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吃饭。”景霁之在门外说。
乐甜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将套套塞进盒子里,丢进抽屉。
她朝房门方向喊:“我要睡了!不吃了!”
“不吃也要出来洗碗。”
乐甜:“…”
“这狗男人!”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棉拖去开了房门。
景霁之坐在厨房中岛台吃东西,西服外套和领带脱在沙发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淡蓝色衬衫,袖子挽到肘处,看上去斯文又禁欲。
只有乐甜知道,这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她走过去看了眼,狗男人正在吃馄饨。
她在他对面坐下,拿起汤匙搅了搅瓷碗里十来颗白嫩嫩的馄饨,舀起一颗放入口中。
她又冷又饿,即使是超市的速冻食品也觉得格外好吃,很快就把馄饨吃掉大半。
景霁之在平板上看美股,没跟她说半句话,一碗馄饨吃了一半,拿起平板就起身,走之前,冷淡地说了句:“把碗和锅洗了。”
乐甜瞬间没食欲,汤匙重重往碗里一放,双手抓了抓头发。
烦躁!
她不是不想洗碗,就算景霁之没交代,她最后吃完,肯定也会自觉洗碗,她烦躁的是,经过景霁之这么一特地提醒,反倒显得她是个连碗都懒得洗的人。
乐甜坐着气了一会儿,起身把碗筷收了。她洗好碗要回主卧,发现景霁之放在沙发上的西服领带不见了,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景霁之晚上要睡哪里?
这个房子原本是三居室,他们结婚前,景霁之一直一个人住,所以早年装修的时候把另外两个房间分别改成衣帽间和书房,所以是没客卧的…
意识到景霁之刚才馄饨吃一半拿着平板走了,是去占卧室,乐甜赶紧跑进主卧。
但来不及了。
她站在房间里,听到从衣帽间深处的浴室传出来的水声。
她又气又急,脑子一热,跑进衣帽间,把浴室门拉开,朝里面大吼:“你不能用这个浴室!你去用外面的!”
只是声音被唰唰的水声冲散了。
男人站在花洒下,被热水水汽氤氲成朦胧一片的淋浴门透出他精壮有力的身体。他仰着头,任由花洒落下的热水冲洗全身。
乐甜脸一烧,关上浴室门,回到房间。
她睡意全无,坐在床尾凳上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把景霁之赶出去,并且约法三章,不让他再来卧室。
正想着,传来一声移门推开的声音。
景霁之洗完了。
乐甜如临大敌,绷紧神经,坐直身子。
过了会儿,景霁之擦着头发从衣帽间走出来,看到她坐在那儿,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到自己平时睡觉的那一侧床边坐下。
男人只穿一件黑色纯棉长裤,上半身裸着,肌肉线条分明的后背微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头翻找片刻,找出无线电充放到桌上。
这架势,就是准备晚上在这里睡觉的。
乐甜皱眉睨他,冷声说:“你去书房睡!”
“书房没床。”
“那你睡沙发!”
他笑了下,反问:“怎么不是你睡沙发?”
乐甜一噎,而后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呼呼抱起枕头,就要去外面睡。
刚走出几步,手腕被人扯住。
景霁之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拉着她,深邃的眼眸微抬,晦暗不清地看着她,没说话。
乐甜气道:“我本来住在酒店好好的,你硬要叫我回来住,结果又让我睡沙发?你是不是男人?”
景霁之笑:“我是不是男人,你难道不清楚?”
乐甜:“…”
她甩开景霁之的手,抱着枕头出房间。去到客厅,才发现没拿被子,又跑回衣帽间拿了一床新的被子。
景霁之看她进进出出的,没什么反应,只是靠在床头擦头发。
把被子对折铺在沙发上,乐甜钻进松软、带着淡淡薰衣草香气的鸭绒被里,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她把被头拉到脖子,用下巴蹭着柔柔软软的物体,心情放松了。
调好闹钟,关好灯,闭眼准备睡觉。
四周安安静静的,她睁开眼帘,瞄一眼开着门的卧室。
灯还亮着,景霁之还没睡。
她心道:他就不累吗?都奔四的人了,一晚没睡还能撑得下去?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精力那么旺盛。
正想着,房里有动静,景霁之出来了。
乐甜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几秒后,沙发忽然一震,她睁眼,就见景霁之坐在自己脚边。
“你干嘛?”她皱眉看他,“我都睡沙发了,你还想怎么样?”
景霁之抬手拨了拨洗得蓬松干净的头发,声音很淡:“你去房里睡。”
乐甜下意识就觉得景霁之要自己和他睡,揪紧被子:“我不要!”
“想让我抱?”
话刚落,乐甜已经一溜烟从沙发上跳下来,直奔卧室,“砰”一声把房门反锁。
她后背抵着房门,兴奋地手舞足蹈,庆祝自己成功霸占了卧室。
乐甜睡到八点才起来,景霁之还在睡,被子掉了大半在地上,她帮他掖好,赶紧出门打车上班。
今天的工作是继续翻译昨天那部赶着过几日全球同步上映的美商片,还没看片就要先翻译脚本给出Px版,时间有点赶,质量可以稍稍迁就时间,但乐甜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不管是什么情况,一定要把片子翻译好,因此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
她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去酒店办了退房,然后打车回景霁之那儿,正想着晚上一个人要吃什么,一开门进去,便听到电视声。
她边换鞋边往客厅张望,见到景霁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问:“你今晚没应酬?”
“没有,”景霁之口气很淡,看着电视,“去做饭。”
乐甜“喔”一声,人走到沙发后,才想起自己已经跟景霁之离婚了,压根没做饭给他吃的义务,他竟然还像以前一样使唤自己,不禁气从中来。
但她没发火,强忍着烦躁,说:“你不会叫外卖?我这么晚才下班,很累了好不好?”
“外卖不干净。”
乐甜懒理他,白他一眼,径自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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