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皇叔这句话说得不甚贴切,我帮您修改修改,应该是,玄衣卫是我的人。”
玄衣卫是永寿帝自皇子时期就开始培养的暗卫,是永寿帝最为信任的属下。
玄衣卫曾跟随永寿帝夺得帝位,也曾跟随永寿帝南征北战。
是一支能够以一敌百,战无不胜的铁血军团。
永寿帝这辈子最自信的莫过于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一批玄衣卫。
然而…
永寿帝恍然大悟!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楚昇。
“瞧皇叔的这般眼神,想必是想要问我,究竟是如何让玄衣卫变成我的人的,对不对?”
“呵呵…这有何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人就有贪念不是!”
苏楚昇自说自话,却也给永寿帝解了惑。
永寿帝虽然震惊,却也信了苏楚昇的话。
英雄迟暮…
纵使永寿帝年轻时是个大杀四方,雷霆铁血的霸主。
但是,随着他年岁渐老,很多事就力不从心了,连身边的亲信背叛了他,都不知道。
“皇叔,不要露出这副凄凄惨惨的苦主模样,您当年为了夺权谋位,残害了众位兄弟极其家眷。”
“死在您刀下的亡魂,数不胜数!您今日到此境地,可是一点也不无辜哦!”
苏楚昇见不得永寿帝露出这一副英雄气短的模样,就好似他今日的失败,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因为年老迟暮。
苏楚昇要赢了永寿帝,还要赢得让自己心里舒爽。
他要想永寿帝证明自己能走到今日,全是靠着他自己的技高一筹,天资聪颖,筹谋有方,而不是占了永寿帝年老的这个便宜。
然而,实际上就是苏楚昇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使用的都是些阴私的手段,若说见不得光,他的一切行为比永寿帝更见不得光!
毕竟,永寿帝当年夺得皇位,靠得是真刀真枪的打拼。
而不是像苏楚昇这般,全靠阴私的手段!
知道自己败在了何处,永寿帝悲凉一笑,也不再理会苏楚昇还在向他碎碎念叨,炫耀着如何步步为营走到今日的话语。
成王败寇…
当年在那一场夺嫡之争里,不是他让别人死,就是别人让他死。
自古出生在帝王家,朝代更迭就没有不流血的。
他不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而在如今,他被苏楚昇算计,他也认了。
他不是被苏楚昇打败,他是败给了岁月…
恒王暴毙当日,得知此事的永寿帝又是大吐鲜血,还晕厥了过去。
而在当天夜里,垂危的永寿帝终是没能熬过来,驾崩了…
永寿帝驾崩前,留下了一纸诏书,宣布由夜王萧越夜,继承皇位。
一直被人骂为废物王爷的夜王,在这一场波云诡谲的朝堂变幻之中,成了最后的赢家。
一时间,人们发现,根本看不懂这些天的风云变幻。
永寿帝的国丧与夜王的继位大典,一前一后地举行。
夜王宣布更换新纪元——敬文。
大耀国的新皇即为——敬文帝。
夜幕降临,耀京城西城区。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进一处古旧的老宅里。
领头的曼妙身影熟门熟路地打开一处暗格的机关。
一道暗门应声而开,现出一方深不见底的甬道。
曼妙身影从袖中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甬道。
甬道的尽头,连着一方大石室。
石室里有大大小小数个石瓮。
石瓮口露出一个个披头散发的人头…
石室内充满了一股腐烂的恶臭。
曼妙身影找到一个还淌着鲜血的石瓮,确认瓮里的人之后,让跟来的手下将石瓮抬了出去。
一行人原路出了石室,不留一丝痕迹。
转眼,石瓮就被运上了一辆马车。
而石瓮里的人,在这一番动静里醒来。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人。
视线从模糊转变为清晰,在对方手中的夜明珠的照射下,石瓮里的人,看清了对方的脸。
“雪…雪儿…”
“雪儿…你来了…”
“雪儿…朕终于死了啊…”
石瓮里的人喃喃自语…
话语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份解脱的释然。
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被苏楚昇做成人彘之后,只一心求死,因为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偏偏,又不让他死,还吊着他一口气。
他现在已经痛得麻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根本不知自己是死是活,是在做梦还是身处现实。
然而,他宁愿自己已经死了。
“不!你没死。”冰冷的女声响起。
石瓮里的人蓦然抬头看向那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雪儿…你…说…什…么…”
“苏楚昇不想你死得痛快了,我也不想,所以,你还会继续苟延残喘地活着。”女子的声音冰冷而不含任何情绪。
“雪儿…你没死?”石瓮里的人神情震惊,并且发出自认为是无比剧烈的挣扎。
但是,他手脚皆无,还被卡进了石瓮里,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女子的声音又响起,“苏楚昇独独留了你的舌头,想必是觉得以后会很寂寞,没人陪他说话吧!”
