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庆和一声吼,整个封家都紧张起来,这么大动静,封少乾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爷爷,出什么事了?”
封庆和竭力控制着情绪,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少朴不见了,你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一下,跟我一起去医院。”
“什么?”封少乾心里咯噔一下,可更多的还是不敢置信和震惊,“怎么会不见了?那么多保镖守着…”
不等他说完,就听封庆和道,“是啊,那么多保镖守着,人还能不见了,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话砸在脸上,无异于被甩了一巴掌,封少乾涨红着脸,下意识的辩解,“就算保镖不管用,那不是还有少卿在?难道他也…”
正说着,就触碰到封庆和高深莫测的目光,脑子一个激灵,下面的话咽了下去,“对不起爷爷,是我安排不周,我这就陪您去医院,一定查清真相,把二弟救回来。”
封庆和听不出意味的“嗯”了声。
封少乾见状,心里越发没底,试探着问,“爷爷,依您看,需要带些什么人过去合适呢?”
封庆和疲惫的叹了声,他悉心培养的这个长孙还是不济时啊,关键时候,一点担当和谋算都没有,“不要大张旗鼓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闹出去徒惹别人笑话,保镖现在用不着,医院不是多的是吗,有安排吩咐他们做就成,懂刑侦的找两个可靠的,总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蒋朕干的…”
封庆和忽然冷幽幽的转头盯着他,“证据呢?没有证据就乱说话,他可以告你诽谤知道吗?你是什么身份?你多大岁数了?说话还这么不过脑子?你是嫌自己给别人的把柄不够多?”
一连串的斥责,训的封少乾脸上越发火辣辣,难堪不已,老爷子已经很少这么不给他做脸了,现在,却时不时的就敲打他,是对他失望了,还是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祖孙俩各怀心思的去了医院。
今天的齐家医院,气氛格外紧张。
齐征简直焦头烂额,从被人喊道病房,脑子里就没一刻是消停的,配合着检查倒也罢了,可怕的是还得担责任,可他真是冤枉的不行,明明他已经做了完全准备,谁知道,还会出这样的意外?
在他看来,这事简直匪夷所思,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呢?上回,封少朴被抓的很高调,一看就是惨遭报复了,但这次的手法明显不同,只让人觉得诡异和惊悸。
若这真是蒋朕的手笔,那他弟弟告诫他站蒋家的队伍,也就不难理解了,明显的,俩家打擂台,蒋家更胜一筹。
看看封家这位三少,之前有多从容自信,现在就有多气急败坏,这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呢。
“齐院长,你们齐家,就不打算说些什么?”
病房里,封少卿坐在沙发上,目光阴阴沉沉的,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对着齐征发难了。
齐征心里一沉,他又不傻,知道人家这是怕被家里责罚、想拉自己当垫背的了,这个锅他可不能背过来,他也背不了,“三少,二少出了事儿,我们也很着急,可是,之前能想到的事我们都做了啊,不是我邀功,这整座小楼都是为您和二少服务的,这里除了二少,就没有第二个病人了,这一层上留下的也都是你们的人,值班的医生护士在楼下,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再说,他们也没本事做什么,我刚才问过了,他们昨晚可没睡,彼此是互相监督、可以为对方作证的,谁也没上来过,对了,你们的保镖应该也清楚吧?”
说着,他目含期待的看向那个小队长。
保镖队长不能昧着良心造谣,于是点点头,“昨晚上,二少没有按铃,所以医护人员没有上来。”
“对,对,护士站那里有记录,这点做不了假。”齐征见对方配合,暗暗松了一口气。
封少卿冷笑,“没上来就没责任了?”
“三少…”这是硬要往他头上扣罪名了?
封少卿不理会他,继续道,“我二哥是在你们医院出事的吧?从我二哥住进来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有责任救护他,如今他出了事儿,我不找你们找谁去?你们这里若是固若金汤,别人又如何得手?说到底,还是这里的防护不够严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来。”
齐征铁青着脸,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不敢跟封家撕破脸,他真想大声怼回去,我们齐家开的是医院,又不是镖局,就是银行的的保险柜都能被盗,监狱都能被劫,我们医院丢个人怎么了?我们是治病救人,又不是你们的家奴打手,有屁的责任帮你们守人,再说那是守人吗?是你们得罪了人,人家来报复了,你们自己没本事抵抗,就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咋那么大脸?
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还得继续装孙子听着。
“齐院长不服气?”
“…不敢。”
封少卿冷哼,如今的他是半点昔日的温和都不见了,整个人阴阴沉沉的,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只是看着,就感觉遍体生寒,“好叫你服气,不说别的,就说监控,你们的技术人员都是摆设?被人黑了都不知道,修复也修复不了,你说,这是不是你们失职?”
