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米粟正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的椅子上,吃着盒装泡面,她的手机因为头天晚上忘记了充电,此时已经没电了。
而她的行李箱已经被母亲带回了家里,慌乱之中忘了把充电器拿出来。
王珍妮和杨建伟坐在米粟的身边陪着她。
今天晚上很关键,米粟不敢懈怠,她要在监护室外面守着父亲。
她吃完了泡面,看看时间,都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便对王珍妮和杨建伟说道:“你们俩个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万一晚上米叔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可不行!”王珍妮的大喇叭脱口而出。
杨建伟赶紧拉了拉她身后的衣襟。
王珍妮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米粟,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谢你,珍妮。不用解释,你的心意我明白。值班室里有医生,重症监护室里有护士看着我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真有事我再打电话通知你们,别都在这里熬着,你们也辛苦一天了。”
“那好吧,我和建伟走了,这楼道里有暖气,也不冷,你要是乏了,就在这椅子上躺一会儿。”王珍妮说道。
“嗯,我知道,走吧,我送你们!”米粟推着王珍妮往过道外走。
送走了王珍妮和杨建伟,米粟回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把脸又贴到门窗的缝隙处往里面看。
护士开门走了出来,米粟赶紧对着护士哀求道:“护士,求求您了,让我进去看我爸一眼!求求您了!”
“美女,不是我不让你进,是我们有规定,只有在探望的时间,家属们才允许进去。”
“护士,我是从春城飞过来的,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我父亲了,求您让我看他一眼吧!”米粟说着泪水汩汩往下流。
看着米粟一脸哀求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有那不停滑落的眼泪,护士心中有些不忍,迟疑了一下说道:“跟我去换身衣服,进去陪陪你父亲吧!”
“真得!哎呀,太谢谢您了,护士!”米粟激动地想拥抱护士,可护士扭身就走,她赶紧跟着护士往前走。
米粟穿着护士服,站在父亲的病床前,一只手握着父亲的手,轻声呼唤道:“爸,我是米粟,你听得到吗?”
米君庭躺在那里,像沉睡了过去,毫无反应。
“爸,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女儿实在是不孝啊!”
坐在值班桌子跟前的护士听到了米粟的喃喃声,立刻出声制止道:“美女,病人还是有一些意识的,他可能会听到你说的话,他现在不能激动,小心再次脑颅出血。”
米粟听护士如此说,吓了一跳,立刻闭上了嘴巴。
护士很暖心地送过来一个凳子,放到米粟的身边:“美女,你可以坐在椅子上守着你父亲,但不许再说话,而且,早上五点必须出去,不然被人知道了,我会受处分的,知道吗?”
“我知道的,谢谢您!”米粟感激地看着护士说道。
米粟握着父亲的手,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两只眼睛不错珠地看着父亲苍老的脸。
她在心里默默地:“爸,我今天才知道,您和我妈的健康才是我最大的快乐和幸福,您现在的病痛,同样牵引着我的心痛,我愿像你替我挡风遮雨那样为你承担病痛,所以您一定要尽早好起来哟!!”
“爸,您的健康关系着我和妈的心情,您要是不想让我和妈痛苦难过下去,您就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快零点的时候,马凯一个人悄悄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
整个走廊的一侧地上,一个挨着一个睡满了人,大家自觉地留出一条通道,让护士们推着的换药车能够通过。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代表着过道上的人们全都进入了深度睡眠。
马凯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没有看到米粟的影子,他以为米粟回病房睡了。
他看到门窗上透着一个缝隙,便把脑袋贴了上去,眯着眼往里看。
他竟然看到米粟穿着白大褂坐在病床前面,双手握着她父亲的手,眼睛就那么专注地看着她的父亲——一位头发花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
“她不会就这么睁着眼睛坐一夜吧?身体怎么会受得了?她这是在折磨自己,希望通过肉体的痛苦来减轻心中对父亲的负疚感吗?!”
“难道真是天妒红颜,天嫉英才?米粟她现在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一定是心力交瘁,精疲力竭,随时都可能会崩溃!”
马凯担心着米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不回酒店了,就在这里陪着她吧,唉!”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守了父亲一晚上的米粟被护士喊了起来,“美女,已经五点钟了,你该出去了。”
“谢谢!我马上出去。”
“你在门口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出去吧!”
米粟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大褂,“我差点忘了!”
她站了起来,感觉头有些昏沉,还伴随着轻微的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美女,你没事吧?”护士关心地扶了她一把。
米粟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
她知道是自己压力过大,一晚上没有睡觉,而且过于劳神导致的结果。
她睁开眼睛,头晕的症状消失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父亲,走向门口。
“早上七点钟是规定的探视时间,你还可以进来的。”护士在米粟的背后说道。
米粟扭头笑了笑:“七点钟,我妈会进来看我爸的。”
护士理解地点了点头。
米粟走出监护室,发现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仰着脸靠着墙睡得正香。
她揉了揉眼睛,“啊,马凯!”她差点惊呼出声。
她突然有些感动,觉得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马凯可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留学英国,金融投资专家,竟然为她这个结识不久的朋友,不远千里跟她来到扬城,放着五星级酒店的软床不睡,却跑到医院来陪着她遭这份罪!
她忽然想到了董永,“如果永哥在的话,一定也会这样陪着自己,一步都不会离开她的!”
“永哥,我好想你啊!”
马凯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竟然强行将自己从梦中带了出来。
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可他看到的却是医院的天花板,他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他想坐起来,可是他的脖子不会动了,僵直了。
米粟看着马凯的样子,有些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的后脖颈,小心翼翼地帮着他扶正脖子。
“马总,您怎么睡在这里?”
“谢谢!哎哟,慢点!”马凯龇牙咧嘴。
“您啥时候过来的?”米粟帮他揉了揉后脖颈。
米粟温热的小手让马凯的心头突突突一阵猛跳,“谢谢!我好了!”他赶紧站了起来,谢绝米粟帮他揉捏脖子。
“我零点的时候想过来带你去吃点宵夜,结果发现你在里面陪你父亲,我听医生说这第一晚上很关键,所以我就留下了。”马凯转动着脖子。
“马总,太难为您了!”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我妈估计七点钟就来了,她会给我带吃的,你不用管我了,赶紧回酒店补个觉!”米粟催着着马凯离开。
“没事,来得及,你等着!”马凯说完,快速向电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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