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你想干什么(1 / 1)

战国齐士 酒中狐 15742 字 3个月前

“想的什么?”

田白摇头轻笑: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见到田白的举动,一杆宫女们快要吓死了。

而小绿和四娘两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还带这样?

公子的花样真多!

田白将姒小宛放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却是拉来了另外一条锦被。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年纪还小,你也年幼,你我定下三年之期。”

田白一手撑着脑袋,开口道。

姒小宛一惊,急切道:“妾一惊不小了。”

她看看自己,面前的不小啊!都是(ovo)呢!

你看看那些宫女,左边那一个很平,都是(··)呢!

左边第二个,却是稍微有点料,是一个(0人0)。

至于小绿,要与自己的相差不多,却是一个(OYO).

但是,相比于四娘,却是的确不够看,因为四娘最初是作为自己乳娘进宫的,自然规模很是雄伟。

人家的面前,那就是一个这玩意(OIO)

相比之下,她也不是名落孙山的,正所谓前面有人坐轿,她骑驴,扭头一看,还有赶车的。

姒小宛来不及说下去,却被田白阻止:

“这件事你听我的,我跟你说,我已经让家族跟你叔父求婚了,时间就定在明年开春。”

“今天实在是太过疯狂,我怕你有了肚子,以后当不好回去的。”

田白体贴的说道:“至于婚后,我们要隐忍三年,太早人事,会衰老很快的。”

田白的话语,只让姒小宛一阵感动。

而一边的四娘却是嗤之以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像是她家那个死人一样。

当年将自己送进了宫里,说的那么好听,说什么你只管去,我为你守身如玉。

最后呢?

还不是拿着官人给的钱,去吃喝piao赌,最后被人砍死了…

四娘只恨不得将田白的话语,从自家公主的耳朵里挖出来。

蔡国。

楚军在叶公的带领下,在蔡国呆了十几天时间。

彼等接到了孔子师徒之后,并没有像是孔子预料的那样,带着他们返回了楚国叶地。

楚军在蔡国足足停留了近半个月时间。

直到得到了田氏真的胜利了之后,而田氏子却是又在蔡国做客,叶公这才扬武扬威一番之后,带着儒门一行,离开了蔡地。

蔡宫。

白雪笼罩下的蔡宫,新添了一丝肃穆。

蔡宫新建,甚至有些宫室房梁,还有清香传出,大雪压顶之后的蔡宫,却是多了一丝的潮气。

为这个新立的宫室,增添了几分的腐败感。

这就是历史的沉淀,就是历史的韵味。

矮几上温热的酒壶,喷着热气。

蔡侯举起酒爵,邀请田野共饮:

“贤侄,来寡君敬你!”

“不敢,不敢!”田野站了起来,也举起了自己的酒爵:

“该是小子敬献君候。”

做事要高调,做人要低调,这是做人的准则。

蔡侯哈哈一下,示意田野坐下:“坐坐,咱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

蔡侯笑的很是开怀。

田野举杯,与蔡侯一饮而尽。

“寡君有幸,得以认识贤侄,若此,才保住了蔡国,若不然的话,怕是我蔡国就要遭殃了。”

因为迁都的事情,实际上蔡国已经恶了楚国。‘

可以说,这一次楚国叶公到来,存的就是要一举消灭了蔡国的。

至于迎接孔子一行…

对于政治家来讲,什么事情是不能拿来作为借口的呢?

正如那个笑话,鹰酱拿着一袋雕牌,在流氓会上振振有词——这就是骆驼的罪证。

田氏的回执已经过来了。

相对于蔡侯,田氏的回应更有意思。

田氏竟然当真俜了行人,直接前往蔡国前来提亲。

至于田野就在蔡国,却是被田氏无视了。

田氏得到了消息的时候,正是楚军在蔡国停留的时候。

对于蔡国的地理位置,田乞这个政治老手自然知道的。

得益于田白带领莒人,快速平定了齐国内乱的好处,使得齐国的实力并不曾遭受了多少损失。

正因为这样,此时的田氏,要比历史上打赢了内战的田氏,强大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田氏的行人(媒人使团),走到了半路的消息传到了蔡地之后,叶公只得带着军队退去。

这不是楚国不能与齐国争锋,而是叶公在楚国,也是有着政治对手的。

他只是叶地尹罢了,拿下蔡地,他有功劳,但是,若是因此与强国齐国发生了冲突…

到了那个时候,国内的政治对手,必然会借机针对他的。

以叶地一地之力,与挟大胜之威的田氏相对,就算是用脚趾头,他也知道胜负输赢的!

