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3 占绝对优势,也未必每场仗都稳了(1 / 1)

唐末大军阀 云霄野 2629 字 3个月前

这几日任命归附州府治理政务的官员时,李天衢又召见了先前奉他旨意出使杭州钱塘的韩熙载,出言勉励一番,让这个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后生尽管好好干,以后也还会许以他建功立事的机会。

李天衢当然很清楚韩熙载的史载事迹,知道他还是中华古代十大传世名画当中《韩熙载夜宴图》的主角韩熙载为昌黎韩氏望族,也是官宦世家出身,曾祖韩钧,曾任前朝唐廷太常卿;祖父韩殷,则任侍御史,他父亲韩光嗣历任秘书少监、淄青观察支使、平卢节度副使等职务。

如今平卢淄青地界,藩镇也已废除,该由中央朝廷直辖统治。韩光嗣遂转调至朝堂,韩熙载便举家搬迁至汴京,还参赴科考金榜题名,入仕得录用也有一段的时日了。

只不过按正史轨迹,入主中原的后唐朝廷讨伐拒不接受调令的淄青军节度使,韩熙载的父亲韩光嗣官居藩镇副使而受到牵连,被迫携家带口逃离中原。韩熙载与家人便乔装成商贾,逃入当时的吴国境内,转而为掌握实权的徐知诰所用。

只是韩熙载年少放荡,孤傲而不拘小节,所以一直未能得受重用。直至南唐取代杨吴,他转调回金陵,虽然受南唐第二代国主李璟的赏识,却又与宋齐丘等权臣闹得很不愉快,而倍受打压;韩熙载虽有政治抱负的人,见识、学问也皆有独到之处,可他也有蓄养伎乐,广招宾客,宴饮歌舞的习惯,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后主李煜曾曾打算拜他为相,遂派遣画院待诏顾闳中也将到韩熙载的府邸,窃窥之,目识心记,图绘以上,从而有了《韩熙载夜宴图》那副流传至后世的名画。

只不过后主李煜虽然性情宽厚,绝非残忍好杀的暴君,但是他纵情声色、笃信佛法,国库空虚之际仍大肆建寺尊佛;宋朝大军围攻金陵,已经杀至城下时,只顾念诵经文,说这个亡国末主是个昏君,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韩熙载遂预料到南唐社稷摇摇欲坠,早晚会被宋朝吞并,便刻意的更是要摆出纵情声色的模样,并有言“中原常虎视于此,一旦真主出,江南弃甲不暇,吾不能为千古笑端。”所以他不想做亡国之相,便更不加节制的蓄养艺伎,开设夜宴,于六十九岁病逝,再不过四五年光景,南唐果然被宋朝所灭。

不过如今南唐的前身吴国已经覆亡,淄青军藩镇也并没有发生节度使抗拒朝廷调令的事件所以韩熙载与他父亲韩光嗣一直安安稳稳的做魏朝的官,也不必为了免受谋逆大罪殃及,而逃亡到江南地界去。

李天衢心想按韩熙载史载轨迹,他先后相继为南唐三代国主所用,可是先主时期却不受待见;中主李璟继位,韩熙载因东宫旧僚的身份,也能做到尽心为国,或驳正国事,指摘批评弊端,接连上奏章疏,却又引起朝中权臣派系的仇视与忌恨;后主李煜倒是打算再重用他,结果韩熙载却因预料南唐社稷难以久存,便索性进入了躺平模式可以说终其一生,他也并没有充分的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与抱负。

韩熙载的确可以称得上高才博学,精通音律、善于书画,在江南地界评述为当世风流之冠的神仙人物,而且性格诙谐、头脑活泛,做起事来鬼点子也多正史线中他受权臣打压,仕途坎坷,到了暮年,又不愿意做亡国的背锅宰相,所以索性声色犬马,但是如今韩熙载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在魏朝可由他施展拳脚的机会必然会更多。

不过李天衢要观察韩熙载,也并非认准了他以后就必然能成为一代贤相毕竟这种在官场上所谓的神仙人物,行为举止放荡不羁,喜好风花雪月的调调,往往也容易犯有才却不务实的毛病。他觉得南唐气数已尽,不想做亡国宰相,所以便继续领着南唐俸禄“酒照喝舞照跳,假装啥也不知道”其实也并没有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

所以李天衢认同韩熙载才华横溢,但他转而为魏朝竭忠效力,环境的不同又能否促使其心态发生转变,而成为一个有安邦治国之能的贤臣,这到底还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这次派遣韩熙载出使吴越国,给他个露脸的机会,可便如当初对待冯道那般,以后在魏朝官场中攀升到多高的位置,还是且用且观察,适当的时候或许还要再敲打一番。

而如今吴越国也已并入治下疆土,可目前与越国之间,可尚还没有议和停战,想必如今的刘?,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方面他已没有强援可以倚仗,只得势单力薄的面对魏朝的全面攻势;另一方面刘?又绝对不可能如吴越王钱镠那般识事务活得通透,他不会放弃占据一方而只手遮天的权力,尚还有一搏之力,也必定会负隅顽抗下去。

再往南打,李天衢采取的是逐步蚕食的策略,几路魏军轮番休整进攻,一口一口的吃掉越国治下疆土。不过面南战事最新的军情传至汴京,所得知的战报也着实出乎李天衢的意料之外:

“由于我军先前便已接管由楚国掌控的静江军藩镇,高行嗣、倪可福自梧州进军,直取岭南封州(后世位于广东省西北部的肇庆市封开县),起初本来战事顺利,大破越国水军于贺江,烧杀溺死三千余人。

可越国统掌禁卫诸军的苏章统领神弩军三千,与五千水军、战舰二百艘救援封州。趁着倪可福引兵迎击之前,先以铁索沉于江中,又系巨轮于岸上,筑堤隐蔽,轻舟逆战,佯败而遁。倪可福中计追击,堤上敌兵却挽轮举索锁楚舟,致使先锋战船被撞翻沉没,大批战船前后拥堵,阵型大乱。

我朝舟师虽然配备新式火器,但是遭遇奇袭,舰列混乱,贸然发射,唯恐误伤同僚苏章便趁机先命神弩军以强弩夹江发射,又亲自统领水军驾轻舟跳帮厮杀。倪可福大败溃退,幸有岭南西路讨伐使张武接应,施发火器,致使苏章所部水军焚毁六十余艘只是攻打封州的战事受阻,我朝舟师也只得暂退整顿,另谋南进之策”

李天衢听闻攻入越国境内已经打响的军情战报,他最先想到的是己方势力舟师自从配备了新式投石炮与火器之后,无论征吴讨楚,与那些同样擅打水战的敌军,也都是无往而不利可兵无常势、难言必胜,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与越国水军的交锋中第一次吞下败果。

毕竟新式的抛石机与火器虽然在打击范围、杀伤效果等方面领先于这个时代,但是还没有达到火枪大炮对上大刀长矛那种碾压性的优势。

有吴国、楚国水军先前惨败的战例为鉴,敌方因地制宜,采用针对性的战术,利用相对狭窄的空间,限制敌船的机动性,再尽可能削除魏军舟师火器的长处也并非没有出奇制胜的机会。

看来正史中的南汉岭表虎臣苏章,果然是个能征善战的将才李天衢心中暗念,可是如今刘?麾下最能打的宿将也不得不出手了,他焦头烂额的要死撑下去,却还能有什么底牌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