,落羽只好先去找了菽离,见他正坐在屋内进行调息,只好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直到他已经将灵力运行了三个周天,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
“她......她让你来此处时没有交待些什么吗”
想到他时至今日才问起这个问题,菽离也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今日才想起要问这个?”
他哪里是才想起,分明是今日才说服自己大着胆子来问,毕竟他并不想从他这里听到任何不好的话,但如今海莲失踪,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他只怕这样的僵局会继续下去,那他要等到哪天才能完成任务。
“她真的有给你交待什么?”
“只是让我好好辅佐你上位,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落羽的眼睛再次晦暗下去,他已经想不起温玉在怀的感觉了,那个牵挂他心的人似乎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回忆。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如今在她心里自己难有一席之地,更是不会让她牵肠挂肚,但是他就是想要欺骗着自己,让自己自以为她的心里还会念着自己。
而且她让菽离来帮自己已然可以知道她的态度,如今还非要自己来问个明白,当真是打脸打得极响。
玉狐四脚并用地跑进主墓室时,他正好看到崖香合上棺盖时的场景,见她脸色有异,他急忙跑上前去也想要看看,但还未跑近侧时,就被她挥袖给打了回来。
“你是不是疯了!”
玉狐被她打得直接陷进了一旁的石壁之中,等尚景好不容易过来帮着把他给拉出来时,他才看到崖香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
将所有骂人的话都收了回去,他还是大着胆子靠近了两步:“到底怎么了?”
黑无常飘进来时,一向能看穿任何物体的他一下就瞧出来了棺椁里面的是什么,十分冷静拦在了玉狐面前:“你先去找找出路吧。”
“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嘴里虽然还在嘟囔着,但他还是听话地拉着尚景退出了这里,去别的甬道找着新的出路。
缓缓地靠近她身侧,黑无常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所以只能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假的呢?”
“是真是假难道作为无常的你还分辨不出吗?”
见她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黑无常只好招呼着白无常过来,两人一起合力再次将棺盖打开了一个角。
很意外地,里面并没有任何尸体腐烂的味道,反而是有着一股木质香料味传来,与当初落羽在赤云殿时喜欢调的味道一模一样。
好像有着太多不合理的巧合。
崖香斜着眼角瞥了一眼重新被打开的棺椁内部,它是一个由黑色质地的外棺和楠木内棺组成,在已经被她暴力打来的棺盖之下,是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躺在里面。
玉冠束发,白底银纹的长袍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他的手上握着一个纯银打造的锦盒,而他的面上却盖着一个纯银打造的面具。
其实无需拿开面具看到他的面容,崖香就已经通过身形分辨出了这是谁。
白无常抬眼看了她一眼:“需要把面具拿下来确认一下吗?”
“不必了。”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无法想象在面对着那张脸是会是怎样的心情,更无法想象真的确认那个事实时,心里的堡垒会如何崩塌。
但是黑无常却有些不能理解,按理说那个人是魂飞魄散,神身早已在那时就跟着魂魄一起散落不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且这里紧挨着蓬莱,难道当年之事,蓬莱也有份参与?
白无常却没有想这么多,他的手指那张面具:“到底是谁将他安葬在这里的?”
崖香突然飞上墓室顶端,似乎在上面寻找着什么,她细细地看着那些繁复的花纹,用手指在上面临摹着,寻找着每一条脉络纹理暗藏着的玄机,但很可惜,她什么也没能发现。
知道她此刻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缓解心中的惊惧,所以黑无常趁她分心别处时,抬手用灵力揭开了那张面具。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投入眼帘之时,让他也愣了愣,仓皇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之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的的确确是水神的脸,也的的确确是他本尊。
一时之间,整个主墓室都安静得可怕,连尘埃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崖香纵身一跃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她已经平复好了心情,看着那张脸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棺椁之内,只能是苦笑了一下:“你们能想象吗?他的神身竟然在这里。”
“可他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这么还会一具神身在此处?”
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纯银打造的锦盒之上。
抬手拿出锦盒打开,她看到里面放着一个说不清形态的物体,似是青铜打造,形状像是一只蛟又有些像蛇,蜿蜒的身子上,是一个长着四个触角的头。
“这是何物?”黑无常刚刚发问,就听见周围突然传来了异声。
那是一种犹如万人吟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萦绕在耳边,从耳道进入大脑之中,最后停留在头顶处嗡嗡作响。
白无常捂着耳朵退开了几步:“这个声音…”
崖香却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只是专心地看着手里的青铜蛇,无论她用了何种法子,不仅在上面找不到长言的气息,更找不到要如何使用它。
而且它很明显不是一件陪葬品,而是一件放在此处等人来取的器物。
“黑无常…你可能看出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见无人回答她的话,她这才抬头看去,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站在这个棺椁旁。
“都去哪儿了?”她有些奇怪地低下头,刚看清棺椁里的东西就惊起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