说道这个,齐征哑然失语了,的确,监控的问题他们医院是避不开的,要是监控好好的,最起码能知道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齐院长,我也不为难你什么,等我爷爷和大哥来了,只希望你能实话实说,把该担的责任担起来。”
什么叫该担的责任?齐征嘴里发苦,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咬着牙应了。
保镖队长也是如此,他的责任更大,现在已经不敢求别的了,只希望能戴罪立功,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砰…”门忽的被推开,封庆和拄着根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封少乾,俩人的脸色都阴沉沉的,十分难看。
“爷爷,大哥!”封少卿起身,一脸的自责和愧疚,“都是我不好,辜负了你们的嘱托和信任,更对不起二哥,你们罚我吧。”
说着,眼圈发红的低下头。
“这事以后再说…”封庆和沉沉看他一眼,对后面跟进来的俩人道,“开始工作吧。”
俩人都是靠封家才上来的,倒也有几分真本事,俩人分工,一个勘查现场,一个问话。
封庆和坐在客厅里等着。
封少乾没陪着,亲自去看了一遍,奈何什么都没发现,见带来的人去审问保镖队长了,又不放心的跟着去听。
齐征也没躲过去,被问了个底朝天。
封少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俩人把查到的结果跟封庆和汇报,只是结果非常不理想,一个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所有的窗户都是完好无损的,也没有被拆卸过,除此外,病房就只有门一个出口…”
另一个接上,“门口有保镖守着,不是一个,是二十多个,他们轮流值班,确保有人每个守着的人都在非常清醒的状态,昨晚,他们都没有离开门口半步,也没有看到人进出门。”
封庆和听后,眉头皱起来,“照你们这么说,我孙子是不翼而飞了?不是从窗户,也不是从门口,病房还有其他出口?”
“没有…”其中一人确定的道,“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别的出口,只能是门。”
另一人紧跟着道,“可门口的保镖并没看到,我对他们用测谎仪试过,他们没有撒谎,再说,那么多保镖,也不可能全部都…”
都被凶手收买吧?
封少乾恼火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我二弟是怎么不见的?灵异事件吗?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只蚊子,他怎么从这里消失的?”
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在这里就被…”
“被什么?”封少乾没反应过来。
可封庆和听懂了,老脸一白,那是最差的结果,也是最残忍的,既然没查到人被带走,那就是在病房里被灭口了,不但没灭口,还焚尸灭迹,说不定冲入下水道了…
“爷爷,我觉得不可能是那样。”封少卿忽然开口。
封庆和闻言,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急切的道,“你有什么根据?”
封少卿道,“昨晚,我就睡在二哥旁边的卧室,我没听到一点动静,就算我被人下药了睡得太沉,可外面的保镖是清醒的,若是凶手就在病房里行凶,那过程中再如何小心,总不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吧?就我所知,不管是哪种毁灭尸体的方式,都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也不会什么都留不下,可我之前就看了洗手间,没有异样的痕迹。”
负责查看现场的那人已经到处取了样本,闻言,立刻道,“三少分析的没错,我虽然也取了些东西,但根据我的经验,并没有什么问题。”
封少乾这会儿已经明白了,闻言,冷声道,“也许是对方处理的太干净呢?”
“大少,不管处理的再干净,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肉眼看不出来的,但精密的仪器是能测出来的。”
封少乾感觉被挤兑了,羞恼成怒的吼道,“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去检测啊!”
那人忙请罪,却是没动,直到封庆和冲他摆手,他才如释负重的离开。
见状,封少乾的脸色更难看了。
接下来,封庆和对齐征客气的道,“辛苦齐院长了。”
齐征愣了下,还以为会被问罪呢,“您严重了,是我们没做好…”
“跟你们没关系,倒是我们给贵院添了麻烦。”封庆和再次道谢,“这份情,我们封家记下了。”
齐征讷讷的,口拙起来,直到走到门口,脑子才从混沌中清醒,转身,对着封庆和郑重的道,“我会记住医生本分的。”
本分是什么?当然是关于病人的一切都不对外宣扬。
封庆和点了下头。
轮到保镖队长时,不等封庆和开口,他就先跪下请罪了,“属下该死!”
封庆和态度还算温和,“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后面的事儿,还得多仰仗你们出力,起来吧。”
“老##…”
相较封家的小辈,显然封庆和的这一手更能笼络人心,看吧,三言两语的,就让对方死心塌地了。
封少卿若有所思,觉得之前自己那番作为,怕是错了,或许,也是他太心急了。
“好了,赶紧起来,带着你的兄弟们分成几波去找人,另外,蒋家那边,派人二十小时盯紧了,一有异常动静就来报。”
“是…”
小队长带着人也离开了,还有一人正在迟疑着如何说,封庆和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说吧,你想到了什么?”
那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斟酌道,“我不信世上有灵异或是鬼神,那二少失踪,就一定是认为,但偏偏病房里看不出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守门的保镖也说没人进出,三少也没听到动静,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催眠,还得是非常厉害的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