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香进屋后,见珍娘还犹豫不决的站在门口,她又伸出手,将珍娘一起拉进了屋。
进屋后,唐香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她重新走回门口处,伸头向门外看了两眼,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薛雷飞眼尾,扫到唐香的一系列动作,他眸色微深,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拎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珍娘见薛雷飞,一副根本不愿意理,她与唐香二人的模样,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进退不得。
唐香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她不顾薛雷飞的冷脸,拉着珍娘直接上前,坐到了薛雷飞的对面。
薛雷飞抬眸,看了唐香与珍娘二人一眼,挑起嘴角问道:“说吧!到底寻我何事?”
唐香没有答话,只是将头,凑到了薛雷飞的眼前,紧盯着薛雷飞的面容看。
薛雷飞见唐香,一副恨不得贴到他脸上的样子,忙将上半身向后急仰,同时口中大叫起来,“你干什么?你有病啊!”
唐香见到薛雷飞如此模样,“嘿嘿”笑出了声:“薛公子,不,应该是薛小姐才对。”
听到唐香唤他做“薛小姐”,薛雷飞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唐香,因过度惊慌,出口的话音都发着颤。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薛雷飞此言,就是承认了,他本是女子之身这个事实。
唐香虽早已对珍娘,讲了她的猜测,如今真的,亲耳听到薛雷飞亲口承认,珍娘心中还是非常震撼的。
珍娘也颤着音,向薛雷飞问道:“你…你真的是女子?”
薛雷飞点点头,“事已至此,我对你们二人,再没有了隐瞒的必要。我确实是女子之身。”
唐香见果然如此,还真的让她猜对了,她不由自得一笑,“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的。”
珍娘见唐香,一副她料事如神,天下无敌的模样,不由摇头失笑。
珍娘又看向薛雷飞,不解问道:“薛姑娘既然是女儿之身,为何如今会是这般模样?”
唐香立刻接口道:“难道,你是中了别人的暗算,被人下了毒?”
薛雷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头道:“我确实是中了毒,却不是被人暗害,而是我自己甘愿服下的。”
唐香恍然大悟,“原来你跟我一样,难道你也是为了躲避追杀?”
薛雷飞诧异地看向唐香,“难道你…”
唐香点点头,“不错,曾经我与你有相同的遭遇。”
唐香将她当初,为了躲避官兵,服下了改变容颜的药物,以至于从一个甜美可人的苗条少女,变成了一个肥硕胖丫头的事情,对薛雷飞讲了一遍。
珍娘还是第一次,知晓唐香还有如此遭遇。
她心疼道,“想不到唐香,你曾经竟受过如此苦难,还好最终洛先生救了你,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唐香颔首,“如若不是在街上遇到叔父,也许直到现在,我还是顶着一张肥硕、蠢笨的大脸,受尽别人的嘲笑。”
听了唐香的过往,薛雷飞神色激动,他一把抓住唐香的左手,恳切问道:“洛先生能将你医好,是不是也能将我医好?”
唐香点点头,用自由的右手,安抚地轻拍了拍薛雷飞的手,“能的,我叔父定能将你治好的。”
等到薛雷飞心绪平复下来,他向唐香与珍娘二人,讲述了他为何,会从一个美娇娥,变成了眼前的“大汉”。
原来这薛雷飞,原名为雷雪菲,本是小镇上,一家镖局里镖头的女儿。
雷雪菲的父亲雷啸林,在镇上开了一家“九龙镖局”,这九龙镖局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一家镖局。
镖局里除了雷啸林,还有另外八位镖师,他们个个身怀绝技,遇到强敌,能够以一敌十。
雷啸林此人又为人,极为豪爽仗义,结交了不少义士,方圆百里的大小盗匪,哪个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九龙镖局自从开局以来,几十年过去,从未失过镖,在外闻名遐迩。
雷雪菲是雷啸林唯一的女儿,她从小跟着父亲雷啸林与几位镖师习武,虽是女子,身手却很是敏捷不凡。
雷啸林甚至放话在外,等以后雷雪菲及笄,就为她,招一个身手好的男子入赘,等以后他年迈,押不动镖了,就将这九龙镖局,交到雷雪菲与赘婿手上。
雷雪菲本以为,她会在镖局中安稳度过一生。
可是不久后,小镇附近的山上,来了一伙猖狂的山匪。
这伙山匪的领头人武艺高强,又擅用毒,据说十分厉害。
这伙山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不仅屡次劫各家镖局的镖,甚至连官府,押运的军粮都敢抢。
有一次,雷雪菲的父亲雷啸林,带着众镖师押镖进山时,正好遇到了这伙山匪。
这伙山匪凶残至极,不仅劫了九龙镖局的镖,还下狠手,将雷啸林及众镖师,全部都杀死了。
接到了父亲雷啸林的死讯,雷雪菲伤心欲绝,肝胆俱裂。
她当即对天发誓,一定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含泪安排好,父亲等人的后事,雷雪菲便收拾好出发,一路寻到了,雷啸林等人遇难的山头儿。
在山中搜索了三日,她终于找到了,那伙山匪的山寨。
知道山匪人多势众,她如若硬拼,就是去送死,根本报不了仇。
思虑了良久,雷雪菲想出了一妙计。
她乔装成一个樵夫的女儿,柔弱可怜的,扑倒在了山寨的大门前,称她随父亲上山砍柴,不慎迷了路,如今又崴了脚。
山寨中的山匪们,果然中计,不仅没有再多问,还将她直接带到了山寨中,领到了山匪头子面前。
那山匪头子生的膀大腰圆,皮肤蜡黄,脸上有一条暗红的狰狞伤疤。
雷雪菲平静地打量,面前的山匪头子,将这张杀害父亲及众镖师的脸,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见到雷雪菲,山匪头子狰狞一笑,抖着脸上的肥肉道:
“这娘们如此娇俏,就给本大爷做个压寨夫人吧!”
入夜,雷雪菲怀揣匕首,在山匪喽啰布置的新房中,等候山匪头子前来。
等山匪头子到后,雷雪菲担心,她刺杀失败后,山匪头子会逃走。
为了能一击即中,她便挽起衣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山匪头子倒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