而老辣的田乞,在接到了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派遣行人前往蔡地,也正是这个原因。

蔡侯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做了一辈子的君候了,却是发现,自己这一单做的最是划算。

莫说是一个女儿了,就算是公子,那又怎么了?

相比于蔡国的延续,就算是让他去死,他也甘之如饴。

只用一个女儿,加上一份丰厚的陪嫁嫁妆,就拉拢了强大的东方霸主齐国。

哪怕齐人也没有安着好心…

但是,这桩买卖却是最划算的。

蔡侯对于田野这个女婿越看越满意。

两人酒过三巡之后,田野开口道:“君上,医家巨子在蔡都住了很久,此次威胁已经解除,君候何不召见一番?”

蔡侯想了想,点点头,对着身后一个太监吩咐了一声:“去请医家巨子前来宴饮。”

太监点头应是,趋身从侧门退下。

蔡侯看着田野:“贤侄对此人很是看重?”

田野笑着摇头:“君候,实不相瞒,小子对于这等诸子百家,却是不甚看重的。”

他微微摇头:“甚至说句实话,可以说我还是有点看不起的。”

他一言戳中了百家的本质:“所谓百家者,皆是没落贵族。”

田野端起酒爵敬了蔡侯一杯:

“彼等既然落寞,那便就是已经不合时宜了,彼等纠结破落户,游行天下,为自己造势,意图席卷民意,为自己重登朝堂做了准备。”

“是啊!”

蔡侯长叹:“若是一两个人,就算是安置了,也是无碍,就算是名列公卿,也不过是千石黍米罢了!”

田野一样苦笑:“是啊,正因为彼等裹挟太多,是以若是有诸侯想要安置,也需要数十乃是数百个位置。”

他摊开双手:“天下动荡,各国赋税都很是沉重,供应原本的官吏,就已经足够吃力了,更何况是蓦然增加这么多呢?”

蔡侯摇头。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你看那道家。

老子名动列国,是以,挽留做官者无数。

他原本是想要安置秦越人一行的,毕竟以扁鹊先生的医术,留下他,却也是一个保障。

但是,医家师徒近百人,若是加上那些四处行医,宣扬医家精神的记名弟子,足足近千人。、

这么一来,单单是一个医家,就比他蔡国所有官吏都还要多!

蔡国已经衰弱至此,又哪里还有的安置这么多人的能力呢?

而他也曾提议让秦越人带着二三弟子,留在朝堂,其他的弟子,自行谋取生路。

但是,这些诸子百家,除了真正得道的老子,有这么洒脱之外,又有哪个巨子敢这么做呢?

失去了诸弟子的巨子们,一旦做了几年官之后,却是失去了弟子们的心了,到时候,一旦犯了错,被罢黜官职…

到时候,两头不落好的巨子们,哪里还有登上朝堂的机会呢?

而诸子百家游行天下,聚拢落魄士子,妄图利用舆论,影响国策,成功登顶,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

这般仔细一看,倒是宛若那些公知大v了!

而秦神人焚书的举动,就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只可恨秦二世却是老子英雄儿孬蛋,败掉了秦神人的一切,甚至,就连秦神人,都被黑出了翔。

焚书者,就是焚烧六国史书,打断六国贵族延续的根本,焚烧百家著述,消除一切不安定的言论。

(这般一看,却是发现螃蟹神兽却是温和多了。狗头保命,虽然前一章才被封了。手动滑稽,手动滑稽。)

蔡侯与田野两人,有着清晰的共识。

实际上不单单是这两人,而是整个诸侯贵族,整个天下士人,都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别说是朝堂了。

就算是打工,面对一个能够拉来一条生产线的大牛,除非是生死时刻,否则,也没有老板敢留下啊!

人家万一雀占鸠巢怎么办?

毕竟,人家的祖上也阔气着呢!

人家万一撂挑子了,撒手不管,让他们朝政瘫痪怎么办?

毕竟,人家可是有着师徒父子情分的啊!

