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朝夜笑吟吟地将顾云和沈月带去了她的住处,X市分部为三人设立了专门的寝室,寝室是复式的,顾云保守地估计,这屋子至少要比他的出租屋大两倍不止。
屋内打理得十分整洁,不难看出池田朝夜在日常生活中是一个井然有条的人。
“沈月妹妹,我本来想去找你的,可负责人说你最近很忙。”
沈月的嘴角抽了抽,很忙当然是她找的借口,实际上她并不想见池田朝夜。
倒不是反感池田朝夜异样的热情,而是对方总会让沈月想起自己“堕落”前的样子。
那时的她在基金会里还是勤奋好学的优等生,也一度被认为是所有学生中的标杆,每每想到曾经的自己,她就莫名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被过去的自己所击败,个中滋味,常人实在无法体会。
“你最近很忙吗?”
顾云质疑怀疑的眼神,灾害过后,沈月一直都寄宿在他们家,虽然学习态度似乎好转了不少,但看番玩游戏可一个都没落下,也没见沈月认真按照他之前知道的瀑布试炼进行修行。
“忙、超忙!我其实…一直在进行精神力的训练!”
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都忍不住脸红了,精神力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具体的度量方法。
实际上完全解锁了亚空切割的能力之后,她的修行又一次步入了瓶颈,她在本部也从未见过同调之后的进阶文献。
也就是说,她目前搞不好已经满级了。
这种情况下,小小地休息几天也不过分吧?
“真的假的?”
顾云又一次提出了质疑,他连一次都没见到沈月自主练习过。
“真的!我最近掌握了锻炼精神力的窍门。”
根据沈月自己的理解,精神力似乎相当于某种潜在的能量,这种充满神秘感的力量,绝不是锻炼身体这类的表面练习能够达到的,所以其中的关键,在于冥想!
而每当她躺在沙发上睡觉时,就会陷入深度的冥想状态!
嗯,不管别人信不信,沈月自己反正是信了。
“不愧是沈月妹妹,你一直是我的榜样。”
很显然,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着了沈月的道,“不,应该说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
“她是你们的榜样?她做过什么?”
闻言,顾云立刻就基金会本部教育质量的印象大打折扣,在他看来,沈月根本和强不沾边,而且天赋实在平庸,就拿精神力的训练威力,他见过的人中,就有不下数十人的修行天赋在沈月之上,而这几十个人中,最终能通过瀑布试炼的又只有寥寥几人。
“老师你不知道吗?沈月在本部可有名了,她不锦囊括了几乎所有训练的最高分数,也是所有类别委托最年轻记录的保持者,她其实在入学时,就已经比许多培训过两三年的前辈要强了,而在那之后,她还获得了亚空切割的认可,成为本部历史中最年轻的除灵武装的持有者!这些记录时隔好几年都没人能打破。”
池田朝夜一顿漫无边际的吹嘘听得顾云一愣一愣的,他差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沈月请来的水军了。
“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池田朝夜每吹嘘一句,沈月的脸便越红上一分,那是她曾经取得的辉煌成就,却也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为什么当初要那么拼命啊!
这样岂不是显得现在的她像个混子吗!
如果抛开在顾云的帮助下与亚空切割完成共鸣的部分不看,她将会成为基金会有史以来头一个出道即巅峰,然后每年走一次下坡路的毕业生。
是的,这些年她虽然年龄增长了,能力不但一点都没变强,甚至还有可能变弱了。
“真好啊,我到现在都无法与一闪取得共鸣。”
久别重逢,除了欣喜之余,池田朝夜还觉得有些苦涩。当初她正是以沈月作为目标才离开了N市前去基金会报道,虽然这些年在训练营也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就,可越是努力追赶,她就越意识到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像她这样的优秀毕业生,每一批学员中都会出现两三个,然而沈月却是本部公认的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毕业生。
池田朝夜总是忍不住怀疑如果不是池田一族继任者的身份,她或许连持有一闪的资格都不具备。
“这简单,你让顾云哥帮你打个商量就行。”
沈月觉得自己之前的处境可要比池田朝夜凄凉多了,她的亚空切割已经在暗中准备叛逃了,然而正是顾云让她能够与亚空切割进行直接的沟通。
沟通之后,她才意识到亚空切割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姑娘。
池田一族代代相传的一闪应该要比亚空切割更好说话吧?
“上次老师已经试过了,我无法听到一闪的声音。”
这意味着,她连入门的阶段都没达到,所以,她才一直都无法让一闪出鞘。
“哼,小姑娘,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池田一族的事,不需要你来参合。”
一闪十分不客气地怂了沈月一句,他作为和亚空切割同一级别的驱魔武装,根本没有必要对沈月毕恭毕敬——尤其是亚空切割早就把沈月这些年来不思进取逐渐沦为死宅的事传开了。
正如池田朝夜所言,她则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佩刀顶撞了沈月。
“死老头,你当你自己是石中剑啊!”
沈月也毫不客气,当初听到池田一族代代相传的传统时,她就觉得这刀绝对是思路清奇。
无法与驱魔武装达成同调,顶多是发挥不出武装真正的威力,然而这种连刀都拔不出来的设定就很过分了。
就算发挥不出一闪真正的威力,还能拿它来裁纸或者切西瓜啊,她真是心疼池田朝夜辛辛苦苦地背了一闪这么多年,结果这玩意连日常向的功能都无法使用。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搞这些拔剑认主的老套路!”
“你管我!”
一闪的态度更加不善,它可是从古时候便传承下来的凶器,好脾气可和他沾不了边。
“顾云哥,我怀疑这只是它故意搞的鬼,你试试能不能把它拔出来!”
“哼!”
一闪冷笑,他承认顾云的强大超乎想象,他和那些遇到强者便屁颠屁颠地跑去认主的妖艳贱货不同,他是一个有原则有坚持的妖刀,“即使是你,也休想把我从剑鞘里给拔出…”
“滋啦——”
虽然沈月从未怀疑顾云的强大,可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一时间,三人看着顾云握在手里的光秃秃的刀柄陷入了沉思。
时间就在这么死一般的沉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最终,一声轻鸣,红色电弧的刀刃夺鞘而出,直挺挺地射向顾云的脑门。
“畜生,你对老夫的头发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