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甜洁癖严重,没睡衣穿,不敢让皮肤接触到酒店的被子,只好穿上长袖T恤和牛仔裤入睡,本身就认床认枕头的人,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第二天上班迟到了。
何婕坐在她的工位上等她,一见她来,就横眉冷对地问:“昨晚怎么没回我微信?”
说完站起身,双手环胸,目光在乐甜打扮森系的身上打量几道:“小李不挺好的吗?我见过照片,斯文帅气,学历工作也好,你到底是不满意人家哪里?”
这一说,乐甜忽然想起昨晚在电梯里发生的事,顺带连景霁之对她的讽刺也一并想起来。
乐甜有点恼,转身放包的时候,声音略带情绪:“李先生说,我在上海没房子没户口,不适合他。”
何婕噎住,有点尴尬,反应几秒,说:“说是这样说,但你们俩要是真投缘,房子可以一起打拼…户口嘛,熬个几年,积分到了不就有了?主要还是俩人要互相看对眼…”
这话颇有“房子和户口只是借口,主要还是乐甜没赢得李先生喜爱”的意思,总归还是将女人视为放在展台上供男人挑选的商品。
乐甜有点不高兴,憋得满脸通红。
另一位年纪比她大一些的同事笑着打圆场:“男女之间靠眼缘,缘分的事情不好说,咱们甜甜长得这么漂亮,还是海归,错过李先生,还会有更好的对象。”
这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要比乐甜自己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何婕精明的眼风扫过来,又上下扫了乐甜几道,最后拍拍乐甜的肩膀:“行吧,我还会帮你物色对象的,别急。但下次还有没有李先生这么好的条件,那可就不敢保证了。”
乐甜无语,心道:我急什么了?
何婕走后,同事七嘴八舌八卦起来:“听说何总给甜甜介绍的那男的,在‘Horton投资’上班,年薪七位数呢。”
乐甜一听,拿在手上的牛奶嘭一声掉到地上。还好是利乐包,要不准得撒她一身。
同事看过来,见没事,又笑着聊开:“这年纪,能混到七位数年薪,其实还不错了。”
乐甜弯腰捡起牛奶。
她咋舌的不是李先生年薪七位数,而是‘Horton投资’是景霁之早些年和朋友唐熠一起创立的投资公司。俩人会离婚,跟‘Horton投资’不无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上海这么小,自己和‘Horton投资’的总裁离婚,却又去跟他的下属相亲???
但从昨晚李先生与景霁之并不相识的样子来看,这位李先生在公司也并非什么说得上话的角色,否则他和景霁之不会互不认识。
投资圈新贵?
呵,介绍人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这要是被景霁之知道死活要离婚的她,放弃他这个投资圈巨鳄,去跟投资圈鱼虾相亲,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下午临时来了一部美商大片,抢着过几日全球同步上映,还没来得及看片,何婕就拿着脚本让大家先翻译出初版。
加班到晚上九点,乐甜才出办公室。一走出单位办公楼,就打了个寒战,又被风雨逼回大厅。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风衣,抬头看向黝黑的天幕。
雨下得又大又急,被狂风拍打成斜斜的角度。
乐甜从包里摸出雨伞,大步走到停车场,雨势太大,伞几乎没用,半个身子和布鞋都被雨淋湿。她一上车立刻开了暖气,又拿纸巾擦了好一会儿,人才勉勉强强暖和一些。
说来也怪,她身为北方人,却比南方人要怕冷,每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常常睡到半夜被窝还是冰的,可景霁之却浑身滚烫得像火炉,每次睡觉抱着他,不开暖气都觉得暖和。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景霁之的怀抱,曾是她所有安全感来源…
察觉到自己竟然抽风想起景霁之的好,乐甜拍了拍脑门,赶紧启动车子。
窗外疾风骤雨,拍打在车子挡风玻璃上,整座城市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又冷又孤独…
回酒店之前,乐甜顺路去了平时常去的商场,打算添几件冬装,要不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房子和被房东清走的物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要回来,只有两件风衣和T恤过冬,怕是要冻死街头。
结果商场逛一圈出来,她只买了一套睡衣,还是最便宜的那种。冬装初上市,一件外套动则大几千,她所有存款加起来,只够买一件外套。可外套买了,酒店的房钱怎么办?
她也想过让爷爷奶奶把老家的衣服寄过来,可明天寄出,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收到,这三天她首先就熬不过了。
“景太太,好久不见呀,你这阵子出差了吗?”
乐甜刚要进电梯,与正要出电梯的女士打了个照面。
她不记得对方是谁,可对方却直呼她“景太太”,想来可能是楼上或者楼下单位的女主人。
乐甜尴尬地跟对方点了点头:“嗯,回了老家一趟。”
对方笑着招呼了句“有时间喊上景先生一起喝茶”,抱着怀里的比格猎犬出了电梯。
乐甜抿唇进电梯,拿出手机,翻出存放在相册里的二维码,刷码上了楼。电梯缓缓上行,她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心情急切。
她刚才在地库停车,隔壁车位空空如也,景霁之还没回家。
她寻思着拿好东西得赶快走,不然景霁之待会儿回来,俩人碰了面,她该说什么?
说自己被人骗租,财物两空?说没钱买冬装过冬,所以要来拿之前离婚时不要的衣服?
景霁之怕是要嘲到她无地自容。
当时是她主动要求离婚,心里自然不愿让前夫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这种心情很微妙。
“叮”一声,电梯门开。
乐甜猛然回神,叹着气走出入户电梯,推开指纹锁的盖板。
食指指腹往下按的时候,在那一瞬间,脑海中忽然出现戏剧性的一幕。
男人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锃亮的皮鞋,女人性感的长裙、火红的成套内衣丢了一路,一直到主卧。
门开,景霁之与陌生女人在床上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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