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还不知这几人的来历,所以仍然站在屋顶上摆着姿态,一副自己就是天神降临的样子。
菘蓝不禁失笑,抬手就要断了他施的风咒,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见那人直接从屋顶栽了下去。
“呵…”崖香冷笑一声飞身过去,直接落到了摔了一身泥的人面前:“活的?”
“我不是活的难道是死的啊!”那人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来者是个长相妖艳的女子,立即拔出了背上的剑:“妖女,看剑!”
只用两指就推开了那人全力劈过来的剑,崖香极其不耐烦地看了看身后还在看热闹的几人:“确定要本尊动手?”
菽离这才弯着嘴角走过来,朝着那人拱手行了一礼:“还问这位道友从何而来?”
“你…不像是妖,倒是你!”那人的剑直指着崖香:“肯定就是祸乱这方的妖女,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祸害。”
菘蓝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抬手用衣袖遮着嘴背过身去,从那一直抖动的肩膀可以知道,他笑得很开心。
落羽也垂头莞尔,拢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紧了手臂,唯恐自己和身旁的这个魔君一样失了礼数。
难得被一个凡人逞了口舌之快,崖香勾了勾唇,右手指尖祭出一团红色的光球:“如此甚好,本尊便依了你口中的意思,亲自了结你。”
看到她手上那纯厚又强大的灵力,那人终于慌了神,意识到眼前这个“妖女”比自己的修为高出许多,立即求助般地看向菽离:“这位道友,请问这位仙子是道友何人,还请帮忙赔个罪。”
菘蓝听到这话又忍不住转过身来,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那人:“她就在你面前你不自己赔罪,倒让别人帮忙,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我这不是…”那人急速后退躲开崖香随意扔出的一个攻击:“怕这位仙子生我气不愿意听嘛,看看,这女子一向小气,啊哟…”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崖香一甩衣袖凭空摔去了一旁的房梁上,还没等落地,又是被那塌下来的柱子给死死压住。
“找死!”
这次她是真的怒了,右手幻出一条丝带缠绕上那人的脖子,正待用力时,却被菽离挥剑斩断。
“万万不可妄动杀念!”
“本尊动的杀念还少吗!”崖香将那半截丝带扔开,幻出青剑就朝着菽离的剑劈了上去,似乎在恼怒他的阻止。
“啪”,菽离的剑被她砍断,力道之大震得他虎口处生疼,险些就要脱手。
落羽看了看一旁已经准备动手的菘蓝:“你不该动,他不是尊上的对手。”
“不论是不是对手,这些都不必她来出手。”
菘蓝一跃而上,挡在崖香身前看着菽离:“我来向神君讨教两招。”
“菘蓝!”崖香直接挥手将他挡开,并在他身上施了个禁身咒扔了回去:“这是我和他的事。”
是啊,她早就该提剑砍他了。
落羽看着一脸狼狈被扔回来的菘蓝扬了扬头,傲娇的下巴也跟着无视他的怒视:“我早说过你不该动。”
崖香并没有动用多大的灵力和真气,只是凭着身上的功夫不停地劈着菽离,不一会儿,那把断了又长,长了又断的剑终于脱了手,孤零零地掉去了地上。
还被压在柱子下的人这会儿倒是不急了,颇有闲情逸致地趴在地上,双手枕着下巴抬眼看着:“原来神仙打架也不过如此嘛。”
菽离唯恐违反了规矩,来了人界之后一直没有使用灵力,但此刻她只是用着武力压制,让他难以抵挡又难堪,似乎就是在不断逼着他出手,逼着他破了他从来不敢破的规矩。
“崖香,够了!”他皱眉看着她:“你到底想如何?”
“本尊倒是想问问神君你想如何!”她提着剑直接劈向他的肩膀,见他不躲也不避,便悄悄地收回了不少力气,但还是硬生生地砍在他的肩上。
落羽拢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松开了,他如何也没想到她真的会下手,而且看起来这一下委实有些重,那菽离的肩上一下就染满了鲜血,伴随着他的一声闷哼,连左膝都曲了曲。
“哇…神仙杀神仙了!”那人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但道友你不还手是怎么回事?暗恋她吗?”
就连落羽都想去扇他两耳光。
垂眸向后看了一眼,崖香的身形似乎移动了一下,但手里的剑却没有抬起来:“你还是好好回去做你的神君吧!”
但是片刻之后,四周突然开始飞沙走石了起来,大风卷着地上的黄沙漫天飞舞,空气中全是一片昏黄,就连那天空也跟着暗了下来。
落羽和菘蓝皆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轻,肩膀似乎被人拎起来了一般,耳边的风声呼啸很盛,不过片刻之后就停了下来,睁眼看去,发现正处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
一旁的崖香单手扶着菽离坐下,踢了一下被绑着扔在地上的人:“老实点别出声。”
“这…是个什么情况?”那人挣扎着:“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呢!我警告你们…千万别打我的主意,我…”
“吵死了!”崖香一挥手,他就直接闭眼晕了过去。
已经被解了咒的菘蓝走过去看了看她有些不好的脸色:“怎么回事?”
“我们被盯上了。”她转头看向捂着肩坐在一旁的菽离:“明知在做戏你怎么不躲?”
“这一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劈了你会好受些。”
万年来,他鲜少来神魔边界找她,不仅是因为神界的规矩限制,更是因为那件事后,她就与他渐渐疏远了。
虽然知道她会记着他曾经的好,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像刺扎过一样,总会留下些痕迹。
若不是这次的事,怕是他都要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一切,所以他才敢像从前一样来寻她,却不知她从未变过,还是长言身旁那个记恩更记仇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