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分家什么都没有得到,裴春花就决定提前单干,好多挣些银子买地建房。
裴云婠自然是支持裴春花的决定,还给了她二十两银子作为摆摊之初的成本银子。
其实,裴春花单干与先前区别不大,因为小摊车是现成的,而制作各类肉夹馍的食材,平常也是裴云婠会在采买制作素肉等食材的时候一并买了。
所以,最大的区别只是现在的肉夹馍摊子赚回来的银子,都归了裴春花而已。
对于裴云婠的此种支持,裴春花感激不已。
见裴春花一家的糟心事圆满解决,裴云婠也松了口气。
一阵秋风一阵凉,深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
裴云婠的身子畏寒怕冷,天气一冷,她就恨不得天天缩在温暖的被窝里,人也就越发懒散了…
除了每三日去松园给承国公府的太夫人瞧病是必须得亲力亲为之外,其余那些并不是非得要裴云婠做的事,她就渐渐地就开始偷懒了…
王氏对于制作素肉越发上手了,也就不要裴云婠再帮忙指导了。
现在每日只需要准备三千多片素肉,一千片提供给范掌柜,另两千多片就是摆摊售卖。
王氏负责的小摊车也只卖素肉和素面,有她一人总揽,再喊裴大柱搭把手,就能忙得过来了。
裴春花的肉夹馍摊子,现在一天卖三百个肉夹馍,素肉夹馍两文钱一个,五花肉夹馍、腊汁猪杂夹馍、羊肉夹馍都是三文钱一个,胡辣汤是一文钱一碗。
发面醒面以及拌馅料都是提前做好,灌馅是客人来买时根据个人口味喜好临时灌,裴春花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更何况两个摊子就摆在一起,哪边要是实在忙不赢,三人也可以两边跑互相搭把手。
因此,见裴大柱、王氏、裴春花三人每日忙碌得井井有条,裴云婠现在是连出摊都不去了。
就连下午给修桥的工人师傅们送点心,裴云婠也只是在宅子里做好准备,等着丁村长带着棉婶子和桂婶子前来取走送去,她自己也不去送了。
浮光是最先发现裴云婠最近的疲懒状态的,趁着没外人在场,他开口颇为关切地问道:“姑娘您可是身体有恙?”
不怪浮光有此猜测,因为裴云婠这幅单薄的身子骨看起来确实有些羸弱病态。
裴云婠百无聊赖地回答一句:“每年都有这么几个月,全身都不得劲儿…”
“…”浮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总觉得裴云婠说的这句话,仿佛哪里有些不对劲。
趁着还未天寒地冻,裴云婠去了趟福源县,因着她觉得秋风瑟瑟很是冻人,就特意带上了浮光,让他赶牛车,自己则卷着一床被子缩在了牛车里。
浮光见着裴云婠恨不得把棉被穿在身上的阵势,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裴云婠去福源县自然是想去锦绣楼看看。
路平拿着账本给裴云婠查看。
裴云婠粗略地翻了翻,道:“六叔,目前咱这锦绣楼的生意维持得还不错,等完成了成衣订单,就让六婶和烟儿姐姐每日多做两种糕点,增加到五种,同样还是每种每日十盒。”
“好。”因着锦绣楼现今的收益可观,路平对于裴云婠是佩服不已,对她的决断也无从反驳。
“六叔,转眼就要入冬了,您近几日囤些粮食,邻国的饥荒愈演愈烈,咱们也要防范于未然。”
路平是读书人,还当过官,对于裴云婠的话,一点就通,他压下心中的震惊,道:“云婠,我明日就去办。”
裴云婠就知在路平这边,无需多费口舌就能顺利沟通。
裴云婠将账本还给路平,拿了这些天锦绣楼盈利的分成银子,足足有二百两!
锦绣楼每日卖三十盒糕点,赚回来三十两银子,扣除成本后,纯利能达六七成,确实是收益可观!
裴云婠再去找江氏和路含烟聊了聊,顺便再一道商议接下来新增哪两种糕点。
最后,裴云婠还去找了欧阳赫,又给他送了一批药材。
裴云婠还递给欧阳赫一个钱袋子,“欧阳爷爷,这是近些天卖成衣赚回来的银子。”
现在赶制的都是客人下了订单的成衣,因为裴云婠承诺过欧阳赫,多余一千两之外的收益,也归他所有。
欧阳赫没有拒绝,他接过钱袋子放入怀里。
裴云婠继续道:“欧阳爷爷,我大概好一阵子都不会来这边,剩下的银子,六叔会给您。”
入冬之后,裴云婠会尽量少出门,她今日来锦绣楼,就是提前安排好各项事宜的。
欧阳赫原先绣楼里的存货,卖出成衣之后,布料所剩并不是很多,因为当时正处于欧阳赫接了一大批订单制作了成衣,而需要进货之时。
而那一批成衣,因为欧阳赫儿子的死,被客人们认为晦气而退货,因此才造成了上百件成衣的滞留。
“欧阳爷爷,还有一事,关于续租,您可有什么要求?”裴云婠先前因为银子不够,只租了三个月,年前就会到期了。
欧阳赫沉思了一阵,才对裴云婠说道:“没有,照旧就是了。”
欧阳赫一开始提出的要求就是他的绣楼只租不卖,租金是每月二十两银子,还要求租客必须花一千两买走绣楼里的存货。
现在欧阳赫的那一批最多价值五百两的存货,他就得到了比一千两更多的银子,他不再贪心,日后只收每月二十两银子的租金即可。
虽然二十两的租金是贵了的,但裴云婠知晓欧阳赫家里的情况,也就不予计较。
反正以锦绣楼目前的盈利,每月二十两的租金也不是问题。
得了欧阳赫的答复,裴云婠就同欧阳赫续了半年的租约。
今日裴大柱没来,租约上是裴云婠代按的手印。
见锦绣楼的事宜安排得差不多了,裴云婠就同路平一家五口道了别。
身上多了二百两银子,裴云婠买买买了一番。
药材、香料、绣线、糖、盐、酱、醋…
裴云婠出门前就列了一张单子,直到将单子上的东西买齐了,她才心满意足地喊着浮光赶车回去。
浮光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搬上牛车,不由得佩服起裴云婠买买买的本事了。
他的心底里还冒出来一个疑问:他这个小师姐,养起来怕是很费银子,将来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傻银子多的会赖上门?