两人正说着,内监趋步走来,禀报道:“君上,医家巨子求见。”

两人收住了话头,蔡侯开口让扁鹊进来。

今天的秦越人却是并不曾背着药箱。

他走到堂下,先行跪倒拜见。

蔡侯开口让扁鹊起来,他仔细观摩了扁鹊一番,却是笑道:

“君下不会说‘寡人有疾,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

扁鹊苦笑。

蔡侯继续道:“君该不会还要说‘疾在腠理,烫慰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

扁鹊大笑起来:“然!”

他笑道:“君候若是今次再拒臣与门外,臣将言‘君之疾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扁鹊这话一出,三人都是大笑起来。

田野笑道:“巨子这是改变了心意?”

蔡侯的身体也前倾少许。

若是扁鹊这样的大医,愿意留在蔡国,那么他蔡国的医疗水平,将会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扁鹊却是摇头:

“时也命也,非是臣下改变心意,而是局势已然做出了改变。”

蔡侯大笑:“所以寡人之疾,实乃蔡国之疾?”

扁鹊点头:“正所谓‘朕即国家’,君候乃是蔡国中枢,蔡国之痒,自然体现在君候身上!”

蔡侯了然,伸手指着席位:

“阁下大才,寡君不及也,请!”

扁鹊在席位上坐下。

一边的田野却是有些诧异。

他记得自家公子给他说过这个事情。

自家公子将这件事当做是一个预言,给他做过讲解,并且配合上了时政。

也是在那个时候,田野才是明白,原来地理位置对于一个国家的影响竟然那么大!

当时,他询问小公子:“齐国三面环海,是不是地理位置就很是优渥了?”

这个问话,换来的是小公子的白眼:“齐国西面平原居多,赖以为四险的济水,更是时隐时现,当没有险地为屏障的时候,齐国纵然强盛,也只能偏安一时罢了!”

田野清楚的记得,当时田豹插话询问齐国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个局势。

小公子的回答只有一句:“争,争天时,争地利,争人和,只有做到了这个,才有长治久安的国家!”

田野有些出神,蔡侯已经询问了起来:“先生所说的药石,却是什么?”

扁鹊指了指一边的田野。

“君候难道不是早已服用了药石吗?”

蔡侯哈哈大笑起来。

他郑重的起身,弯腰长拜:、

“先生之才,实乃决定,若是先生愿意,寡君愿以相邦之位相待。”

扁鹊轻笑:“医门弟子甚众,若是留下,必然扰乱蔡国秩序,臣下就不敢受命了。”

扁鹊自然不会留在蔡国。

这样的地方,他的医家,根本就施展不开。

虽然说蔡国处在最前沿,乃是晋楚之间数百年的争锋前线,医家留在这里,对于医家的名声有着很大的助力的。

但是,他医家所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通过自己的本事,名动天下,然后获得出仕的机会。

现今这个机会田氏已经给了他。

田氏小公子亲自许诺,将会在田氏麾下,设置一个不次与中大夫的官署,让他一众弟子施展才能。

只是,医家虽然享有治国的权力,但是,本职必须要做好的。

这一点,秦越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他游行天下这么久,所为的还不是这个吗?

齐国与其他诸国都不一样,齐国的中大夫,对应的就是一属之地,这是十座城邑啊!

最主要的是,田氏答应他的,可是让他拥有施政的权力。

蔡侯只是挽留了一二,见到扁鹊心思坚定,遂作罢。

田白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后世人人都能熟背的扁鹊见蔡恒公,竟然被他给魔改到了这个地步…

扁鹊要跟着田野一并返回齐国。

对于医家来说,已经确定了将要效忠的国度之后,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在陈蔡之间治病救人,宣扬医家医术。

这一代乃是数百年的打战场,民间豪杰无数。

这些人若是吸纳进了医家,倒也是能够壮大了几分医家的力量。

琅琊山处在海滨。

这里因为一座吴王台,因而名垂青史。

很多人只是知道这个地方,是吴王、越王北上争霸的行宫,但是,却很少知道,这个地方乃是通往齐国腹心的通道。

从此地顺着海边莒地的山势,蜿蜒北上,将会进入莒地腹心,而过了莒地之后,就是齐国的疆域所在了。

只要是绕开了齐人修建的土城墙,齐国,就已经展开了自己的胸腹。

琅琊台所在,并非是莒国的最南方。

在莒国国土最南方,乃是一个后世叫做莒南县的地方,这里与连云港毗邻。

田白之所以不将新莒城修建在莒南,而是修建在琅琊,却是有着很多考虑的。

莒南距离吴国只剩下百十里道路,若是他在这里修筑治所,那么必将刺激夫差。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实力。

