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见她因为吃了一个之后立即变得白嫩光滑的皮肤,还有身后又长了一寸的蛇尾:“你如此下去,只会变成一条完完整整的蛇。”
“我不这样…我就会死,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着哪一个?”
司落却抢着回答:“如果是我,我才不会选择这种活法,以残害生灵来维持自己的生机,而且最后还会变成一头怪物,我绝对不愿意以这种方式活下去!”
崖香却不赞同:“人各有志,你想活下去也无可厚非,只是别后悔就行。”
“只要能看着人鱼一族走向覆灭,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柳丝丝看了一眼司落:“那个地方血腥气太重,两位还是少去的好。”
“那是自然。”崖香并不想在此刻就与她撕破脸,所以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还请早些休息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见柳丝丝扭着蛇尾走远后,司落这才放下心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我们要不要趁现在就杀了她?”
“为何现在就要杀了她?”
“否则她只会害更多的人。”司落知道她对人鱼一族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所以便把话题引到凡人身上去:“你也瞧见了那里面的数量有多少,再如此下去,怕是人都会被她给杀光了。”
“你倒是心怀苍生。”
“你也是啊…”
“我?”
放下手里的杯子,他总算压下了反胃的感觉:“虽然你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我感觉得出来,你还是挺愿意救人的。”
“那你的感觉可能错了。”
这里的司落倒是心思单纯,一点也比不上落羽的城府,看着他清澈透明的眼睛,崖香突然觉得若要是落羽也是他这般纯净的话,如今定是另一番境地了。
只是可惜他有一个心思诡谲的父亲,连累他这么多年来没能过一天好日子。
见她又在出神,司落很是不解:“你又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
“没什么。”
最近好像特别容易出神,也特别容易怀念起故人。
原以为赤会想方设法地去救公主,却没想到他竟然十分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屋内养伤,连殿门都未曾踏出过一分。
只是这过分的安静反而引起了崖香的怀疑,这样一个满口忠义仁孝的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特地掐了个隐身诀,崖香悄悄潜进他的殿内,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除了进食,他便只在卧榻上躺着,看似在养伤,实则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背影,甚至有一种他已经死了的错觉…
柳丝丝难得来了一次,一进殿门便扭着腰坐到了他身旁:“怎么样,想好了吗?”
“我已经背叛过人鱼族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哪怕让公主受尽折磨而死也不愿意?”
一直未动的赤终于翻身坐了起来,满身伤痕的鱼尾轻轻地摆动了一下:“你怎么对我都好,还请你放过她吧!”
“放过?”柳丝丝本来还沉静的脸上突现一丝阴鸷:“你说得好生轻松,灭我一族时她可曾想过放过?”
崖香无奈地[男人]摇了摇头,这人鱼公主的想法怎能与常人相较呢?她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不也是敢张口乱咬吗…
“她…她也是被逼急了…”
“逼急了?”柳丝丝用蛇尾将自己支楞起来,双眼通红地指着赤:“那我呢?我难道不是被逼急了?为何你总是能体谅她,却不能体谅我!”
“公主自小娇生惯养…”
“谁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我曾经也是首领女儿,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为何到了她这里就是可以被理解,到了我这里就说我阴辣狠毒?”
赤轻轻叹了一口气,合上了那双绝世的眸子:“你与她不同…”
这些话被崖香听到后,连她都想问问,到底有什么不同?
都是高贵出生,皆是有着好脸蛋好身段的女子,若不是经历了全族覆灭,能从人鱼公主那里将赤的目光吸引过来的柳丝丝,必定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
所以,到底是有什么不同?
这会儿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只有一个看不见的崖香,再也没有别的人,所以柳丝丝说的话也越发直白起来:“当初是你与我山盟海誓,也是你先来招惹的我,怎么…现在你倒装起了正人君子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你就不要再将我的错加在别人身上好吗?”
“你当然有错,你错在不该瞒着我你有婚约的事,她更有错,不应该在没查清事情原委时就灭我全族!”
见他们越说越兴起,崖香也没心思再听,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见司落神情恹恹地趴在桌上,她轻笑着问道:“你没有住的地方吗?总是来我这儿。”
“我只是想来找你聊聊。”
“聊什么?”
“你觉得柳丝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此刻也正想找人讨论这个问题,没想到这司落竟然和她想法一致,抬手倒了一杯水喝下后她才慢慢说道:“你觉得一个已有婚约的男子,去招惹了别的女子,还与这女子海誓山盟了一番,这算是谁的错?”
司落一向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懒懒地趴在桌上叹了一口气:“其实这里面错最大的那个男子,他既然已有婚约就不应该去招惹别人。”
“还有呢?”
“若是这名女子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有婚约,那这名女子也不算有错。”
“嗯…”
“与他有婚约的那名女子也没错,眼见着自己的未婚夫君和别的女子双宿双栖她肯定也是不愿的,更何况她还是个高傲的公主…”
见话已经挑明,崖香也不再含糊其辞,而是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觉得公主灭了柳丝丝全族是对的?”
“这…也不见得,她该惩罚的是赤不是吗,柳丝丝在这件事上也是承受痛苦的那个人啊…”
“那就是公主的错对吗?她不该去灭族?”
“可这事放在一个性子高傲的人身上,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