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抬眼望着张玄,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
“都是些琐碎浮尘之事。仙长修道之人,就不烦扰仙长了。”
张玄知道曹瑞在掩饰什么,笑了笑,
“在下虽然身无长物,但是或许有解阁下烦忧的办法也说不定。”
曹瑞见张玄虽然年轻,但气度不凡,刚才那番话里又似乎别有深意。想了片刻,似乎下定决心,
“仙长这边请。”
随即,曹瑞便领着张玄来到了一旁的一处僻静处,
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忧,曹瑞满面愁容,
“仙长,实不相瞒。这施粥摊每日耗费巨大,我家虽然开的是米行,但是这仓库里的粮米马上就要用尽了。
这几日里,灾民源源不断,这施粥摊每日粮米都要用上数千斤。
现在虽然降下大雨,解了旱情,但是新粮未下之时,这粥摊还得办下去。可是,每日耗费如此之大,再这么下去,我们也难以为继了。”
说完,曹瑞重重叹了口气,又望了望粥摊附近连绵不绝的灾民,脸上满是担忧,
随后又忽然想到什么,
“此事还请仙长为我保密,否则可能会引发些混乱。”
张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如果粮米即将耗尽的消息传出去,难保不会引发灾民的哄抢。
果然如那黑蛟所料,旱情虽然已解,但这饥荒还要延续数日。
现在最缺的还是粮米。
张玄想了想,转头问道,
“那你可知,如今这沧县内,哪里还有存粮?”
“存粮?那自然是县衙粮仓了。”
曹瑞向四周望了望,确认旁边没人,使劲压低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这些县衙的老爷是怎么想的,这粮仓存粮本来就是为了出现灾情后赈灾而设。
如今饥馑遍地,粮仓却大门紧闭,任由这些灾民饿死!”
说道激动处,曹瑞狠狠地砸了砸拳,但突然发现似乎有些失言了,张了张嘴,便不再说话。
那些老爷怎么想的?
张玄笑了笑,他们怎么想的他当时倒是听得清楚。
“既然县里还有存粮,那就有办法。”张玄一脸深意地看了看曹瑞。
“仙长有何办法?”曹瑞有些不明白。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那你可知这县衙粮仓在何处?”
“粮仓?粮仓就在这县城西北角,与县衙只隔了一条街。”曹瑞伸出手指了指大致方位。
顺着曹瑞手指指向的方向,张玄看了看,心里有了个大概。
“多谢指教,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张玄一脚踏进了一旁的大树背后,随即捏起法诀,一步七丈,向着县城城门方向走去。
曹瑞眼见张玄来到大树背后,连忙跟了过去。
却发现,大树背后早已空空如也。
曹瑞愣在当场,“人呢?”
连忙向四周看去,却发现,数十丈外,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与刚才年轻修道人有些相似。
曹瑞连忙向前跑了几步,那个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这...这.....”
曹瑞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发干。
张玄转眼已经来到沧县县城内,按照刚才曹瑞的指引,向着县衙粮仓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一会,一座青砖建成的高大建筑便出现在张玄面前。
建筑两侧,两个衙役正在一旁打着盹。
张玄知道,这便是沧县粮仓了。
右眼聚力,一阵色彩斑斓后迅速聚焦,张玄右眼重瞳开启,目光穿墙破石,瞬间射入粮仓内部。
看了粮仓内部的景象,张玄皱了皱眉。
宽敞的粮仓内,看起来所剩的粮食不过满仓时的三分之一。
看来粮仓中原本的存粮大半真的是被那两个狗官贪墨去了。
.......
沧县县衙内,沧县知县和县丞正一脸放松地坐在宽敞的客厅内,手里端着刚沏好的茶水。
知县拿起盖碗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过离奇。不过,刚才降下的那场大雨令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有了这场大雨,解了眼下的旱灾,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他们已经商量过了,接下来,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是一个字——拖。
等拖过了这半月,新粮打下来,这场灾荒也就会迎刃而解了。
这一场雨来得恰逢其时,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沧县知县笑着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县丞,
“看来,还是天助我们啊。”
县丞也一脸堆笑。那感觉就像已经悬在自己脖子上的屠刀突然被人拿下。轻松之感难以言表。
“那是,那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哈哈哈哈.....”
.......
县衙粮仓外,张玄已经看清了粮仓内部的情况。
存粮虽然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是里面足足还有几万斤,要撑过新粮打下来前的半个月,应当是够了。
这些存粮本就是为了赈灾所用。现在之所以还不开仓赈灾,完全是因为那沧县知县和县丞怕贪墨皇粮之事败露,才把灾荒之事硬压了下来。
现在,这些存粮该用到正途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存粮该如何运出来呢?
张玄虽然体内那道气玄妙异常,甚至能够一气化神,但是很多时候不知如何去具体使用。就好比一个人内功深厚,但是不懂一些具体的剑术或刀法,在发挥时也大受限制。
他现在会的法术无非移形缩地、御风、地火、拘神这些。而要搬运这些存粮,大概需要用到“搬山”之类的法术。
“如何搬运呢?”
张玄现在还没学会“搬山”之类的法术,恐怕还要请人来帮忙。
他原想着请当地的城隍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刚才他在城中行走时,确实见到不远处有座城隍庙。
只可惜,这沧县城隍庙不知什么原因似乎早已废弃,根本毫无香火之气,原本供奉的城隍阴司也不知所踪。
不过,即便真有城隍阴司,他们掌管的也都是阴间之事。对于凡间的琐碎事务大多敬而远之,以免折损功德。
“该怎么办呢?”
张玄正在思虑之时,夜色已经渐渐笼罩开来。
突然,数道极为阴冷的气息从地下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