正如那个著名的九字格言一样“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田白所要做的,也正是积蓄实力。

莒地多山。

沿海之地,大都是有着很多青石山的。

去年秋冬的时候,田白带军抢完了莒人的粮食,转身却是用这些粮食,雇佣莒人开凿山石,开挖矿产,烧制石灰,修筑道路等。

是以,现在的莒地,甚至要比齐国的的环境都更好。

别的不说,单单是道路交通情况,就不是齐国的土路可以比拟的。

田白让杞人以莒南为起点,直接修建了一条横贯南北的大动脉。

这条道路,以碎石子铺垫,并且是搅拌了生石灰的。

道路宽两丈,表面铺上了一层整齐的青石板。

这么一来,只要不是人为的破坏,这条石板道路,足足能够使用几百年,甚至,若是有人修缮,便是几千年,也是可能的。

因为用生石灰破坏了土壤盐碱结构的道路,除非是表层落了浮土,若不然的话,是不会生长植物的。

田白现在让人修建的新莒城,自然一样是用青石板堆砌而成的。、

新莒只是一个城池,田白自然是能够尽最大的可能,将他修缮的更好。

至于他的城主府,却是放在了琅琊山上。

田白征兆了两万民夫,整个将琅琊山铲成了梯形,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舒缓的平台。

这些平台上,到时候,会修建了房屋。

待到整座建筑落成之后,这就是一座附和时代的台式建筑。

姒小宛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不远处正在热火朝天干活的工地,嘴角带上了笑容:

“郎君,这便是新莒吗?”

“不是!”

田白摇头,他指着山下另外一列正在开挖壕沟的民夫,开口道:“看到了吗?哪里正在开挖的,就是新莒的城墙根基。”

“到时候,那里才是城墙,而琅琊山,只是我们居住的地方而已。”

姒小宛瞪大了眼睛。

她惊讶的都无法言语了。

天啊!

单单是这个琅琊山,周长就已经是三里多了,若是说这个只是他们的家园,那么这个家该有多大啊!

要知道,他们杞国都城,也就是周长五里而已!

就这,还是晋国纠结十几个诸侯,帮着杞国铸造的呢!

更何况,远处的那一片沟壑,若是仔细计算起来,周长怕是足足有二三十里之长啊!

这么大的城邑?

郎君能够找来这么多人吗?

良久之后,姒小宛才是清醒过来,她急忙道:

“公子,是不是太大了?”

这么大的城邑,就算是将眼前劳动的所有民夫,全部装进去,也不能填满了十分之一啊!

“大?”

田白轻笑起来。

“我若是告诉你,怕是至多十年之后,这里将会只是一个内城,你信不信?”

眼前的这个规模,才能容纳多少人啊!

无非就是百十万人而已!

就这,还是要将作坊全部放在城外的。

航海贸易有多么暴利,对于城市的推动有多么迅速,田白说出来,怕是没有人能够相信的!

就在昨天,鲍安亲自来见他,告诉他鲍氏的船队已经从箕子朝鲜回来了。

他们绕着朝鲜半岛绕行了一圈,并且按照司南所指的方向,绘制了一副大概的地图。

就在朝鲜半岛的最尖端,他们见到了田白所说的那个最大岛屿。

鲍安告诉他,鲍氏的船队,下一个目标就是按照田白所说的,从那一个被田白称之为百济的岛屿东进,去寻找虾夷。

只要找到了虾夷岛,距离剩余的几个岛屿,可就不远了。

鲍安很是兴奋,因为田白说那一连串的岛屿上,可是金银遍地啊!

鲍安交给田白了一份船队绘制的地图,和田白给出的地图,虽然有着差异,但是,大体的位置却是差不多的。

田白自然知道,自己给出的地图,除了样貌稍微改变了一些之外,更多的却是河流几千年来对于地貌的改变。

田白自然知道远洋航行的规则。

发现大陆,抢夺物资,转变贸易。

乃至于同步进行的迁徙人口,在当地建立统治…

田白伸手指着眼前朦朦胧胧的山峰:“你且看着,三十年之内,新莒城必然要扩建到了那里!”

姒小宛瞪大了眼睛。

天啊!

怎么可能?

那一座山峰,距离他们脚下,可是足足有着整整五十里道路啊!

