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洛的心绪如海浪般翻滚。
二皇子明知他对杜婵音的心思,可还是眼都不眨一下,便毫不留情的对杜婵音下手。
他那日选择压下心中腾涌的恨意,还继续留在二皇子身边,就是为了今天。
他要报仇。
尽管杜婵音已经安然无恙,可他还是要为杜婵音报那日被迫跳崖之仇。
看到楚潇洛低垂眼帘,遮下眼中恨意,又听到了楚潇洛如此答复,叶北承若有所悟。
这楚潇洛虽然前世做出了背叛杜婵音的事情,可今生,却是没有什么对不住杜婵音的。
相反,楚潇洛对杜婵音的情意,可能并不比他少。
不过这些他从未放在心上。
杜婵音如今已是他之妻,有他的守护就够了。
只要这楚潇洛能够安分守己,他与楚潇洛自然也能相安无事。
叶北承点了点头,示意他知晓了,转身又大步朝前走去。
楚潇洛沉吟了一刻,也抬腿静默地跟在了叶北承的身后。
而赵皇后回到她的坤宁宫,毫不意外地发现,太子武荣明正等在殿中。
武荣明看到赵皇后归来,立刻迎了上去。
“母后,您可是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统领他…”
赵皇后疲惫地抬了抬手,打断了武荣明接下来的问话。
武荣明见此蹙起眉头。
赵皇后几次三番阻止他继续探索下去,似乎是很忌讳这件事情。
“明儿。”
武荣明正皱眉思虑,忽听赵皇后唤他,他忙抬眸看过去。
却见赵皇后正郑重注视着他,缓缓开口道:
“不管是你父皇也好,武荣生也罢,他们说的那些话你都不要相信,你答应母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与叶统领反目成仇。”
赵皇后的语气虽然坚决,眸中却带着一丝丝的恳求。
武荣明感受到了赵皇后异常的情绪,他心里不知为何有点酸涩,忙开口应承道:
“母后请放心,儿臣答应您便是。”
赵皇后颔首,对武荣明言她累了,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去了后殿休息。
武荣明神色复杂地目送赵皇后的身影消失后,沉吟了片刻,他直接转身去殿外找寻叶北承了。
等宫中的事料理妥当,叶北承马不停蹄回了叶府,同鬼医、唐香几人叙了叙旧后,叶北承便与杜婵音回到了自己房中。
杜婵音已听叶北承讲了这次宫变的经过。
她感慨道:“二皇子武荣生本就心思不纯,不仅暗算过我们夫妻二人,还暗杀过太子殿下,如今逼宫倒也不是太让人惊讶。”
叶北承点了点头,回道:“这次禁军能如此顺利拿下那群死士,还要多亏了楚潇洛暗中报信。”
说到这件事情,杜婵音不禁庆幸不已。
早在前几日,楚潇洛就曾遣人向她透露过风声,言二皇子近来总无缘无故,向金明寺后山的蛇洞跑,她便猜到了其中根结。
因她恢复记忆后,钟才与罗三,便将蛇洞中的秘密告诉了她。
她也早就知道了,蛇洞里的密道能够直通皇宫。
再结合楚潇洛递了信,她就已想到武荣生要行谋反之事。
想必武荣生也是认为叶北承身中蛊毒,京中禁军群龙无首,他正好趁乱行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武荣生谋反之日,正是叶北承恢复记忆之时。
再加上楚潇洛临阵倒戈。
这武荣生最终只能以惨败收场。
杜婵音叹了口气,向叶北承问道:“皇上可有说要如何处置二皇子?”
叶北承摇了摇头,“未曾,不过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皇上本就生性多疑,如今武荣生又做下了这谋反之事,恐怕武荣生已命不久矣。”
杜婵音眸中闪过怜悯,“武荣生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郑大小姐。”
提到郑大学士之女郑小姐郑秀芝,叶北承都要叹一声:她时运不济。
最初,郑秀芝被秦贵妃相中,秦贵妃打算请皇上赐婚,将郑秀芝指给三皇子为正妃。
可谁想,三皇子竟然提前一步求到皇上面前,求得了他与孙小姐的婚事。
郑秀芝虽然与三皇子没有婚约,可从前因秦贵妃高调撮合的关系,郑秀芝已成了众人公认的三皇子妃人选。
而三皇子突然去皇上跟前求娶了别人,无故被嫌弃的郑秀芝,犹如被当众打脸一般,在京都城众闺秀中失尽了颜面。
还好后来大皇子站了出来,向皇上求娶这郑秀芝。
郑秀芝虽未嫁成三皇子,嫁给了大皇子也是不错的。
可谁知,后来大皇子惹怒了皇上被圈禁,郑秀芝之父郑大学士求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同意让郑秀芝同大皇子和离,不必跟随大皇子一起圈禁。
郑秀芝与大皇子和离后,很快有了新的钟意之人。
这钟意之人便是今宫谋反的二皇子武荣生。
听闻武荣生也很是看重郑秀芝,并不因郑秀芝是和离之身而嫌弃她。
如若平安无事,这二人本也是一段佳话。
可武荣生今日做下逼宫这种忤逆的大事,只怕不会有好结局。
而这郑秀芝,注定又一次成了众人口中的不吉之人。
“郑秀芝本是聪明伶俐一玉人,怎奈何苍天不怜,实在可惜。”
杜婵音再一次叹声道,“真可谓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看到杜婵音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叶北承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郑秀芝还未如何,阮儿你倒是发愁得不得了,她即使再也嫁不出去,也已不亏了。”
杜婵音听后,好奇起来:“此话怎讲?”
要说郑秀芝时运不济她理解,可“不亏”一言,却是从何说起?
叶北承“哈哈”一笑,伸出手来捏了捏杜婵音秀气的鼻子。
“这不是明摆着吗?皇上一共就生了五个儿子,而郑秀芝一人就与其中的三个皇子有了牵扯,你说她亏是不亏?”
原来是这样一个不亏法。
杜婵音顿时被气笑,“你这也太不着调了吧!哪个女子不是期望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又有谁愿意像个藤球似的,被人踢来踢去?”
叶北承低笑一声,宠溺的开口:“是,我家阮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为夫不敢不从。”
叶北承一句话,将杜婵音说得脸烫起来。
她娇媚地嗔了叶北承一眼,“说的好似我是个强悍无比的夜叉似的。”
叶北承闻言朗笑出声,他长臂一伸,将杜婵音揽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