“人傻银子多”这五个字,还是裴云婠告诉浮光的,他觉得用在此处很是恰当。
回了多福镇之后,裴云婠基本上就不出宅门了。
但是,她也没彻底闲下来,她要赶在天寒地冻之前,染好一大批绣线。
锦绣楼售卖的成衣会发光,其秘密就是裴云婠用特殊方法染出来的荧光绣线。
裴云婠已经和江氏与路含烟商量好,等欧阳赫的存货全部卖完,锦绣楼就开始卖绣线。
为了不让江氏和路含烟太累,裴云婠干脆不卖绣品,直接卖绣线,这样的话,二人每日主要负责做糕点即可。
锦绣楼走的是高档销售的路线,裴云婠旨在售卖精品,这样价钱也能稍微定高一些,使得纯利维持在六到七成的样子。
染制荧光绣线的工序颇为复杂,浮光给裴云婠打下手的时候,看得眼花缭乱,不由得佩服起她来了。
对于自家这个小师姐,浮光觉得她满身是谜,越是相处越觉得她捉摸不透。
某日下午,丁村长来取点心的时候,带来一个消息,说是余多金休了裘氏,过几日就要另娶她人了。
对此,裴云婠并不意外,这本就是余老婆子和余多金算计好了的。
当初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决定踢开余多银一家,同时也就决定了踢开裘氏。
而在分家之前,余多金就将裘氏给哄回了娘家。
所以,喜滋滋地以为即将过上吃香喝辣日子的裘氏,在娘家住了一段时日后,等到了余多金的到来,本以为余多金是来接她回去的,没曾想到余多金却是来给她送休书的。
而余多金之所以没有在分家后就立即休了裘氏,也是他为了稳妥起见,做了两手准备,先是同余老婆子去了一趟禄源县,通过一个媒婆同财主家说好了亲事,才回来休了裘氏。
财主急着把被发现是石女的女儿嫁出去,也是不想被女儿的名声连累到,他宁可多出些嫁妆,也要把成了烫手山芋的女儿给送出家门。
更是巴不得把女儿嫁到外县,越远的地方越好,最好是以后能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至于女儿的新夫家是个什么情况,财主既没有要求,也不甚关心了,反正他出了银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余老婆子当初就是得知了财主的这一种想法,才将主意打到了余多银的身上。
不然已经是人到中年的余多银,或者是余多金,又都不是青年小伙,根本就没机会的。
晚饭的时候,裴云婠把丁村长说的话,转述给裴春花听。
裴春花听了,什么话也没说。
倒是王氏颇为解气地说道:“裘氏那是恶有恶报!只可惜便宜了那两个。”
占了便宜是那两个,王氏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之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裴春花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她在余多银下工回来后,也还是告知了他这件事。
余多银也解气地道:“裘氏那是活该!”
当日可是裘氏和余老婆子商量着如何让余多银休了裴春花去去财主女儿。
二人说的那些话,余多银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但裘氏和余老婆子当初却是为了她们自己以后能够吃香喝辣而想着法儿要让余多银休妻再娶!
现在这件事报应到了裘氏的头上,余多银别提多解气了!
裴春花的情绪却很平淡,“孩他爹,那些都是别人家的事了,人家是好是歹,都不关咱家的事了。”
分家之后,亲兄弟也都是明算账,更何况余老婆子和余多金二人在分家时还嚷嚷着以后一刀两断!
所以,这几人以后的日子好或是不好,裴春花都不关心。
人家过得好,她不会眼红。
人家过得不好,她也不会去看热闹。
“孩他娘,你说得对,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家的小日子,不管别人家的事。”余多银很快就想明白了裴春花的话,他很庆幸自己有今日的圆满。
想着这些日子里发生的种种事,余多银不禁感慨,“孩他娘,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婠丫头来了之后,不管是大柱他们两口子,还是咱们家,都变得不一样了?”
裴春花点了点头,“是啊!咱们能有今日,都是多亏了婠丫头啊!婠丫头简直就是咱们的小福星啊!”
“对!婠丫头是小福星!咱们啊!以后都要好好感谢婠丫头啊!”
“那可不!做人要知恩图报,婠丫头对咱们一家有恩,咱们都要记着,以后一定要善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