田白自顾自到:“我之所以将将宫室建在山巅,就是要亲眼看着,我脚下的土地,是如何变迁的。”

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田白不知道自己能对这个世界做出了多少改变,但是,却是知道,自己不能沉迷与温暖的宫室之中。

因为奉承和恭维,会让他消磨了所有的斗志,会让他百般不愿的那个时代,再一次的到来。

琅琊山靠近海边,地势又高。

他若是将自己的住所修建在了这里,那么只要站在宫门前面,就可以俯瞰这方大地。

这会提醒着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神。

他不能犯错,因为他要带着这个民族,在这个民族最具开创精神的时候,走的更远!

田十七亲自赶车,驱赶来了一辆轩车。

这一辆轩车,却是与别的轩车不一样。

它不但上面加了顶棚,更是将轩车车门,放在了最前面。

至于车辕,也是从中间,给放在了战马的两边。

这些改进,都是田白一点一点交代下去的。

这个时代的战车和轩车,车辕都是放在了最中间,然后伸出了两根横栏,用来套马的。

但是,这样的车辆,在急转弯的时候,却是容易倾覆。

是以,田白下令,今后莒地出产的一切车辆,都必须要采用两侧车辕的形式。

甚至,就连田氏、鲍氏那边,田白一样是写信详细的说明了利弊所在。

“公子,车队准备好了。”

田十七来到田白身边,低声道。

“走罢!”

田白伸手搀扶姒小宛登上了马车。

姒小宛留恋的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工地。

兴许自己再次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座雄伟的城池了。

田白登上了轩车,与姒小宛相对而坐。

这一辆马车的身后,是一长排足足几十驾的车队。

姒小宛的贴身侍女,都在车上就坐,多余的车辆,却是田白送给杞君的礼物。

“郎君倒是会偷懒。”

轩车的门帘放下之后,姒小宛轻笑起来。

田白仔细的将帘门锁闭在门框上,这才是回答道:

“天气这么冷,我还是偷懒的好。”

此时已经是深冬了,眼见再有二十天的时间,就要迎来了新一年,甚至按照齐国的历法,现在已经是新年了。

田白将会在春暖花开的时候,迎娶姒小宛过门。

虽然定下的只是一个平妻,但是田白却也是要亲自上门娶亲的。

再者说了,杞国正在鲁国之畔,这个地方,却是精妙,田白自然是很重视的。

要知道,就在明年,吴国就会摆平了郯国,然后再等到一年之后,就会北上与内耗不断的鲁国签订了城下之盟。

夫差扫平了北上的障碍之后,就会寻找了借口,北上讨伐齐国。

他的莒地,却是首当其冲!

正因为这样,田白才会抓紧一切时间,修建新莒城池的呢!

且说那越国。

越王勾践自从新年的时候,被夫差放回了越国之后,却是励精图治。

他制定了严格的规矩,规定自己每顿不能吃超过三样菜。

至于越国,他却是采用了文种的办法,首先就是鼓励越人生育。

只要越人生育了子女,不管是男女,都是有着奖励的,生下了女儿,他就会奖励一条小狗,生育了儿子,则会奖励一只猪仔。

甚至,他还解散了越国的军队,只留下最精锐的三千越军,留守都城。

他搬出了越宫,在都城之外修建了一个小茅屋,然后住了进去。

甚至就连自己的夫人雅鱼,也是和他一样,整天粗茶淡饭,穿着的也是黎民才会穿的麻布衣衫。

甚至,为了麻痹吴王,勾践更是从国内挑选女子,精心训练,然后进贡给夫差。

而越人呢…

越人本是部卒联盟,勾践虽然是越人共主,但是,实际上对于整个松散的越人联盟,却是约束力并不强。

这一次回到越国之后,勾践大肆宣扬他接到了夫差的命令,需要从越国搜刮无尽的宝物,进献给夫差的。

一方面呢,勾践像夫差许诺,为了支持夫差的北伐大业,他这个夫差之奴,必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国内的这一方面,勾践却是对着百越联盟的越人说,夫差让他们上贡超过了产出三分之二的收入。

不单单是粮食,甚至就连海中的珍珠,也是如此的。

如此一来,越人痛恨吴王,却是群情激愤。

要知道之前的时候,勾践被夫差掳走,越人却是反应各异。

勾践部落,乃是百越里面最大的一个部族。

这个部族因为汉化的比较深,是以文明程度很高,生产力先进,于是就成为了越人的共主。

而其他的越人部落呢?

