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1 / 1)

商议了囤粮一事后,裴云婠第二日就付诸了行动。

裴云婠买粮食都是去丰盛粮店,而自打成交了那一千两的大单生意后,苗掌柜对裴云婠就更加客气了。

买了需要的粮食后,裴云婠旁敲侧击地问了句,“苗掌柜,我最近时常听人们说起邻国饥荒一事,您对此如何看待?”

苗掌柜不防裴云婠有此一问,他先是惊讶了一番,但瞧着裴云婠的神色颇为严肃,他沉吟思索一番后,才道:“这些消息虚虚实实,无从辨认。”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却是等同于一句废话。

裴云婠闻言,就知道苗掌柜是不愿多说,她也不再多言。

苗掌柜毕恭毕敬地将裴云婠送出粮店,转身却进了后院,招来一名心腹伙计,派他去外面打探消息。

对于裴云婠,苗掌柜已经不敢小看,他也不认为裴云婠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无风不起浪。

而外面关于邻国饥荒的谣言,一直不断…

为了低调,裴云婠只让丰盛粮店的伙计帮她将粮食装上牛车,她自己赶着牛车回宅子里去。

牛车有罩子的好处就是,里面坐了多少人或是放了多少东西,帘子一挡,外面的人都看不到。

回到宅子里后,裴云婠将买来的粮食分两批放置。

每日摆摊需要用到的粮食堆在厨房里,打算囤起来的粮食则堆放在地窖里。

裴云婠刚忙完,就听得敲门声。

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一瞧,发现是裴大柱。

“爹,您咋又回来了?咱家的粮食不是已经晒好了吗?”

裴大柱气喘吁吁道:“婠丫头…不…不好了!”

裴云婠挑眉,心道怕是又出现了模仿者,“爹,您先喘匀了气儿再说话。”

裴大柱“呼呼呼”地大声呼吸了好几次,才稍稍缓过劲儿来,他道:“婠丫头,你大姑她婆婆来咱们摊子上闹事儿来了!”

裴云婠惊了一惊!

余老婆子来了?

“她不是前阵子摔断了腿吗?这么快就好了?”裴云婠等人现在虽然不常回大贵村,但对村里的人或事,还是都有了解的,特别是余老婆子几个。

余老婆子摔断腿,还得从裴云婠等人搬到镇上的宅子里住时说起。

因着裴云婠一家三口不住在大贵村,而余老婆子却惦记着裴家小院,她头脑一发热就怂恿着余多金还有裘氏,三人趁着月黑风高就想要翻墙进去。

结果…

离得裴家小院最近的狗蛋家里的大黄狗听到动静就跑出来狂吠,吵得村里人醒了一大片。

大贵村在夜里静得很,深更半夜里突然传出狗吠,村民们纷纷起疑,不由得起床循声而来查看。

做贼心虚的余老婆子三人顿时就慌了…

最后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村民们抓了个现行。

并且,三人的情况还颇为惨烈。

余老婆子摔断了腿,余多金摔折了手。

裘氏倒是手脚无恙,却把门牙给磕没了,说话都漏风。

要不是三人入宅行窃未遂,想要偷的还是亲戚家,村民们都是要将三人送官的。

这件事传到裴云婠几人耳朵里时,几人也不过是笑笑,毕竟自家没有损失,碍着裴春花的颜面,也不好再去计较什么了。

原本以为余老婆子会因此一事而有所收敛,没想到事情过去才将近一个月,她就收敛不住了。

“亲家奶奶的腿还没好,她是被人抬来的,正在咱家的摊子前闹,还把客人都给赶走了。”裴大柱担忧的是裴家小摊的生意,这才急匆匆来找裴云婠。

“爹,您别着急,我先过去看看,您去把铁牛找来,让他多带几个弟兄。”

“好!俺这就去!”裴大柱急匆匆地跑走了。

“爹,您慢点,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您注意安全。”裴云婠见裴大柱如此着急忙慌的模样,心知他对裴家小摊的生意是非常上心的。

裴云婠也不耽搁,她锁上宅子大门,走去集市口。

宅子离集市口不过半盏茶的脚程,裴云婠还未走近裴家小摊,就已经听得余老婆子撒泼谩骂的声音。

“黑心肝的荡妇啊!天天在外面背着俺儿子偷人,还拿俺儿子挣的银子养小白脸,天底下怎么就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啊!”

