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一个多时辰后,当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安邑坊内喧闹声此起彼伏,如同菜市场一般。
程咬金这个来得最早的客人都吃了几个小时了,还坐在那里跟别人扯这扯那。
与程咬金、秦叔宝同为瓦岗点将的单雄信,此时正跟李靖,徐慈政,薛万彻,冯立,罗艺他们几个东宫派的武将们坐在一起。
各人眼前的盆子的食物也基本相同,都是硬菜,烤鸭,烤乳猪还有是用鸡汤煮的鸡饭。
杜伏威跟他们坐在一起。
杜言则跟自己的客人坐在一边。
那里除了最先到来的杨康跟周同他们外,还有后来的罗成,程处嗣,秦怀道,王石,韦待价,裴检他们。
“裴兄,来来,咱俩喝一杯。”程处嗣看着裴检高兴地说道。
两人碰了一下,裴检抱歉地说道:“程兄,我酒量不好,不能多喝,我随意一下。”
“理解,你们文人吗,就是这样。”程处嗣见到对方说酒量不好,觉得自己终于有一个比对方强大,心里很高兴,哈哈说道。
现在裴检在大唐也是小有名气,他亲自编着的那本经过陛下的同意后,在印刷坊印刷成书在去年九月开始发行。
裴检将杜言第一次下西洋时亲身经历航线、海潮、地理、国王、政治、风土、人文、气候、物产、工艺、交易、货币和野生动植物等状况纪录下来,从泰安七年开始编着,经过5年修改和整理在去年泰安十二年定稿印刷。
其中还有插图。
大唐人的生活本来就单一,平时的娱乐本来就少,主要写海外各国的风土人情及各种大唐人没有见过的野生动植物,一出街就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特别是那些有意要进入海运贸易的商贾,把当作必读之物。
可以这么说,除杜言外,裴检是第二个对海外的动植物了解见识最广的一个人。
古代由于各种限制,导致读书识字的人本来就少,是金字塔顶端少数人,读书人的社会地位也非常高,这个时候的文人还是很有骨气的。
走在路边经常见到一个肥大的商贾,穿着玄衣向路边的秀才行礼,而那秀才往往却是哼一声,鸟都不鸟对方。
商贾小偷妓女在这个时代被称为贱人,像秀才这些社会地位非常高的,看见商贾这些贱人,连理都懒得理,即使自己口袋里的铜钱没有对方多。
宴会一直开到了傍晚黄昏时分,当火红的太阳悬挂在屋檐的时候。
“新妇子!”太子李承道的声音在安邑坊的大门响起。
由于东市的南边的安邑、亲仁坊都是杜府,安邑坊是杜伏威居住的祖屋所在地,迎亲的队伍只能到了安邑坊的坊门口就开始大喊。
两坊为一府,这在京城长安仅此一家。
杜言在院子陪着客人,看见人们不断地涌向正门外面而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杜言疑惑地看着大家问道:“这是怎么啦?”
“新郎来了!”王石说道,说完看着杜言,说道:“好像你没成过亲一样,当初你去接公主难道不是这样吗,怎么忘记了?”
在座的人群当中,王石,韦待价,特别是韦待价当时还是伴郎呢。
“哦,对,走。”杜言站了起来,用醉酒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来到正门的时候,大门依旧紧闭着,杜文带着杜府的家属,还有杜家的第三代杜甫,杜宽,还有杜祺他们在门后。
新郎一直在门外催促着。
杜茗在杜家的祖先牌位上拜完了祖宗。
其寓意有二,其一,感谢多年的养育之恩;其二,表示从此拜过后,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跟新郎的红色礼服不同,唐朝新郎子的婚礼服是清绿色。男子着红彰显地位,女子着绿展现美丽与温柔,正所谓红男绿女就是这个意思。
拜完了祖宗,杜茗已成泪人,母亲在一边安慰着,说些好话,并嘱咐日后要相夫教子之类的话。
最后披上盖头。
“太子,我把妹妹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爱她。”杜文看着李承道嘱咐道。
对方点头答应。
李承道抱着接到了轿子之上。
李承道抱着杜茗放到轿子上的时候,杜言事着杜文,还有十一个兄弟跟女眷一大批人挡在道上,不让新郎的车子过去,想过去要留下钱财,这在当时叫“障车”。
太子大婚,举国庆贺,皇帝李建成大赦天下。
杜家嫡女当了太子妃,一时被长安人传为佳话。
不久便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这一日,杜文从国子学回来,一脸不悦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又被公主欺负了?”自己弟弟这几年在国子学上学,经常被公主李倩欺负,这已经成了佳话了。
“我倒是想呢。”杜文嘟囔了一句,随后陷入深深的失落当中,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被人抽出了灵魂,剩下行尸走肉一样。
看出了弟弟的异样,杜言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指着凳子说道:“坐下,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
杜文看见杜言强势地指着凳子,只好坐了下去,看着杜言问道:“大哥,日后只怕我就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别瞎说,公主现在好好的,怎么会见不到呢,这些不吉利的话日后就不要说了。”杜言听到弟弟的话赶紧阻止。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公主要完蛋一样。
“怎么不是!”杜文看着自己大哥大声地说道。
“怎么跟大哥说话的!”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啦,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听说的二弟呀,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大哥,我知道错了。”杜文也知道自己同,刚才不应该那样跟大哥说话,站了起来向杜言行礼认错。
不过还没放心,接着说道:“刚刚公主偷偷跟我说,突厥王子已经到了长安明天就要向陛下求婚,让公主嫁到突厥,大哥…”杜文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哦!”杜文应了一句,接着问道:“人家嫁就嫁呗,你跟着什么急?”杜言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小子不会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