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乐甜刷完一部外语片,肚子饿了,去冰箱找了找,除了一百多块钱一瓶的进口饮用水,整个冰箱几乎是空的,连速冻食品都光了。
景霁之从来不会上生超买食物,以前俩人住在一起,乐甜买菜做饭,离了婚,他直接在外头吃,不在家里开火,结果乐甜一回来住,又天天囔囔着要在家里吃。
“冰箱都没东西,还好意思叫我在家里吃、不要叫外卖?”乐甜气得用力关上冰箱门,转身,叉腰噘嘴想了会儿,回房间,“不让我叫外卖是吗?行!我不叫外卖!我去外面吃!吃最贵最好的!”
她换上红色短裙,白色的丝质衬衫紧紧扎进纤细的裙腰里,露出一双匀称白皙的腿,又从衣帽间的鞋柜里拿出一双很少穿、很贵的红色羊绒尖头细高跟。
她细致地上了个全妆,长发用卷发棒烫卷后放下来,戴好首饰,拿上包柜里最贵的那只包,出门了。
乐甜打车去皇朝会,以景霁之的名义,让餐厅经理开了视野最好的包间,点了一大桌昂贵精致的食物,全都记在景霁之账上。
可看着这一桌饕餮美食,她反而吃不下。
一个人还是太孤单了,即使身处奢华高级的环境,心情也不怎么愉快。
乐甜边吃着小份的料理,边用手机刷朋友圈,不足五十位好友的朋友圈很快刷到底。
她其实没什么朋友,也没闺蜜发小,离婚之前,她生活中最亲密的伙伴就是景霁之了,可这人…现在在跟另一个女人吃饭呢。
乐甜鬼使神差地点进黑名单,把景霁之的微信放出来,然后再点进他的朋友圈。
离婚那天,她就把他全部联系方式拉黑,电话是最近住过来才放出去的,微信一直放在黑名单里。
她这会儿也不是想跟他发微信,就是突然想看他离婚后都发了些什么动态。
景霁之的朋友圈没有设置展示时限,可以看到很多内容。
相比于他的合伙人唐熠从不在社交平台发东西,景霁之可谓是很喜欢发朋友圈了,平均三五天就能看他发一次。内容大部分是和行业有关的文章转发,有时候也会发他和朋友或者商业伙伴见面的照片。
乐甜往下拉,拉到去年春天,景霁之发的一张照片。
照片除了他,还有另外两名年轻男女。女生看上去很漂亮大气,坐在景霁之和另一位男生中间,大大方方看着镜头。
那时候,她和景霁之已经在纽卡斯尔结婚了,所以当时看到景霁之发了这么一张照片,她还吃醋了,心里很不痛快,因为照片里的女生气质实在太好,虽然自己也不差,但比起对方,总感觉少了一点自信和底气。
她心里知道,景霁之对照片里的女生肯定有过想法,否则他不会在朋友圈发这张照片,虽然旁边还有一个男生,但从肢体语言看,景霁之和女生的距离更近。
今日又看到这张照片,乐甜不免把景霁之今晚吃饭的对象套进照片女生的脸,越想越郁闷。
离婚后,前任比自己先找到对象,虽然没感情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爽快。更何况乐甜从小胜负欲就强,就算是前夫,她也不想输。
乐甜因为视奸前夫的朋友圈,闹心不已,再加上喝了点酒,整个人又晕又飘,不想回那个有景霁之气息的家,于是来到家附近的公园。
深秋的上海,风飕飕刮着,她穿着短裙,虽然身上披了一件香奈儿的斜纹软呢外套,但还是觉得冷,凉意直钻心间。
上海这座繁华璀璨的国际大都市对她而言,是个完全陌生、也没有感情的地方。在这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心烦的前夫。
她怀念老家的胡同、垂柳、豌豆黄,就连小时候最讨厌的豆汁,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可爱。
还有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
心间一阵酸楚袭来,乐甜哭了。
她想回北京了,即使回去找不到自己热爱的工作,她也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她冲动拿出手机,打开相机举高,调整好角度,拍下一张美美的自拍照,迅速发到朋友圈,内容就写了三个字:再见了。
这一张照片,是她在跟这座写满她伤心事的城市告别。
乐甜决定周一上班就辞职,然后订机票回北京。
一想通,整个人如沐春风。
酒精放大她的愉悦,脑子里响起她最爱的一首爵士乐,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笑着转过身。
不远处,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男士牵着一只黑白相间的阿拉斯加在溜达,扭头看了她一眼。
“狗狗真可爱啊,回北京我也要养一只。”乐甜迷迷糊糊说着笑着,右腿用力往下一踩,想稳住摇晃的身子站直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往后倒去…
“公司在北京、上海和深圳都有分部,主要业务是投资国内一些新兴科技型公司…”
景霁之正和相亲对象介绍Horton投资在国内的业务范围,放在手边的手机振起来。
见是上海本地固话,他接起:“你好,我是景霁之。”
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有个女人说:“是乐甜女士的家人吗?这边是仁济医院急诊部,她刚被送来急救,家人快点过来办手续!”
景霁之怔了两秒,脸色大变,迅速站起身,拿上西服外套立刻离开包间。
“是,我是她丈夫。”他进了电梯,手机换另一侧,另一手用力按了几次B2按键,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家属快过来办手续!”电话被挂上。
“咳咳…”
乐甜被一阵咳嗽憋醒,用力咳了两声。
“你醒了?”好像是景霁之在说话。
她用力抬了抬下巴,皱眉看过去。
景霁之俯身看着她:“想坐起来?我帮你垫枕头。医生说你没事了,留院观察一晚上,没其他问题,明天就能出院。”
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乐甜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被景霁之扶着坐起身,后背靠在床头,眼前视野变得清明。
意识到自己在医院病房,她转头,错愕地看着景霁之:“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