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有两米宽,她人不高,手短腿短,说是霸占,其实就是躺在中间而已。
景霁之也不阻止她,拉过自己的枕头摆好,往自己平时睡的那侧一躺,准备睡觉。
景霁之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道:“凭什么?”
“凭我们已经离了婚!”
“这不是理由。”
乐甜知道这人是昨晚睡床给尝到甜头了,所以今晚才会厚着脸皮要进屋睡,但她不允许,她是有原则的人。
她气呼呼跳下床,跑进衣帽间,把景霁之前两天盖的被子找出来,带上自己的美容枕,跑到客厅睡沙发。
原以为景霁之会像第一晚那样,过一会儿就来跟她换,结果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个多小时,景霁之都没出现。
她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沙发可真难受,即使皮质和填充物都很高级,也没法弥补空间局促的缺点,她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难以想象景霁之那将近一米九的大件身子怎么在上面睡,应该更难受吧?何况他那么大年纪了,睡沙发应该很要命吧?
乐甜叹气,也是想不通景霁之为什么要把自己捡回来折腾。
虽然景霁之偶尔开玩笑,说不介意复婚,但她知道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如果真的不想放弃她,就不会做那些导致他们婚姻破裂的事情了。
乐甜做了个梦。
她在冷飕飕的客厅睡到半夜,景霁之出来把她抱进温暖的卧室,放到暖烘烘的棉被里。她窝在他怀里,冰凉的四肢贪恋地缠在他身上,想把他身上所有暖意都吸走。
他们紧抱在一起,他掀开她的睡裙,吻遍她全身,很温柔很温柔…
乐甜惊醒,手在身上胡乱摸着。
睡裙好好地穿在身上,内裤也在。
她瞪大眼睛看向四周,房里暗成一片,窗帘拉得紧实,从旁边透出来的一点点缝隙看到了白光。
天大亮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在床头柜上摸半天,没摸到手机,人从棉被里滚到床的另一侧,打开复古台灯,看到上头的时钟显示中午十一点半。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味刚才那个梦。
梦里俩人肌肤相亲的感觉,真实到她此刻回想起,还会双腿打颤,心跳乱了节奏,小腹的暖流一阵盖过一阵。
她和景霁之是有过疯狂的,在纽卡斯尔大学附近的酒店、在美国的公寓、在这个房子这张床上,景霁之曾带给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快乐。
离婚后,在某些夜深人静的夜晚,她也会格外想念那些瞬间,只不过都没今早反应这么强烈。
乐甜胡思乱想了会儿,掀开被子起床,去洗手间洗漱了下,打开房门。
人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乐甜本能顿住脚步,人往后退去,站在厨房中岛旁边一个装饰雕塑旁。
她没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但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小,可能是景霁之的母亲,或者是景家其他长辈。
“霁之呀,你今年都快四十了,老大不小了呀,该结婚的。我和你爸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没看到你结婚成家,死不瞑目的呀!”
原来是景霁之的妈妈。
乐甜见过照片,是一位看上挺精明美丽的上海富太太。
“那我也不能为了让您和爸死得瞑目就随便找个人结婚啊。”
景母一噎,气道:“你呀!就是这张嘴欠!你说你这样哪家姑娘受得了你呀?”
景霁之笑,不甚在意:“总有受得了的。”
“得得得!别整这些虚的了!妈妈这边有个朋友帮你介绍了个对象的,条件很好的呀!妈看着很喜欢!你抽个时间,晚上出去跟人吃个饭!”
“我晚上有事。”
“有事也得去的!今晚不行就明晚!明晚不行就后晚!”
“呐你看,女孩子今年刚研究生毕业,24岁,年轻漂亮的!就在咱家那个对口的公立高中教英语!独生女,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这种家庭好呀!书香门第!将来你的孩子呀,这个学习肯定能上去的呀!”
“您以为孩子光靠一门英语就能成为学霸?”
后来母子俩又说了什么,乐甜没再听下去。
猜也知道,景霁之晚上肯定会去相亲的。
因为他就喜欢念英语文学专业的年轻女孩子。
乐甜回房,躺在床上,忽然浑身无力,满心混乱。
真正的离婚,一对夫妻从亲密无间的爱人变成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不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瞬间,而是一方有了新对象。
过了会儿,卧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推进来。
乐甜闭眼假睡。
门被轻轻关上,然后是棉拖与木地板的摩擦声,接着床垫晃了下,景霁之躺上来了。
然而他并没做什么事情,只是那样躺着,乐甜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许在发呆,也许睡着了。
她维持着装睡的姿势维持得有点辛苦,假装翻了个身,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
景霁之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她翻身,垂眸看过来,刚好跟她掀开的眼缝对上,吓得她又赶紧闭上眼睛。
“醒了?起来做午饭。”
乐甜:“…”
罢了,这种狗男人谁要谁拿去!
她不伺候了!
景霁之吃过午饭,回房睡了个午觉,傍晚起来,洗了澡,穿了一身正式的西服,还在胸口别了块紫红色的胸帕。
打扮得很风骚。
临走的时候,交代乐甜:“我晚上在外面吃饭,你晚餐自己做点东西吃,别叫外卖,不健康。”
乐甜窝在沙发上看片,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你去哪里?”
“有事和人谈。”
乐甜嗤笑一声,眼睛看着电视,嘴巴却毒辣地嘲讽道:“连出去相亲都不敢承认,没种!”
景霁之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被气笑了,说:“我有没有种,你最清楚不是?”
明天礼拜四下午要做胃肠镜,需要全麻,所以礼拜四晚上不更,请假一天,可能礼拜五晚上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