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章 桀燕早亡,却是没有存在的意义了(1 / 1)

唐末大军阀 云霄野 2726 字 3个月前

当刘守光被五花大绑的推到面前,生性甚是活泼的李存勖乜眼俯视,还十分幽默地打趣道:

“我军前来,你这个主人家不亲自招待,怎么还跑了?”

而本来性情狂悖贪婪的刘守光在这个时候却全无开玩笑的心思,他被反剪住双臂,却仍尽量佝偻着身子,并大声哀嚎道:

“万望世子能饶孤一命!晋王是与家父有仇,而孤囚禁他,对于贵国而言不是好事?如能能赦免臣让我为您效劳,我燕国国祚,也必然做牛做马,为晋王成就霸业殚精竭力!”

刘守光声泪俱下,仍在高声哀嚎求饶,直恨不得朝着李存勖狠狠的磕上几个响头。然而李存勖脸上的笑意很快便消逝不见,他凝视向刘守光的眸子中又多了几分冷漠:

“你与父妾通1奸、又囚父逐兄,本来便已做尽了丑事,却仍不知耻,还以燕王自居?本来便早该荡灭背反我晋国的卢龙军藩镇,只是朱温梁贼未除,而且卢龙镇本来为抵御塞北族类的屏障之地,故而留你到了今日。可是你们兄弟二人内斗,放任契丹诸部有机会兼并燕云州府,也再留你们不得了。

也听闻被擒执的燕臣报说,你不过辖一镇之地,便已有做皇帝的打算,反而要压在我晋国头上?男儿大丈夫,在这世道有野心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你注定已经败了。自是拿得起、放得下,输已输了,却做这副哀嚎求饶的嘴脸,实在是太难看了...若是硬气到底,我多少还敬你几分......”

李存勖冷声说罢,也无意再与刘守光再赘言下去。然而押解至太原的过程无须详叙,先是被不肖子戴上顶绿帽子,随后便被推翻下台,一直被软禁至今的刘仁恭,他又转手为晋军俘虏,押解至晋国国都太原王城殿中,而与李克用当面对质之时,起码比起他那色厉内茬的儿子刘守光要硬气了许多。

想到当年刘仁恭通过自己麾下首席谋臣盖寓游说借兵助他夺下卢龙军,自此便愿为河东附庸势力。结果几年后便忽然反目,趁着朱温势力一时触及河朔诸地之时,这厮便忽然翻脸,大肆残杀他河东派赴燕云之地赴任的僚臣将官...李克用仍是恨得咬牙切齿。而事到如今,他也终于盼到了这个仇敌跪倒在自己的面前的时日。

一只眼睛自小失明,李克用索性也戴起了眼罩遮住盲目,而他另一只招子恶狠狠的朝着前方登时过去,眸中早已是杀机满溢。

就在李克用的侧首,还有个学士扮相的文臣,脸上似挂着病恹之色,他望向方自被推搡着跪倒在殿中的刘仁恭,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愠意。却是如今贵为成阳郡公,在晋地总领国政大权的重臣盖寓,随即又对李克用愧言道:

“当年臣不慎失算,而致使刘仁恭统掌卢龙军后便背恩负义,与我朝为敌。时至今日,才得以擒执来此贼由大王问罪,也深感惭愧。”

“孤已说过,自责的话也不必再说!每逢决事,孤对爱卿所荐之策言无不从,今后也依然如此!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刘仁恭这畜生先前佯装恭顺臣服,而厮瞒过了卿,也不过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罢了。

盖爱卿,你忠心耿耿,孤也从来不会疑心,自然也无须挂虑(按《旧五代史·唐书·盖寓传》所载:寓性通黠,多智数,善揣人主情。武皇性严急,左右难事,无委遇者,小有违忤,即置于法,惟寓承颜希旨...既总军中大柄,其名振主。而朱温奇遣奸人离间,言盖寓已功高盖主要取代李克用,闻者为其忧虑,而李克用对他却从未有丝毫猜忌)!

今日不说其它,孤只管要与刘仁恭把先前那几笔账算个清楚!”

李克用豪声说罢,他一对招子仍紧紧盯着刘仁恭,并一字一句说道:

“刘仁恭,你这背信弃义的狗贼!当年孤扶持你做得卢龙军节度使,你却杀我河东属臣,公然举旗与我晋军为敌,你便是如此报答孤的?事到如今,你终于落到孤的手中,却还有何话可说!?”

当年也是卢龙镇将世家出身,举止豪爽放纵、身躯强健硬朗的刘仁恭雄踞一方后贪婪奢侈,多少年来沉溺于酒色,也早已是一副肥头大耳的模样。可是他情知被押解至太原来,与李克用当面对质便已是死路一条,可他仍然尽可能挺直其身板,并怒目瞪视过去:

“李克用,是你太过跋扈霸道了!大丈夫在世上要成就霸业,又怎能仰人鼻息,任由你趾高气昂的使唤?孤是借助你河东的兵杀败李匡筹,而夺下卢龙军藩镇不假,可是你安插官吏以做节制,又对孤肆意要兵要粮,就是把卢龙军当成你晋军的北境藩篱,拿我燕地儿郎当做看门狗看待!

是你欺人太甚,孤自然也不能长久容忍你作威作福!当年在军中拼死要争个功名,而后孤终能兼并卢龙、横海两镇,据燕地称霸一方为王,这辈子坐享荣华富贵,也是值了!

若不是刘守光那不肖逆子犯上囚禁了孤,而让你晋国有可乘之机,你又怎能奈何得了孤?今日终究还是栽在你的手里,孤也只认命...可你终究不会放过孤的,若是要低头认罪,而向你乞活讨饶,那是痴心妄想!”

李克用气极反笑,他瞪圆的那一只招子中更是迸射出精芒:

“好、好...好!你这猪狗辈死到临头,倒还如此嘴硬!借我晋军的势才统掌一处藩镇,孤便是使唤你俯首称臣,又有何错!?是孤低估了你这白眼狼的野心,现在终于能够为死在你刀口之下的河东儿郎做个交代。

孤也不需你求饶,只要你受尽零碎苦楚再死,以泄孤心中之恨!来人,把这狗贼拖下去...剐了!”

殿前甲士听得李克用厉声喝令,立刻扑上前去,拉扯着刘仁恭便往外拖,只是这厮体态臃肿肥胖,也着实要废不少的力气。而刘仁恭拼命挣扎着,更是瞪大的双眼,仍是嘶声怒骂道:

“李克用!你莫要以为灭我大燕,又能杀了孤,你晋国便能安稳太平,方今世道,不但关中朱温随时要反攻寻你复仇,吞了卢龙军藩镇,届时契丹诸部,也要牵扯得你东、西两面难以兼顾!

还有南面那魏帝李天衢雄踞中原,还兼吞河朔诸地,又怎能容让你再做大下去?你河东李家、沙陀夷种,一个个到时也不得好死!孤今日先死,到了黄泉之下就等着你来!”

...好歹如今的时局走向出现了变数,也不必等到自己过世之后,再由亲子李存勖擒拿住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到灵位破腹取心,以做祭奠。李克用现在尚还在世,就能得以处死他生平最恨的仇敌之一。

只不过骂不绝口的刘仁恭,虽然到底还是被拖出殿去要生受剐刑,这也让李克用感到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可是刘仁恭临死前的喝骂传入耳中,也使得他内心泛起一阵波动。

李克用神情严肃,随即便朝着身旁的盖寓望向过去,这对君臣的目光对在了一处,彼此点了点头。看来针对于如今晋国的战略局势,己方势力以后的目标与计划,看来也有必要进行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