“雪儿…为什么…你没死?”石瓮里的人却只执着于这个问题。
女子勾唇冷笑,“我为何要死?没看到你们一个个自食恶果,我怎么可能先死?”
“为何…会这样?”石瓮里的人不敢置信地瞪着女子。
若说苏楚昇的行事已然让他非常震惊,那么,他自认为无比熟悉的人,此刻的行事,就是让他无比震惊了!
女子“呵呵”一笑,“苏楚昇喜欢同人倾诉,恨不得把自己做的事,都向人炫耀出去,我却不同。”
“你越是想知道,我越不会告诉你,勾着你的好奇心,让你舍不得自戕。”
“我是那么了解你,你到死也要死得个明明白白,我却偏偏不如你的意。”
“哈哈哈…”
女子笑得疯狂,一双美目却含着无尽的憎恶。
石瓮里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子,对于她说的话,好似听懂了,却又更不明白了…
流风山庄。
听得柳绿讲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裴云婠懵逼不已…
“我姐夫真的当皇帝了?”这个问题,裴云婠已经问了数遍。
“是的。”柳绿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回答。
“敬文帝?文是文若芳的这个文吗?”裴云婠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裴云婠两巴掌拍向大腿,“我姐夫这是在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秀恩爱啊!”
柳绿:“…”
敢情主子您冥思苦想这般久,就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啊?
还以为您会总结出什么人间正道至理呢!
柳绿这才发现是她想多了,她家主子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朝代更迭这种大事之上,想的只是些儿女情长呢!
“柳绿,我二师姐这会儿在哪?”
“已经被接去皇宫了。”
“我姐夫不是今日才登基吗?这般猴急啊…”裴云婠又继续摸着下巴,想着些有的没的。
永寿帝昨夜驾崩,敬文帝今日登基。
绝大多数的人都如裴云婠这般,听闻消息是懵逼且迷茫。
这风云莫测的天,变得太快了!
先是太子被废,再是恒王暴毙,紧接着永寿帝驾崩。
就好像今年是萧氏皇族集体陨灭的一年一般。
裴云婠只感觉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玄乎,进展迅猛,毫不拖沓,她连戏本子里都不敢这般写。
“主子,夫人来了。”掠影在门外敲门。
裴云婠立即跑去开门,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佛兮。
“师父…”裴云婠高高兴兴地扑进佛兮的怀里,“师父,您身上好香,是沐浴了过来的吗?”
佛兮点点头,牵着裴云婠进了屋。
“柳绿,掠影,给你们主子收拾东西,咱们要连夜启程。”佛兮向柳绿和掠影吩咐一句。
裴云婠不解地问:“师父,连夜启程去哪里啊?”