因为打不过,也只得捏着鼻子上贡了。

勾践战败之后,越人失去了约束,自然不会在给勾践所在的部落上贡了。

是以,那些时日,他们可是巴不得勾践不能回来才好呢!

而范蠡、文种等人,因为是客卿,是以就算是勾践重用他们,但是,别的越人部落可不会听他们指挥的啊!

两人给吴国上贡的宝物,买通伯嚭的花费,都是严酷掠夺勾践部落而来。

这么一来,两人纵然一心为了越国,但是,在勾践所在的部落里面,却是为将来的悲剧留下了伏笔。

这两人没有一个有了好下场的。

就在勾践破了吴国,夫差自刎而死之后,范蠡就被夫差杀死,沉入了西湖。

而西施,却是一样被放在芦苇席子上,被沉入了湖底。

(至于民间传说中的范蠡三聚三散的故事,实则是范蠡的后人,因为年纪相差很多。)

范蠡当场被杀,而文种,一样是没有落下了好处。

勾践对他说:“你的七术,我只使用了五种,就已经让吴国灭亡了,你的能力太厉害了,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文种最后一样是被沉江而死。(究竟是沉江淹死,还是杀死后沉江,已经不可考证。)

反倒是史书上一直以为是被勾践砍杀的伯嚭,最后却是做了越国的公卿,甚至,就在几年后,还出使中原,这一点,更是被记录在史书上。

范蠡和文种,并不知道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个时候,两人却是对勾践死心塌地的辅佐。

他们制定了规矩,越人每纺织了十匹布,就有七匹是属于吴王的。

每收获了百斤粮食,就有七十斤是吴王的。

甚至,就连在山林河泽里面猎获的鱼获,一样是要给吴王上贡。

如此一来,原本松散的越人联盟,却是紧密的团结起来。

甚至,就连原本对勾践部落敌视的其他部落,也紧密的团结在勾践周围。

更为重要的是,越人自发的裁撤了军队,只留下无关轻重的三千甲士。

这么一来,不但减轻了国家消耗,让勾践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还能支撑,甚至还有结余钱财去鼓励生育。

同时,又使得夫差彻底的忽略了越人的威胁。

正是因为这些政令,再加上伯嚭的劝说,使得夫差彻底的忽视了越人对他的仇恨。

他自认为自己囚禁勾践三年,却不曾杀了他,是给他恩惠,实则却是想不到,在勾践的心中,已经筑下了恨不得生吞活剥他的仇恨。

越国残破,尤其是勾践族群。

为了筹集资金,救下勾践的性命,文种和范蠡两人,已经将勾践部落给搜刮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文种此时定下的计策,虽然很是精妙,只要长此以往,越国必将雪耻。

但是,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文种的办法虽然很好,但是,勾践部落却是已经贫穷到了连种植的稻谷种也没有了啊!

越国多河泽,是以,种植稻米。

但是,为了救回勾践,整个部落已经将一切资源,全部拉到了吴国。

勾践愁眉不展的时候,是范蠡给他找到了解决办法。

勾践带着三千士兵,搜刮了几个部落,然后将这些东西给吴王夫差送去。

更是告诉夫差:“大王啊,我们虽然很想给你更多的财宝,但是,因为越人已经没有了稻谷种种植,是以,怕是明年就无法给你送来粮食了呢!”

夫差这时候在干什么?

他正在凑划着北上争霸呢!

于是,在一边被越人喂饱了的伯嚭的劝说下,于是夫差大手一挥,直接将自己府库里面的上等稻谷种,给越国调派过去。

而有了粮食之后,勾践当即就让国内开始大规模的种植粮食。

越地本就是水网纵横之地,这个时代的气温又要比后世高了很多。

越地这个地方,就像是后世的东南亚一样,只要是找了一片低洼地方,随手洒了一片稻种,三个月之后,就能收获了的。

甚至,因为气候很是适合,是以,越地一年四季都是可以播种的呢!

于是,勾践对着夫差说:“大王你只管北上去教训那些不停大王指挥的人们,大王需要的粮草,我们越国全部给你包了!”

这时候的夫差还是不相信啊!

