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承正在承受巨大苦痛,她却为些小事与他置气。
又不禁感叹一声,命运就是这般的神奇,他们俩夫妻还真是有缘分,就连杀父(杀母)的仇人,都有可能同时来自宫中。
但是她与叶北承又不相同。
她是经历过现代生活的人,讲究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对皇家的认识也是多元的,心中对当今皇族没有多大敬畏感。
如果真是皇室中人,害死了她的父王,那她定是要不顾一切报仇的。
可是叶北承却是原汁原味的古代人,自幼受到的教导,便是要忠君爱国。
他们对待国家的认识也是单一的,一心为国,对待国家和皇家唯有服从。
他们上敬神、下敬地,中间敬皇家,所以总会忌惮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会惹怒上苍、惹怒皇家。
而皇家赐下什么惩罚,也甘愿接受,如若敢有违背,就会被世人说成是不忠不义之人。
让芊书取来斗篷披上,杜婵音便跟随钟才,来到了叶北承所在的书房外。
石大山正焦急的在书房外面转圈,见到杜婵音心里一松,“叶将军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许久了。”
杜婵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让钟才与石大山等在门外,自己独自推开门,进到书房中。
书房里没有点蜡烛,黑漆漆一片。
杜婵音在门口处站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屋内寂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杜婵音在屋中,慢慢走动找寻起叶北承的身影来。
走到一个又宽又长的八仙桌旁,发现叶北承正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婵音轻轻地走过去,不顾地上寒凉,也像叶北承一样坐在地上,慢慢将头靠在叶北承肩膀上。
叶北承见是杜婵音来了,伸开左手臂把她拥入怀里,右手无意识地轻拂着她的秀发。
半响,叶北承沙哑着声音问道:“你都知晓了?”
杜婵音点点头。
叶北承自嘲的一笑:“我还在声声讨问叶云天,事实上却连自己的母亲,究竟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这世上最可笑之人?”
杜婵音摇摇头,轻轻的开口:“我也连真正陷害我父王的仇人是何人,都无法确定,至今不能为父王翻案。”
叶北承温声保证道:“你放心,我是你的夫君,你之事就是我之事,为安王翻案的事情,我会想方设法助你的。”
“好”,杜婵音低声道,“状告我父王的那个曹参议很是可疑,我已经派罗三与少丰,去江浙寻访查看了。”
又接着道:“指使陷害我父王的真凶,与杀害你母亲的真凶一样,可能也是宫中之人。”
叶北承心里一惊:“此话怎讲?”
杜婵音直起身,认真的看向叶北承,“我父王曾经的幕僚,今日约我相见,与我提了一提,我细细想了一日,我父王乃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又立有从龙之功,在西北时爱民如子,受世人爱戴,有能力、有动机害他的,恐怕只有宫中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