“去雪域,找最后一味药引,神女血。”
裴云婠当即收敛心神,也不多问,快速地与柳绿和掠影一道收拾起来…
一刻钟后,裴云婠的东西收拾妥当。
“走吧!”佛兮牵着裴云婠的手,带她出了流风山庄。
山庄外,停了一列马车队伍。
“师父,还有谁会去?”裴云婠可不相信只有她和佛兮二人前往。
佛兮解释,“你大师伯和大师兄已经先行前往,你二师伯留在青陵府照顾浮光的娘亲。咱们先出发,边走边等你师爹与浮光。”
“那二师姐和四师叔呢?”师门里的人都出动了,只剩这二人。
“你师爹把你四师叔留在宗门里看家,至于你二师姐,就不打扰她们小夫妻俩浓情蜜意了。”
“…”裴云婠觉得,她师父老人家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临上马车前,鼻子灵的裴云婠闻到了空气中隐隐若现的一股血腥气,目光不由得看向马车队伍里的一辆马车。
每一辆马车从外观看上去都并无区别,但是,裴云婠还算灵敏的五感六识告诉她,那一辆马车里,不寻常。
“师父,那里面有什么?”裴云婠好奇地指着马车问佛兮。
“那里面是咱们进雪域的关键,你切记,再好奇也不能靠近,否则,坏了事,有你哭的。”
佛兮如此一说,裴云婠哪里还敢好奇。
裴云婠瘪瘪嘴,跟着佛兮上了第一辆马车。
马车的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能坐能躺,明桌暗格皆有,简直就是一间移动的小房子。
裴云婠一看就知必然是鎏光宗里出品。
佛兮看着裴云婠一脸新奇地在马车里东摸摸西看看,就打趣一问:“小丫头,你可知这辆马车是谁做的?”
“谁啊?”
“余粮。”
裴云婠略微意外,“想不到这傻大哥竟有这般长进!”
余粮的一手木工技艺,确实让裴云婠多次惊艳。
佛兮摇了摇头,“人家一点都不傻,也就你会说他傻。”
“我开玩笑的嘛!”裴云婠凑到佛兮的身边,将小脑袋歪在佛兮的肩头,“师父,看在这些天我都老老实实的份上,您给我解解惑呗!”
佛兮抚着裴云婠的秀发,看着她满脸的好奇神色,轻声一笑,“小丫头,你可听说过博懿太子?”
裴云婠陷入沉思,努力挖掘记忆深处的信息,她想了一阵,才道:“那个永寿帝一母同胞的皇长兄?”
“对,就是他。今日种种果,皆要从博懿太子当年种下的因说起…”
原来…
当年的博懿太子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七皇子,也就是后来的永寿帝,从小感情十分要好。
只是,兄弟俩被奸人挑拨,博懿太子便对七皇子心生猜疑,担心七皇子将来抢夺帝位,就给还不满十五岁的七皇子下了毒。
七皇子在中毒之后性情大变,就开始了自己的报复,不仅谋害了博懿太子极其家眷,还将其余的皇子极其家眷也都杀害了。
可以说,七皇子是踩着众位兄弟及其家眷的尸骨,坐上的帝位,成为了永寿帝。
而苏楚昇,是博懿太子在民间游玩时,与一位商贾家的小姐因一段露水情缘而诞生的。
博懿太子到死都不知道苏楚昇的存在。
苏楚昇却心生执念,认为自己本该坐享九五之尊,因此,他蛰伏多年,还多方联系博懿太子当年的党羽,意图夺得帝位。
苏楚昇苦心经营多年,利用各方势力,先让这些人龙争虎斗,就好比启王、太子、恒王这三方旗鼓相当的派系。
苏楚昇确实走到了最后一步棋,将将成功,却被同样蛰伏多年的夜王给截胡了。
因为,苏楚昇自以为笼络到手的力量,实际上都是夜王的,只不过是假意臣服于苏楚昇罢了。
“所以说,东南西北四境的军队、京畿营、御林军,甚至是玄衣卫,都是我姐夫的人?”裴云婠的小脸上满是震惊。
佛兮点点头。
“我姐夫真真是牛人!手中竟然掌控着这般势力!”裴云婠佩服不已。
自古,强者手中必然掌控着极大的兵权。
而大耀国的新皇,竟然将真个大耀国的兵权,全部掌控在手。
他不赢,谁赢?