纵然有着伯嚭的劝说,但是,夫差是谁,这人可是一手将吴国拉入了争霸之中的猛人。

他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将自己的命脉放在了别人的手中。

是以,对于勾践一年送来了三次粮食,他照单全收,但是,对于勾践的话语,他嗤之以鼻。

吴国这边虽然也是水网纵横,但是,因为气候的原因,是以,一年就只能种植两次水稻了。

但是,哪知道越人送来的粮食,吴国人更本就吃不完。

这么一来,就算是朝中原本还是保持质疑的大臣,也是有点怀疑了。

这勾践不是真的被他们打怕了吧?

这人真的是要投靠了他们?

他们哪里知道,一张最大的网,已经开始朝着吴人笼罩而来。

夫差这些时日的目标,只是放在了泗淮的几个小国家,这些国家并不大,每一个都是只有几十两战车罢了。

但是,这些国家虽然小,就算是他派遣一个偏将,也是能够一战而定的。

可是因为泗淮这边水网密集,甚至要比他们越国吴国都更加的密集。

在加上这些小国,都是有着自己的投效国家的。

吴国若是想要直接使用强力手段,怕是会招致了这些国家联合起来,一起反对他们。

于是,夫差只得派遣了军将,分别陈述厉害,让他们自动转投到了吴国的麾下。

吴国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先是灭了楚国,然后又灭了越国。

堪称是声威赫赫。

于是,这些小国家自然是不敢反对,于是纷纷转投吴国怀抱。

在春秋时代,各个诸侯国不但是要给周王进贡,甚至要要给周边的大国进贡,这就是霸权的由来。

整个天下,不但是有着能够统领天下诸侯的霸主,在各个角落,更是还有着一些区域霸主的。

这就是所谓的小霸。

泗淮这边的小霸,正是宋国。

但是,现在的宋国,却是也有些麻烦,是以,对于泗淮的统治力可就衰弱了。

至于泗淮这边前一个小霸徐国…

这个国家,早已成为了历史,只剩下国君狼狈逃入了楚地,被楚王风做是一个小小的子爵。

泗淮的被扫平,夫差的目光,看向了新兴的田氏。

田氏刚刚夺下了齐国控制权,这对于夫差来说,自然是应该有着机会的。

田氏夺下了齐国的掌控权,国氏、高氏等怎么可能心服口服。

更何况这两个家族,更是周王亲自分封的齐国上卿。

他们就算是失败了,但是家族的那些残余一样是要做了上卿的。

这些的人呢,他们又怎么会安心的臣服与田氏呢?

夫差在盘算着,是不是能够找个人拉拢一下呢?

别的不说,若是在齐国内部制造了矛盾,那么也能削弱他们的力量啊!

楚国。

叶地地处方城的东北方,这个地方乃是群山环绕,堪称是一个穷苦之地。

之前的时候,叶地还是被中原诸侯赶走了的蛮夷所占据,叶公受命叶地之后,派遣军卒,扫平了周围的蛮夷,于是将叶地纳入了楚国的管辖之中。

楚国乃是南方霸主,更是与晋国争斗几百年的国家。

纵然前些年楚国被吴国灭国,但是底蕴还在。

楚人多浪漫,国人散漫,统治能力不强。

于是楚国出现了另外一种管理办法,那就是类似于周王的分封制。

楚国的贵族后代,被分封与各个地方,这些人在地方掌握着军政大权。

他们只需要在楚王出征的时候,跟随楚王一起参战就好了,至于平时,也只是进贡罢了。

甚至,地方上的一切法律,都是可是自行定制的。

如此一来,叶地虽然刚刚被楚国拿下,但是在雄才大略的叶公的治理下,却是早已繁荣昌盛的很。

甚至,就连在中原刚刚兴起的牛耕,楚国叶地这边就已经开始了。

叶地城邑不甚太多,毕竟叶地乃是山城么。

就在叶城东方三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小邑。

这小邑,也就是类似以乡里的作用,只不过楚人使用的是贵族政治,是以,地方上的乡里,都是各个小贵族的封邑。

小邑内有一户人家,名唤林大。

这林大,却不是姓林,而是因为这一户人家,正好是在山林便居住。

这林大有三个儿子,长子最是憨厚,于是继承了家业,二子却是精明,于是就送往了城里做工。

至于老三,因为家业攒起来了,是以,就给他找了一个掌牛的差事。

这掌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不过好在林大之前的时候,却是跟着城邑主人放牛为生,于是练得了一手好赶牛的技术。

