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是傍晚过来的。
并且,直达门外。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后,陆白开门,一眼就见到门口的阿绫。
陆白轻皱了下眉。
阿绫面无表情:“我找白小姐。”
“你打她电话。”陆白态度很冷谈。
阿绫:“她手机关机。”
陆白微顿,打量她一眼,瞧见她手里提的袋子,稍作停顿后往后退开一步,“她在二楼,左手第一间房。”
“谢谢。”
阿绫语气没有波澜,道谢说得像是威胁。
陆白又瞧了她一眼,尔后收回视线往客厅走。
在门口换了鞋,阿绫提着几个袋子,进了屋。不过,她刚到客厅,就见白术和顾野一前一后的走下来。
她停下,瞧着白术,喊:“白小姐。”
“来了。”
白术去摸兜,想掏手机,发现手机不在身上,登时恍然。
手机没电了,她下午跟顾野玩游戏,一直没充电。
难怪没接到阿绫的电话。
“是。”
阿绫一板一眼的。
“谢了。”白术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问,“我们出门吃饭,你要一起吗?”
阿绫微微垂眼,“少爷还等着我回去。”
“等你做饭啊?”白术眉头挑了下。
“是。”
“啧。”
白术一直觉得阿绫是机器人,因为——她太忠心了。
“你是段子航买回来的吗?”顾野闲闲地问了一句。跟白术一样,他也觉得这关系挺奇怪的。
“我是少爷捡回来的。”
看在白术的份上,阿绫回答了顾野。同时,她看了顾野一眼,只是这一看,视线顿了几秒,神情有些古怪。
白术看了看阿绫,又看了看顾野。
这时,阿绫似乎在斟酌过后,问顾野:“顾先生,一直想问,我以前见过你吗?”
上次在鬼街见面,阿绫初次见到顾野,就想问了。
不过,当时不是时候。
“见过我的人还挺多的。”顾野随意回答。
言外之意:他不眼熟她。
阿绫抿了抿唇角,又看了他两眼,不死心地说:“十年前,在长宁市。”
顾野一顿。
不远处,陆白看向这边。
白术眼睛微微一睁,看着面无表情的阿绫,眼神颇为复杂。
半刻后,顾野状似无意地笑了笑,“认错了吧。”
他的口吻过于轻松,不像是在遮掩什么。
阿绫听罢,将视线一收,跟顾野点点头,说:“打扰了。”
她跟白术告辞,转身。
“阿绫。”
白术忽的叫住她。
顿住,阿绫回头,“白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一直忘了问,你姓什么?”白术偏了下头,定定地瞧着她。
“陆。”阿绫回答,“白小姐,我姓陆。”
“哈。”白术眉毛微微一动,下意识瞥了眼陆白,“跟你一家啊?”
陆白将头别开。
阿绫走了。
白术、顾野、陆白三人,不约而同地没提及“阿绫”的事。
尽管——
阿绫的身份,跟他们有一定联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两天后。
又下了一夜的雪,清晨时分,将窗帘一拉,外面白茫茫入眼,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白术赤脚踩在地面,伸了个懒腰。
叩叩。
门被敲响。
白术穿上拖鞋,去开门,见到顾野站在门口。
“吃完早餐去顾家,你呢?”顾野直截了当地问。
“一起。”
白术不假思索。
“早餐呢?”
“我想吃鸡蛋饼。”
“行。”顾野颔首,“我再做几样搭配的。”
“好。”
白术困得打了个哈欠。
她洗漱完,又跟段子航通了个电话,然后才下楼。顾野正好将早餐做好,陆白已经上了桌。
“你要去顾家?”陆白喝了口温牛奶,睇了白术一眼。
“嗯。”
白术踱步走过去,将椅子往后一拉,坐下。
陆白眸色一凝,“别添乱。”
白术没搭理他。
被无视的陆白,轻轻皱眉,埋头吃鸡蛋饼。
陆白形象和身份都特殊,顾野是不会将他带去顾家的,所以被留在了家里。吃过饭后,白术就和顾野出了门,徒留陆白一个人搁家里冷着脸自闭。
“陆白怎么跟着你的?”白术坐上车,扣好安全带。
“捡来的。”顾野顿了下,“一个孤儿。”
“捡多久了?”
