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迎来正月十五。
蒋凡晞一大早开车去唐人街买糯米粉和做元宵圆需要的馅芯回来,打算自己包元宵圆过节。
“快快,快加开水,都粘在一起了!”透明的一次性手套和糯米团粘在一起,扯都扯不下来,蒋凡晞边喊唐熠帮自己加水,边气呼呼地掰着糯米团和手套。
水和糯米粉的比例没有把握好,导致面团无比粘腻,蒋凡晞掰了好一会儿,手套上仍然沾了不少粉团子。她一把将手套用力拽起来丢进垃圾桶,洗干净手,徒手和面团。
和了没几下,又急眼了,因为粘腻的粉团全跑进她的指甲里。
“啊好讨厌!”她甩着手上黏糊糊的粉团子,“老公你快点加水!面团把我指甲都堵住了!呜呜呜讨厌死了!”
拿着水壶、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的唐熠,一脸无语地往粉团中间淋了点开水。
蒋凡晞继续和面团,越活越粘,水呼呼的粉团粘得她整双手都是。
唐熠说了句:“好像应该加面粉…”
急眼的某人一吼:“你又没和过面你懂什么?!”
唐熠:“…”
蒋凡晞又活了一会儿面,那原本还是固体的粉团渐渐变成水团,唐熠看不过眼,放下水壶,冒着被打的危险,抓了点糯米粉撒下去。
“你干嘛乱加粉…太多了…阿嚏!”
绵细的糯米粉飞了一些进蒋凡晞鼻腔,她打了声喷嚏,用手背蹭了蹭鼻尖,不忘骂唐熠:“你乱加粉,今天的汤圆如果没做成功,都是你的责任!”
唐熠:“…”
蒋凡晞继续和面,把整个灶台弄得到处是粉团揪揪,唐熠看得直皱眉,正想跟她说别弄了,外头传来门铃声。
“去开门,看看谁来了。”
“好。”唐熠不放心,看一眼那水呼呼的团子,又交代,“得加粉,你别再乱加水了。”
“知道了啦,啰嗦!”
唐熠出去开门,蒋凡晞捧一把糯米粉往团子上撒,绵细的粉末在空气中飞舞,钻进她的鼻腔,她扭头再打个喷嚏,用手背揉了揉鼻尖止痒,继续奋力揉面团。
“呦!蒋董这在忙什么呢?”男人声音带着愉悦的调侃。
蒋凡晞手一顿,转过身,就见景霁之咧着笑脸倚在厨房门口。
“你怎么来了?”她扯了个假笑,回过身,把手上的粉团子扒干净,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景霁之走进来,双手抄兜,一脸坏笑地到处打量,目光最后停在乱糟糟的灶台:“和面呐?”
蒋凡晞关了水,扯了一张纸巾擦手,转过身,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只要不瞎,就知道我在干什么,明知故问有意义?”
说完,手中的擦手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兀自回客厅。
景霁之笑着跟出去。
客厅里,唐熠刚把丢满书籍和资料的沙发收拾好,腾出位置给景霁之坐。蒋凡晞走过去,把东西都搬到墙角。
“喝点什么?”唐熠问景霁之。
景霁之笑着说了声“随便”,在单人沙发坐下。
蒋凡晞看一眼唐熠:“我去准备,你招待他。”
说完,转身要进厨房,唐熠忽然拉住她的手。她回头看他,小声问:“怎么?”
“这里脏了。”唐熠拿指腹帮她擦去鼻尖上的面粉,温温柔柔地说,“去洗把脸。”
“喔。”
蒋凡晞端着咖啡和牛奶出来时,唐熠和景霁之正在讨论公司的事。
她把咖啡放到景霁之手边,牛奶给唐熠,托盘放到餐桌上,在唐熠身边坐下。
景霁之随手拿起来就喝,放下杯子时,瞥一眼唐熠那杯牛奶,问:“为什么TY是牛奶,我的却是咖啡?”
蒋凡晞没多想:“喝牛奶比较好,养胃。”
景霁之好笑道:“我也要牛奶。”
蒋凡晞没好气睨他一眼:“给什么喝什么吧你!话那么多?”
唐熠笑,拿起牛奶喝一口。
景霁之放下咖啡杯,拿背靠沙发背靠,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问:“怎么?你老公是Horton的大当家,就不用把我放眼里了是吧?”
蒋凡晞白他一眼:“但凡你有点能让我把你放眼里的样子,我都会把你放眼里。”
“年纪轻轻的要这么记仇?”
“就记了!”
唐熠笑着出声打断他们:“好了,别吵了。”
蒋凡晞“哼”一声,挽着唐熠的手臂,往他身边窝了窝,不看景霁之。
唐熠问景霁之:“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妻爷爷的后事都处理好了?”
“昨天刚到华盛顿。”景霁之敛笑,“处理好了。”
“那乐甜回上海了?还是还留在北京?”
景霁之说:“在北京陪她奶奶呢,老太太情绪不太稳定。”
蒋凡晞听得一头雾水。
景霁之什么时候结婚了?什么时候又离婚了?是和这位叫乐甜的姑娘?有孩子吗他们?
她好想现在就问景霁之,但刚才又跟人吵嘴,没好意思,只能强忍着好奇心,等景霁之走了再跟唐熠八卦。
“对了,我这回去北京,去后海坐了会儿。”景霁之说,“你姥爷姥姥身体都挺好的,让你别担心,好好过日子。”
“谢了。”
景霁之要留在家里吃午饭,蒋凡晞做了中餐:糖醋排骨、醋熘肉片、清蒸鳗鱼、炒时蔬,还有疙瘩汤。
不算丰盛,却也不差,色香味俱全了,甚至为了迁就景霁之上海人的口味,特地把味道做甜了一些。
吃腻了美餐、每天都在怀念中式家常菜的景霁之啧啧称赞:“真是没想到蒋董厨艺这么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这是!”
蒋凡晞趁势问:“乐甜会做饭吗?”
景霁之以为唐熠都告诉蒋凡晞了,也没想太多,直接就说:“甜甜她不会做饭。”
“那你们一起生活,三餐怎么处理?”
“早餐和中餐都在单位解决,晚餐请了做饭的厨师按时按点来做。”
“挺好挺好。”蒋凡晞看一眼唐熠,“看看人家James,请厨师做饭。”
唐熠安静吃饭,突然被cue,笑了下,温声说:“那咱们也请,搬进新家就请,我也舍不得你每天那么累。”
景霁之轻笑一声,瞥来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我就看看你们这对小气的夫妻到时候请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