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精美的包装盒实在不宜露面,不但材质没法解释,上面的烫金字儿也刮不下去,只能光秃秃的只重内涵不重外表了。
“要是不放心,可请邢公公先试试有没有毒。”
总管太监可不是来喜春喜那样好糊弄的,人家是必须严格管理,送到太后娘娘手里的东西,得经过银针试毒太医鉴定和真人尝试之后才能用。
所以说呢,李华在小皇帝身上爱咋滴就咋滴,是钻了空子,也是小皇帝给的荣宠。
邢公公抱着宝贝杯子高高兴兴的告辞了,杯子肯定要试毒的,但是袜子不用,他决定回去后先换上有松紧性的袜子舒服舒服。
李华叫朱果带路,去德胜殿看望小皇帝,来喜哑着嗓子乐颠颠滴汇报:“李师父你真行!万岁爷一头晌儿半丝儿得病的痕迹都没露,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李华点头:“给我安排车回去,我再看看皇帝的体温。”
来喜转头安排了小太监,自己继续领着李华进了寝宫。
真想拿出一柄额温枪来。照着小皇帝的脑袋“biu”一下啊!
或者用原始的体温计也行啊!
空气中有波动,李华知道暗卫的存在,不能用。
伸手扣在小皇帝额头上都能感受到几丝丝杀意在自己脖颈处。
手心,手背,感觉不准,李华叹口气,脑袋一低,额头对额头…
爱怎么波动就怎么波动吧。
“不发热了。”李华又把皇帝的保温杯夹层装上新的感冒颗粒,再给留了一小纸包白药面儿,退烧药压碎的。
“给他请假,下晌儿别上课了,多睡觉儿。醒了后按我之前说的冲水喝,如果再烧起来,先洗脸手脚,实在不行就再喝白药面儿。”
“可是太傅跟太后那里…”
来喜缩了缩脖子,太傅还好糊弄些,太后听说万岁爷不上课去,那结果跟早上也差不多。
李华满不在乎:“就说我说的,小孩子正长身体呢,睡眠不够怎么长?今天先这样,以后再商量怎么合理安排学习时间。”
她好歹也被小皇帝叫声“师父”呢,强势做这个决议也算有道理。
来喜更高兴了:“奴婢明儿一早就派车去接您,官窑的青砖也一并先送些,还有工匠,奴婢都给您安排的妥妥滴。”
前面有李华这个顶雷的,来喜就敢直面黑着脸的太傅,太傅跟师父都是一个级别的,来喜觉得自己有底气。
这会儿皇帝不发热,睡得很安稳,小脸红扑扑,来喜也不担心太后娘娘来查看。
都是因为李师父给的药好用啊!之前哪次伤风不是咳嗽流鼻涕难受不堪,顿顿喝苦药汤也得几天甚至十几天才痊愈?
整个德胜殿的宫人全感谢着李师父哩!这份感谢化成实质,那就是全力以赴派工匠给李师父的作坊给盖好,盖漂亮。
以后还指望李师父施以援手呢!
李华这会儿已经走向宫门,身边跟着朱果绿珠俩宫女,驾马车的太监在宫门外候着。
特特准备在门口多停留一会儿,给守门的御林军好好认清自己,结果发现得到了礼遇,御林军齐齐抱拳施礼口称“李师父”。
跟一路走来时遇到的太监宫女嬷嬷的表现一样…
再不会发生冯嬷嬷公然挑衅到需要大打出手的意外了?这深宫大院的,传个消息还真快,都认识自己了似的。
“朱果,难不成我这模样万里挑一特别有标志性?”