有一天孔子正在与学生们探讨学问。

自从到了这叶地之后,叶公也曾数次招待他们,但是,却始终不曾让儒门一行插手政治。

这倒是让一众指点江山的儒门弟子心生不满。

孔子正是说道了有人喜欢龙,这家中的门上啊,窗户上啊,柱子上啊,都是画满了龙。

于是感动了苍天,派遣了一只龙下来。

但是,那知道这龙下来之后啊,隔着窗户探出了脑袋,那人一看,却是当场吓得昏死过去。

孔子的话语,只让一众弟子哈哈大笑。

他们都是士人,虽然只是落魄的士人,但是,却是明白这个故事的含义的。

那个狗屁贤名远播的叶公,将他们搞来叶地,却是就这样给扔在了这里,这不是叶公好龙这是什么?

自家老师这可是真龙啊!

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也不认识!

你说这人不是浪得虚名是什么?

孔子正讲的口舌生飞,哪知道子路忽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老师,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情,我和子张无法说服对方,还请老师出面!”

孔子本来正要发火,但是,听完之后,却是开口道:

“且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

子张也挤了进来,他抢先道:

“师傅,就在城外,有着一个叫做王家的城邑,那里呢有人偷了一头牛。”

孔子当即道::“这偷了牛,自然是要治罪的,难道还有什么辩头不成?”

子张整天衣衫不整,最是让孔子不喜,于是,孔子的话语里面就带着几分的不满。

子路却是道:“不是这样的师傅,是那偷牛的是一个叫做林大的人,而举报他的却是他的儿子!”

“啊!”

孔子愣住了。

“这如何使得?”

“这是不孝啊!”

孔子脸色大变。

想他一生,都在推崇周礼,所为的就是恢复周初的井田制。

所为的就是恢复周初的那种宗法时代。

什么叫做宗法时代呢?

也就是说啊,这一切法律,一切规则,都是族长说了算的。

而这个天下最大的族长是谁呢?

当然是周王了!

孔子这是在削弱诸侯的权力,将已经成为了橡皮图章的周王捧起来啊!

而周王起来了,却是要有人来执行这一套办法的。

这人是谁?

自然非他们儒家不可了!

为啥?

正如孔子所说,周礼,他能说出来,而管理周礼的人却是不能,商礼,他能说出来,而宋国却是不能,(宋人是商朝后裔),夏礼他能说出来,而杞国却是不能,至于上太古三皇的礼节,他就不知道了。

这什么意思?

天下之大,没有了他,就找不到执行周礼之人了啊!

实际上这就是所有的诸子百家的最终目的。

只不过他们的侧重不同罢了。

此时,听闻有人竟然举报了自己的父亲,孔子哪里还坐得住。

他正要站起,却是又想起了什么。

“我观那叶公,前些时日与我们相谈,却是仁义的很,这人应该不会支持如此逆子吧?”

这可是败坏了伦理道德之人啊!

叶公安能支持了!

子路摇摇头,他急道:

“老师,我们唤你就是为了这里啊!我们说不服抓人的小吏,是以,特意来请你出马啊!”

“抓人?为什么抓人?”

孔子愣住了。

如此违背周礼的事情,他素来与学生们说,都是不能这么做的,这小吏为什么要抓人?

难道他就不知道什么事孝道,什么是伦理吗?

“老师,那小子去官府,状告他老爹偷了城邑里的牛,于是官府就派遣了小吏,前往捉拿去拉!”

子路急切道。

“是啊,是啊!”

子张也是急忙道:“师傅,我和子路阻拦不住,是以特意前来寻你呢!”

“走走走!”

孔子坐不住了,当场对着一众弟子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这等违背周礼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够放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呢!”

实际上子路等人早上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

子路和子张两个都是暴脾气,又是有武艺的。

于是那小吏抓人的时候,两人当即将那小吏暴揍一顿。

这还得了!

子告父,你们也敢立案,真当儒家是吃素的吗?

小吏哪里受过这等事情啊!

他们是秉公办案,是按照叶公的法律做事的。

若是有了中饱私囊,被贵族们揍一顿也就罢了。

但是,眼前的是谁?

这是一群拿着他们的俸禄,却是不干活,整天还要在叶县街市上骂街的混蛋!

没看到叶公都是将他们从城里给搬迁到了城外了吗?

小吏被打之后,也不示弱,立刻去附近的驻军处搬来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