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第五节车厢内。
“已经调查清楚了,两名S级雇员,还有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小鬼,看样子应该是基金会培养的新人,不足为虑。”
夜幕之下,一个细长的脖子伸进了车厢内。
人面的眼眶处只剩下两个狰狞的血窟窿,嘴巴被严密地缝合在了一起,这张脸足以让人联想到这世上最严酷的重刑。
他每说上一个字,一张一合的嘴巴便要渗出许多血水来流得满地都是。
“基金会的新人?消息准确么?”
回应他是一个哭丧着脸的鬼怪,无法抑制住的眼泪和不停滴落的血滴交相辉映,整节车厢都笼罩在无比恐怖的氛围当中,“这里可是X市,我的兄长…兄长他就是在这里被除灵师给干掉了!”
“不要质疑我的洞察力。”
无眼鬼说道,“那个新人被两个S级雇员安排到了车厢里,这种苦活累活都是留给新人来做的,重要的是我们在解决掉了那个新人之后,要如何对付那两个S级雇员。”
“交给我们吧。”
第三个恶灵开口了,白色的绷带缠满了他的全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难以抑制的煞气。
登上这趟列车的每一个恶灵,头顶上都挂着基金会的天价悬赏,各个都是与基金会激战过数次的上位级恶灵,只有杀死过数名A级雇员的恶灵才能获此“殊荣”。
A级雇员显然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了。
如果能劫下这趟列车上的货物,他们威名将传遍每一座城市。
车厢之内,早已是一片地狱。
尸块遍布车厢内的各个角落,从这狼藉一片的景象中很难分清究竟有多少个遇难者。
绷带鬼率先开口,“我来对付那个男人,哭面,小丫头就交给你了。”
“为兄长报仇的时刻来临了!”
第七节车厢。
一只头顶漂亮红色羽毛的雏鸟伴随着列车离站的鸣声前飞了进来,并一头扎进了其中一节车厢。
车厢内的床铺上已经躺上了两人,一男一女。
男女的服装极为朴素,此刻紧裹着被子,看起来像是重病缠身一般。
“好消息,好消息!”
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面色苍白的两人看向雏鸟——这趟列车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可即便如此,此行也是机会渺茫。
“负责护送货物的人里面,有一个我能说得上话的熟人,如果向他解释了情况,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赤鸯。”
纵然气若游丝,但却还是能听出两人语气中的敌人,“就算再熟悉,那也是基金会的人。”
此刻基金会和他们,立场天然对立。
在这种时候,立场大于一切,昔日的熟人或许转过身来就出卖了他们,贸然找上门去,不但无法取回货物,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连赤鸯自己都会栽在他们手里。
“太危险了,别忘了,你身上也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那…”
赤鸯一时语塞,“那就先观察一下情况吧,对了,这列车上似乎还来了其他打定货物主意的家伙。”
两人的劝阻让她冷静了下来。
虽然在末节车厢见到了顾云十分开心,可仔细一想,她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并不了解顾云的为人,对方此刻可是基金会的“大将”,兴许一个不高兴把她也给一起拿下了。
说话间,通往A市的列车出站了。
长达两天多的旅程,注定充满了煎熬。
不过在各方势力暗潮涌动之时,末节车厢内的氛围却十分祥和。
董宁进了门之后,不多时也有样学样地搬了张椅子出来,顺便还把屋里的矮书桌移到了走廊里,若是这节车厢内还有别人,恐怕一定会生气地指责两人阻碍交通。ωωω.九九九)xs(
“这是啥?”
顾云好奇地打量起了桌上的物品。
“方便面,康师傅的。”
董宁拿起红色的桶装方便面瞧了瞧,说道,“红烧牛肉味的。”
“不对,我说的是那个。”
“那个是老坛酸菜味的。”
“不是方便面,方便面我能不认识么!”
顾云是过过穷日子的人,方便面曾经一度是他家里的重要食粮,每个口味都尝过,光是瞧一眼包装就能认出是什么味的。
而且他不知道这才刚吃了饭,董宁又把方便面拿出来做什么。
顾云拿起了两桶方便面之间散发出柔和荧光的物件,物件的外形看起来酷似沙漏,透过透明的器皿便能看见里面的蓝色填充物。
这填充物看起来既像是气体又像液体,不亲手触摸一下的话顾云也分辨不清楚。
“哦,你说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董宁实诚地摇了摇头,并自顾自地拿出了象棋的棋盘。
漫漫长夜,这人总也得寻点乐子吧。
“你是从哪弄来的?”
顾云仔细端详一番,隐隐觉得流转的荧光有些熟悉。
“箱子里装的就是这个啊,我研究了半天也没闹明白,不过这玩意闪闪发亮正好能拿来当台灯用。”
说着董宁从顾云手中取回沙漏,往桌子边上一放,象棋的棋盘顿时被照亮了,在荧光的映衬下还怪好看的。
“不是说不让打开看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次是特殊情况。”
董宁将棋子一个个摆上了棋盘,“这列车不太平,你说这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干掉了,那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遗憾的是,就算他打开了箱子也没看明白他们这次押送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荧光沙漏?
这玩意每个城市的二手市场都有不少,光效再好一点的也不过几十块一个,光是这趟的列车钱都不止这价了,这又是何必呢?
“顾师傅,你认得这东西?”
“不认得。”
顾云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像是某种能量。”
“能量?”
闻言,董宁又仔细端详起了桌上的临时“台灯”,“你指的是类似电池那样的?”
“嗯。”
妈的。
董宁在心里暗骂一句,不需顾云解释许多,他也隐约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本部要兴师动众派这么多人来护送这么个东西。
“早知道就抱病在家了。”
“怎么?”
“看起来像是缺德事。”
董宁点了根烟,骂骂咧咧地摆好了棋盘,然后将沙漏放回到了房间的箱子里,重新上锁锁好。
把这玩意摆在桌子上,不吉利。
接着,又坐回到了顾云面前,“顾师傅,会下象棋么?”
“看别人下过。”
“那来一把?”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