“贱人!烂肉!我老余家到底做的什么孽啊!要娶你这样的女表子进门!”

“祖宗啊!都是老婆子我瞎了眼啊!当初竟然会让这样的恶妇进门,是老婆子错了啊!”

“哎呀!我那可怜的儿子啊!天天就知道做工挣钱,真是个傻儿子啊!拼命挣来的血汗钱,都被这个万人骑的烂妇拿去养别的男人了啊!”

余老婆子骂个不停,其遣词造句极尽粗鄙恶俗,脏话连篇!

裴云婠好奇地细细听着,好似发现了新天地一般。

关于极品之人,裴云婠见过不少。

而像是余老婆子这般粗俗显露在表的极品之人,裴云婠还未见到第二个。

裴云婠听着余老婆子的一句句叫骂,大概总结了一下,也就知道余老婆子今日来闹这一场是为何事了。

还不就是为了银子而来!

因着余老婆子带脏却不重样的谩骂,吸引了不少人前来看热闹。

裴家小摊的生意是无法进行下去了,但看热闹的人却越围越多,王氏和裴春花想要收摊推着小摊车离开都不行。

裴云婠站在人群之中,暂时不打算出面。

浮光被王氏派去找余多银,二人正匆匆跑来。

裴云婠上前拦住想要制止余老婆子的余多银,“大姑父,再等等。”

余多银不解地看着裴云婠。

裴云婠道:“大姑父,我爹去搬救兵了,这大庭广众的,您最好别出面,会损了您的颜面。”

这话,一半激将,一半嘲讽。

作为一个丈夫,他的亲娘诋毁他的媳妇儿,言语还极尽不堪,若是他还顾忌颜面而坐视不理,那也就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裴云婠拦着余多银,就是想让余多银听听余老婆子是如何诋毁裴春花的。

余多银必须亲耳听一听余老婆子亲口说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而不是听别人的转述。

余老婆子的谩骂还在继续,余多银越听脸色就越黑…

人群之中的裴春花已经听得麻木,她抬头望天,双眸却茫然一片,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流下…

王氏紧紧地抓握住裴春花的手,一脸悲愤地瞪视着余老婆子。

因为是亲家婆婆,王氏虽然心中怒气满满,但裴春花都没反驳一句,她也不好还嘴。

余老婆子见裴春花今日格外安静,以为她是自知理亏,就越骂越起劲…

余多金和裘氏陪着一道而来,二人也时不时开口骂几句帮帮腔,但没听得裴春花反驳,觉得又累又没劲儿,也就慢慢地不再开口,只在一旁瞧着热闹。

裴云婠注意到余年也在场,这个少年退到人群之后,面色羞愧不已,想必他其实是不愿意来的。

裴云婠回想起裴大柱说余老婆子是被人抬过来的,也就理解余年为何也来了。

“大姑父,我听着余奶奶这话,她今日还像是为了银子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裴云婠试探地问向余多银。

余多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原来是这事啊!我知道了!”

裴云婠继续问:“什么事?”

余多银向裴云婠解释道:“婠丫头,是这样的,昨日发了工钱,本来是要送回家里的,但实在太忙了,我就想着等过几日空闲了再送回去。”

余多银所在的木匠店是每月最后一日发上月的工钱,要在以往,余多银是雷打不动地会在这一日回一趟家里,将工钱上交给余老婆子。

这一日也成了余多银每月与裴春花团聚的日子。

余多银这一次发了工钱没回去,一是因为最近木匠店实在太忙。二是因为裴春花也住在镇上。

若是回家单单只是为了上交工钱,在余多银看来,迟几日也没关系的,反正工钱也不会跑!

但是,在余老婆子看来,余多银昨日没回家上交工钱,那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