“一两年吧。”顾野随口回答。
白术单手支颐,偏头打量着顾野。
将车开出地下室,顾野察觉到白术的视线,无奈挑眉:“看什么?”
“你不担心他自闭吗?”白术问。
“他现在好很多了。”顾野笑道,“刚开始的时候,半年就说了三句话。”
“…哦。”
白术淡淡应声,将视线收回来,不再问了。
顾家作为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住所自是不逊色,偌大一个宅子,气派庄严。一被领进门,就如同穿越时空,来往百年前的古宅,长廊幽深、雕梁画栋、庭院阁楼,每一处建筑都透着厚重和古韵。
“去哪儿啊?”白术走在回廊里,颇为无聊地问。
“跟爸打声招呼。”顾野道。
“哦。”
在这个顾家,除了顾野外,白术也就看顾天驰顺眼了。
宅子虽大,却没什么人。
清冷到没有人气儿。
路过一处庭院时,白术总算见到有人走来。她抬眸看了眼,见到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西装革履、举止优雅、气质从容,长得是儒雅清俊那一卦的,戴着一副眼镜,身上笼着淡淡的忧郁。
白术挑了下眉。
“哎。”
他走近时,白术蓦地出声。
男人微微一顿,视线从她身上掠过。
“顾小少爷。”男人先是跟顾野打招呼,随后才颇具修养地询问白术,“这位小姐有事吗?”
“我们有见过吗?”白术视线里满是打量。
男人打量她片刻,微微一笑,摇头道:“应该没有。”
“哦。”白术狐疑地点头,不是挺真诚地说,“打扰了。”
男人没理会她的不礼貌。
最起码,面上没表露出来。
他跟二人笑笑,然后离开。
待他走出一段距离,顾野才斜乜了白术一眼,饶有趣味地问:“怎么?”
“感觉面熟。”白术嘀咕了一句,又瞧向他的背影,问,“他谁啊?”
“仲淮,一个心理医生,顾永铭的朋友。”顾野淡淡道,“有时会来顾家。”
白术将“仲淮”二字在脑海里搜索了下,确定不认识这个名字。再细细一想他的长相,亦没有搜寻到出处,不由得稍有疑惑——刚刚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顾野拍了下她脑袋,“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嗯。”
白术便将这一事撇开了。
她和顾野去见顾天驰时,顾天驰正在院子里照看花草。而,顾雨姝跟在顾天驰后面,正在撒娇。
“爸,你就把外贸这块给二哥管理嘛,奶奶都发话了,二哥肯定能做好的。”顾雨姝声音娇滴滴的,“其余堂兄都靠不住,你就两个儿子,顾野那废…唔,他什么都不会,靠不住,你只能靠二哥了…”
“你爸我正值壮年,”顾天驰笑呵呵地跟她打太极,“管我自己的产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这不是瞧你辛苦嘛。”顾雨姝抓住顾天驰的手臂晃啊晃。
顾天驰笑问,“知道心疼你爸了?”
“嗯!”
顾雨姝忙不迭点头。
“喏。”顾天驰将一个小铲子交给顾雨姝,“帮你爸把这些花草都松松土。”
顾雨姝:“…”
顾天驰拍了拍手,倏地瞥见两道身影站在不远处,登时一惊,随后喜上眉梢。
“顾野?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顾天驰喜笑开颜,跟顾野说了两句,又瞥见一旁的白术,怔了下后道,“白术也来了啊。”
“爸。”
顾野喊了一声,走过来。
白术跟在顾野后面,张口就喊:“爸。”
凉风吹过,万籁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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