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沐浴在初阳之下的侧脸,落羽不禁有些动情,心里一直交织的两股执念终于拧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负你。”
玉狐和菽离大摇大摆出现之时,并没有出现白无常的身影,但崖香还是朝着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暗处点了点头。
菽离倒也还好,见着崖香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倒是玉狐有些激动,四爪并用跑到她面前扯着她裙子看了看:“你怎么穿得这么丑?”
“你这个没尾巴的狐狸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我尾巴…”玉狐气得在她裙角留下了几个爪子印:“还不都是怪你,你这个女人最没良心!”
落羽咳了咳,一把将玉狐揪了起来:“不准闹她。”
玉狐耸着鼻子闻了闻,又伸着爪子碰了碰他的手腕,这才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小落羽,你造化不小啊你!”
“我…”
“你居然已经是…”
“好了。”崖香故意打断玉狐的话:“我们该准备着破阵了。”
玉狐看见崖香警告的眼神,这才闭了嘴从落羽手里挣脱出来幻为人身。
落羽有些心惊地抚了抚胸口,因为玉狐险些脱口的话让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崖香看玉狐的眼神,所以也错过了知道事实的机会。
由玉狐打出一个幻境护着这四周不被人发现,再由落羽去阵眼守住阵眼,而后崖香和菽离相对席地而坐准备破阵。
此时菽离能看得见的只有崖香,而他说的话自然也只有她能听见,所以他毫不避讳地问道:“你真打算这么做?”
“实不相瞒,我如今只有半身灵力,所以女娲石我志在必得。”
“我看落羽他…似乎已经快要修成神身了。”
“我知道。”崖香没有一丝惊讶:“我早就注意到了,尽管他尽力隐藏,我也发现他现在的修为接近上神的阶品。”
“你就不好奇他为何突然修为大涨?”
“高伯爵让他融合了…”她突然顿了一下,见菽离眉眼之中都是平和才继续说道:“融合了长言的魂魄。”
“什么!”菽离立即不淡定了,激动得险些站了起来:“竟然让他融合了长言!那长言怎么办!”
“无妨,等我取到女娲石就可以将长言抽离出来。”
“不对…”他听到她这话才放心地坐了回去,但细想之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怎么可能融合长言的魂魄,且不论那是一位上神的魂魄,就是他那副身子也经不起这么大的能量,更何况他也不是长言怎么能…”
“如果我告诉你…落羽就是用长言的一魂一魄来打造的呢?”
“什么!”
菽离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他扶着头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有些语无伦次:“可他是血族…还是西方…怎么可能是用…”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后来慢慢就想通了,还记得他初到赤云殿时,我就已经发现他能修习阵法。”崖香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继续说道:“他的出现从来都不是一个偶然,而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有人借着我的手搜集和洗涤长言魂魄来给他用,将他变成真正的血族之神。”
“落羽他自己知道吗?”
“许是知道的吧,否则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遮遮掩掩。”
菽离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他实在没法将心中那个温润似水的长言与这个娇弱又腹黑的落羽重合起来。
其实这一切在白无常到来那天崖香就想通了,为何落羽做的事与长言的相同又相背,因为他本就是以长言魂魄炼化,骨子里就带着一分他的执念。
但这件事她是断然不能说的,否则让菽离该如何想,他一直惦念的那个神竟然至死都对自己守着执念,还将这份执念以另一种方式再永辉到她身上。
但有一点她始终没想通,高伯爵既然有这个本领,为何又要炼化落羽,而不是由他自己来?
是怕会失败,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菽离默念了好几遍静心诀才总算平静下来,他看着对面的崖香:“这让我还怎么面对落羽?”
“长言是长言,他是他。”
“那之后你要抽离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要…”
“没错,他会死。”
“你当真会以他的死来换回长言?”
崖香将噬骨扇拿了出来,突然觉得命运有时真的有些可笑:“不会,我会用自己的神身替他重新炼化一个神身。”
“那你呢?”
“你忘了吗,我是天定的鬼君。”
或许这就是上苍早就安排好的,她这位天定的鬼君注定就有此劫难,舍弃神身她依然还是鬼君,依然还能主宰一界与神界抗争。
“那这些事落羽知道吗?”
“到了那一天再告诉他吧,否则以他那个极端的性格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菽离知道自己无权去干涉她的决定,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选择和勇气:“如果那时长言已经回来,我和他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那就先谢过了,菽离上神。”崖香浅笑着拱了拱手。
他也回敬着拱了拱手:“那崖香上神,我们这就开始吧?”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心里达成了共识,她助他飞升,那他就助她达成所愿,这样算下来,也不算辜负了相识几万年一场。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情爱之心,但却有着惺惺相惜的情义,同样都是被神界背叛和算计的神仙,也同样都是拥有想要将一个人找回来的执念。
一路坎坷下来,反倒成为了志同道合的同伴。
菽离的手里也幻出了鞭子,这条鞭子尚未取名,他也不想现在为它取名,只等着那个人回来告诉他,到底该叫什么比较好。
崖香的手慢慢绽出红光,噬骨扇也受着感应渐渐有了反应,她看着菽离:“我尚且只有半身修为和灵力,得需要你多多出力了。”
“飞升上神以来,一直没什么用武之地,如今倒是有机会了。”菽离淡然一笑,双手快速掐诀,将所有的力量都化作一道白光打向地面上的阵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