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婵音听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她一面笑,一面道:“不行了,不行了,可莫要再逗我笑了。我如今口干的不得了,容我先喝口茶润润喉。”
说着,杜婵音伸出如葱的十指,轻轻地端起,方才被芊书加入蜜枣的茶碗,茗了一小口,便又神色如常地,和她对面的姜夫人清谈了起来。
方才偷看杜婵音的小丫鬟,见杜婵音饮用了茶碗中的茶,垂眸掩下了眼中神色,安静地退了下去。
在姜府的外院,众兵客也在姜老爷子,与姜之哲的热情相邀下,纷纷坐下入了席。
席间,一排排的丫鬟、小厮鱼贯而入,他们手中端的托盘上,端放着各种美味佳肴,整个院落间飘香四溢。
其间,众小厮又搬来了一坛坛的美酒,摆在了众人面前的案桌上,整个宴席更加热闹了起来。
姜公子姜之哲挨个,为众人举壶满上了酒。
他又举起了,他自己手中的酒杯,先对他的祖父道:“祖父,哲儿以前不懂事,平日里让您老人家操心了。”
姜老爷子动容回道:“哲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如今成了亲,你也是为人夫婿的人了,以后做事,万不可再任性胡来,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姜之哲郑重答应了下来,又举杯向叶北承、知府马大人、孙守年等官员道:
“感谢各位大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侄的婚事,小侄敬各位大人一杯。”
叶北承看向面前,澄黄色的美酒,嘴角挑起了一抹冷笑。
孙守年率先大声喊道:“今日是姜公子的大喜之日,我们敬新郎官一杯。”
众人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纷纷喊道:“敬新郎官一杯。”
众人齐齐地,一起饮尽了杯中酒。
众人说说笑笑,再饮了几番后,突然,有桌椅被踢倒的声音传出,随后有几人,先后跌倒在了地上。
叶北承、孙守年与另外好多人,直接被药倒,趴俯在了案桌上。
这时,有官员喊道:“不好,我们中了暗算!”
随后,喊话的官员,身不由己的瘫倒在地上,软作了一堆,再也爬不起来了。
姜老爷子尚未昏迷,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是浑身无力。
他用尽全力,向站在不远处,呆看着这一切的姜之哲,大声喊道:“哲儿,你这是为何?你疯了吗?你如此做,岂不害了我姜府满门?”
姜老爷子是使劲了,全身力气在大喊,可最终发出来的声音,却犹如蚊蚋。
尽管如此,姜之哲还是听到了,姜老爷子的问话,他向姜老爷子连连摆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知府马大人已经昏昏思睡,眼皮渐渐地,快要睁不开了,他慢慢抬手,使劲儿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总算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面含怒意,向姜之哲质问道:“如若不是你,为何我们饮了酒均软了身体,挣扎不起,而你却无事?”
“我…”
听到知府马大人的质问,姜之哲猛然想起了,方才在新房中,魏琪儿让他喝下的药汤来。
“难道?不,不会的…”
姜之哲不愿意,去怀疑魏琪儿,也不相信,魏琪儿会如此做。
看到姜之哲的复杂表情,姜老爷子好似猜到了什么,他向姜之哲问道:“是不是姜琪儿?一定是她,是她让你如此做的,是不是?”
“不,不是的,不会是琪儿的…”
姜之哲听了姜老爷子的质问,连连摇头,“不是琪儿,琪儿不会如此做的。”
他来回重复这两句话,似是在对姜老爷子说,也似是在对他自己说。
就在这时,一阵“哈哈哈…”地大笑声传来。
姜之哲、姜老爷子与知府马大人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冯鼎三带着一帮水寇,出现在了院中。
而站在冯鼎三身边,那个身形纤细,此刻面如冰霜的年轻女子,正是魏琪儿。
冯鼎三大笑着上前,对姜老爷子道:“姜老爷子何必如此,苦苦逼问姜少爷呢?眼前的一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姜之哲闻言,双目顿时瞪圆,他气得满脸涨红,伸手指着冯鼎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信口雌黄,冤枉于我?”
冯鼎三低笑一声,向姜之哲抱拳行礼,“姑爷,我来自凌烟湖中心的小岛上,人称冯爷,你既然与我们大小姐成了亲,咱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凌烟湖的小岛,那不是水寇的老巢吗?
姜之哲犹如被惊雷击中,全身麻木得仿佛不是他的,他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了,站在冯鼎三身旁的魏琪儿,口中喃喃细语:“不会的,不可能…”
方才,冯鼎三他们出现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魏琪儿,只是他的心里还是难以接受,乍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切。
如今,他侥幸隔着的,那层窗户纸被人捅破,逼着他不得不认清眼前的事实。
看到姜之哲震惊无比,目含悲痛,一副难以接受眼前事实的模样。
魏琪儿心中一软,向冯鼎三开口道:“冯叔,算了,不要再逼他了。”
冯鼎三闻言,目中一暗。
他本想逼姜之哲一把,让他认清现实,以后安份的,好好和大小姐过日子。
只是他没想到,他才说了两句,大小姐就心疼了。
看来,大小姐是对姜之哲动了真心,生怕他受到伤害。
如今大小姐有了如此软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魏琪儿冷眼环视了四周一圈,冷哼一声:“您们上岛杀了我父亲,杀了我无数的兄弟们,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知府马大人惊骇喊出了声,“你是魏积安的女儿!”
听闻魏积安有一个女儿,被他保护的很好。
而且这个少女平时出门,都会乔装打扮一番,就连同在岛上的其他水寇,都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容。
魏琪儿看向知府马大人,回道:“没错,我就是魏积安的女儿魏琪儿。”
知府马大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姜老爷子,“你姜府竟然,敢藏匿水寇余孽?”
见事情败露,姜老爷子面如死灰,他知道,如今不管他再作何解释,知府马大人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但他还是出声,为自己分辨道:“他们以姜府满门的性命,威胁老夫,老夫也是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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