李师父还挺纳闷儿。
朱果小宫女说话还是很有品味滴:“奴婢估摸着,是李师父走路说话的气势,七个不服八个不含糊的,别人都没有。”
绿珠眼珠子转了转,没敢开口,她刚才差点儿说的是:“当然啦,你穿着打扮不像宫女,黑瘦的模样不像公主,更不可能是嫔妃…”
不是猪脑子的都能一见面就知道是传说中的李师父。
李华哈哈大笑,同样抱拳回礼,且豪爽的许诺:“兄弟们等着哈,我回村里叫村民多多织袜子,保准儿给兄弟们也都发两双穿着。”
“那先谢谢李师父!”
御林军兄弟们全笑了,金銮殿上没有秘密,谁不知道文官们今儿吃亏了,被大老粗武将抢走不少据说不松脱的袜子…
第一声“李师父”称呼的纯属客气,第二声可就有些情义在里面了,怪不得太后能让万岁拜这个乡下丫头做师父呢,比汉子还爽快豪气!
李华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上了马车,两个小宫女只能止步在宫门内,这是规矩,允许走到这儿来就算额外开恩了。
朱果伸着脖子,眼珠子看不够似的往宫门外瞅,那模样,让已经坐上马车的李华心中怜惜。
绿珠倒是表现得挺不在乎,还伸手拽朱果回去。
李华喊一声:“绿珠,你回去说一声,我缺个贴身侍候的,叫朱果今儿个跟我去村里。”
朱果“嗷”了一小声儿,双脚也瞬间离地,小小蹦了两下,然后就往门外跑。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奴婢一定侍候好您!”
她是激动了,绿珠都想哭了,本来不是一样的宫女们,肿么一下子就分出亲疏远近了呢?
还有啊,一个没有品级的武功师父,算什么主子啊?朱果也太会拍马屁了!
马车已经走远,绿珠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心理平衡:哼,去乡下住,谁稀罕?
终于解放了一回的朱果都不舍得坐在车厢里,她也才十五岁,被卖进宫已经三年了,三年没出来过。
“主子,奴婢想坐外面,奴婢想多看看。”
李华是个大不吝的性子,一摆手:“去吧去吧,瞧你稀罕滴。”
驾车的太监叫小福子,很体谅的把身子往左侧挪挪。
李华在车里闭目养神,听着车辕上俩宫人在聊天儿。
“你家是哪儿的?”
“不记得了。”
“那你进宫前住在哪儿?”
“住在人牙子家啊!”朱果的声音挺平淡的,“你家是哪儿的?”
“就是皇城的,外城。”小福子的语气也挺清浅。
两个不幸的孩子,早就适应了不幸。
有时候,不幸的遇到更不幸的人,还能替对方欢喜。
“你能找到家,真好!我五六岁就叫爹娘卖啦,换过好几个人牙子,家在哪儿早不记得了。”
“还是你好。你们宫女只要不犯大错儿,熬到年纪大了,就有可能被放出宫。”
“我出了宫又能去哪儿啊?你有家,能回去。”
“我…也回不去。”
两个人的对话续不下去了,把车厢里李师父的好心情都给影响到了。
“小福子,找个钱庄停下,替我把银票换成碎银子跟铜板,一半一半吧,铜板拆了串儿。”
就行驶在外城呢,正好兑换。
把一张银票更换成一箱子铜板,心情能瞬间转好,你们懂吧?
李华招呼了朱果进来,指导:“去,数钱!”
小福子还在外面帮忙解释呢:“李师父,在钱庄数过的。”
朱果打小被人牙子教育长大的,进宫之后更是凭借听话这俩字活下来的,根本不问为什么,叫数钱就数钱呗。
一两银子是一千个铜板,去掉五十两碎银,箱子里堆放着五万个铜板,数吧!
数钱数到手抽筋儿,就是朱果此刻的感受。
但是,笑容越来越大,铜板在铜板堆里的滑动,也越听越好听。
有治愈效果的动作,和响声。
“主子,正好五万个铜板,没错儿!”
“朱果,你会算账?那回去后你帮我去收袜子,做做大土二土的助手。如果做得好的话,我会考虑把你从宫里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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