偏偏,这一战,赢得轻松漂亮还光明正大!
虽然,很多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明白为何废物夜王能够继位当皇帝。
但是,知情人怕是个个都像裴云婠这般,心服口服!
“师父,那苏楚昇岂不是白白筹谋多年,最后竟然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啊!外面可是没传出关于苏楚昇的一星半点消息,都不知道苏楚昇曾经做过些什么啊!”
“想他是那般想要出风头的一个人,最后却一点水花都没激起,悄无声息地就失败了。”
“我姐夫这一招可真是高明!什么叫杀人于无形?这就是了!”
裴云婠自言自语般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佛兮嘴角含笑,静静地听着。
良久之后,裴云婠又好奇地问道:“师父,我师爹还有浮光,还在干什么呢?”
“他们还有些收尾事宜需要处理。”
“哦…这样啊…”
大耀国皇宫,长寿殿。
这里是历任大耀国君王的寝殿。
敬文帝萧越夜进入大殿,对随侍在旁的内官说道:“明日换掉殿前牌匾,改为‘惜文殿’。”
君王寝殿的名称,几乎换一任君王就要换一个名字,这不是稀奇事,内官也不见怪。
永寿帝当年继位时,改名为“长寿殿”,寓意长寿永久,寿与天齐。
永寿帝取名,几乎都离不开“寿”字,这是众人皆知的。
萧越夜吩咐了内官,就大步往殿内走去。
走到龙榻边,他旋动榻角的龙头,龙榻移位,现出一个密室的入口。
永寿帝在龙榻之下挖了地道与密室,萧越夜暂时并未将密室填了,而是趁机利用。
萧越夜顺着石阶下了密道,走了一阵便到了一处密室。
密室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这是一间永寿帝用来刑讯的秘密牢房。
此刻,里面关押着苏楚昇。
东方京墨、浮光、浮花皆在密室之内。
萧越夜走到浮花身边,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为浮花擦去额间的细汗,他的动作轻柔,出口的声音也是温柔不已,“问出来了么?”
浮花摇了摇头,“我种了几种蛊虫在他身上,连真心蛊也种了,但他仍然一口咬定没有解药。”
浮花擅长运用蛊虫,而真心蛊就是浮花自己研制出的一种能够控制人的心神,让人吐露真话的蛊虫。
闻言,萧越夜皱了皱眉。
一直静静等待的东方京墨出言,“想必是真的没有解药了,浮花,你再去隔壁瞧瞧另一个。”
“是。”浮花带着自己的一个小工具,去往隔壁的密室。
萧越夜随即跟着浮花一道而去。
隔壁的密室里,关押着慕光远。
慕光远与苏楚昇,其实是表兄弟关系。
苏楚昇的母亲,就是慕光远的姑母。
也就是当年博懿太子外出游玩时临幸的商贾家的小姐。
这位慕家的小姐是庶出,从小被养在庄子上。
博懿太子游玩到青陵府,因为在乡间迷路,而无意中走到了慕家小姐住的庄子上。
当时正好连下三天暴雨,博懿太子被慕家小姐收留住在庄子上。
见着慕家小姐容姿清丽,博懿太子动了色心…
然而,博懿太子转身就忘了这位慕家小姐。
慕家小姐却一直以为博懿太子会来接她,苦等了多年。
慕家小姐也并不知道博懿太子的身份,为了平安生下孩子,她也向慕家隐瞒了怀孕一事。
而她将孩子生下,也是偷偷养着,直到后来实在是瞒不住了。
慕家最开始并不知道慕家小姐生下的孩子就是博懿太子的儿子。
因此对苏楚昇根本不关心,就留他在庄子上自生自灭。
也是在十几年之后,发现博懿太子留下的一块玉佩,顺藤摸瓜去寻找,才得以知道。
而那个时候,当慕家正准备带着苏楚昇去认亲,博懿太子却被诛杀。
于是,慕家攀龙附凤的念想被打断,却又不甘心,因此才有了之后的诸多事情。
可以说,苏楚昇的悲剧,始于慕家人的贪心。
苏楚昇不过是被慕家人洗脑了,而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九五之尊!
浮花又对慕光远下了好几种蛊。
然而,慕光远的回答也是没有解药。
“夜哥哥,我听三师伯说过,‘荼蘼’这种毒,是博懿太子当年找到的,博懿太子给永寿帝下的毒,就是‘荼蘼’。”
“永寿帝当年血洗博懿太子府,就是为了找解药,并且,永寿帝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放弃过找解药。”
“而苏楚昇刚刚也说了,他手里的‘荼蘼’,是博懿太子意外遗留下的。”
“想必,他们手里,是真的没有解药。”
苏楚昇刚刚在浮花的真心蛊的催动之下,老老实实交待了他拿给慕光远的“荼蘼”的由来。
“嗯,你辛苦了。”萧越夜再次为浮花擦去额间的细汗。
催动蛊虫,很是耗费心神内力。
擦了汗,萧越夜带着浮花回到先前的密室,“宗主,浮光,这二人皆说了没有解药,这条线,目前怕是断了。”
“你们先去雪域吧!我带人追查当年博懿太子是否藏了解药。”
东方京墨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其实,对于慕光远与苏楚昇二人身上有解药一事,这些人都是不甚相信的。
这也就是这些年,四大宗师都在外马不停蹄地寻找解药药引的原因。
东方京墨拍了拍浮光的肩膀,“走吧!”
浮光看一眼已经陷入浑浑噩噩之中的苏楚昇后,漠然转身。
而出了密室,站在外面的甬道上时,浮光的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了另一间密室。
东方京墨见状,再次拍了拍浮光的肩,“你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死,你若是想进去看看,且去吧!”
苏楚昇和慕光远二人,留着他们的性命,只是还未到解毒的最后关头,为保万无一失,还不能杀了他们。
浮光看着散发出昏黄光线的另一间密室,面露复杂神色。
浮花忍不住安慰一句:“小师弟,你放心,我会替你看住这二人,他们在这里,不会死也不会逃,等你们找回了第四味药引,顺利解毒之后,再另行处置吧!”
眼下,寻找最后一味药引是当务之急。
而以往的恩恩怨怨,都可以等到解毒之后再慢慢清算。
浮光向浮花躬身一礼,“有劳二师姐了。”
浮花还是第一次见浮光如此严肃,她微微颔首,“咱们同门之间,勿要说这般见外的话,你且安心去找药引。”
“好,告辞!”浮光转身抬步向外走去,终是没有进去看一眼慕光远。
为什么要去看他呢?
生而不养,慕光远于浮光而言,空有父亲之名,却并未做过一件父亲该做的事情。
反倒是利用起浮光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离开了皇宫后,东方京墨和浮光就去追佛兮和裴云婠。
裴云婠窝在佛兮的怀里,纠结了好一阵,才问向佛兮,“师父,苏楚昇呢?”
佛兮无奈一笑,“终于忍不住想要问他的结局了?”
裴云婠坐起身来,一脸正色地道:“师父,您先前叮嘱我老老实实待在流风山庄,我知您一心为我好,我也乖乖听您的话。”
“只是…”
佛兮看着裴云婠停顿不语,她接了话头,“只是你终究是在意苏楚昇以前待你的态度,也在意你与荥阳公主府之间的联系,对不对?”
裴云婠点了点头。
佛兮慈爱地抚了抚裴云婠的小脸,“小丫头,你那般聪明,想必早就猜到了一些事情,你是想亲自去问一问苏楚昇,关于你的身世,对不对?”
裴云婠再次点了点头。
“小丫头,何必去问他,师父告诉你就是,你确实就是荥阳公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