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的黑料是不少,但他赚钱的手腕也是真的厉害。
十几年前就能在金融风暴里实现个人资产增长百倍、在美国资本市场白手起家的神人,炒个股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或者他应该不仅仅把钱投到股市,其他来钱快的投资渠道可能也做了,所以才能在短短半年时间获利十几倍…
“在想什么呢?”
任泫寒回神,把手机还给蒋凡晞:“唐熠帮我们赚了这么多钱,应该要给他佣金吧?”
“佣金?”蒋凡晞怔愣几秒,“对哦,不能让他白忙活,那我晚上回家问问他要多少佣金。”
“佣金?”围着粉色围裙的唐熠正认真切鱼片,“你说你要给我佣金?”
蒋凡晞倚在厨房门口,咬一口手上的苹果,含糊不清地回了句“对啊”。
唐熠把切好的鱼片整整齐齐码到白色的陶瓷盘子里,打算一会儿放到锅里清蒸。
“先记帐上。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再给我也不迟。”
“不行哦,”蒋凡晞嘴里的苹果咬得嘎嘣响,“阿寒那人死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了要给佣金,你这不收,他待会儿又生气,而且还会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的。”
“你去跟他说,我的佣金你们目前付不起。”
蒋凡晞又咬一口大苹果,没吭声,狐疑地看着唐熠。
唐熠背上虽没长眼睛,但也知道她现在什么表情,不以为然地笑了下:“你就这么跟他说,他会相信的。”
“烦死了!你们男人真烦!”
蒋凡晞转身出厨房,回卧室洗澡。
冲好澡出来,她围着浴巾,站在台盆前擦保养品,唐熠进来了,把身上的家居服都脱光丢到脏衣篮里,直接走进她身后的淋浴房冲澡。
这个浴室是四分区,做了双台盆和梳妆台的洗漱区;单独分隔开的淋浴房、浴缸、马桶;能让夫妻俩人同一时间使用一个浴室,却又互不影响。
蒋凡晞对着镜子,心不在焉地擦着乳液,眼睛却是看向身后透明淋浴房里、站在花洒下的唐熠。
男人雕塑一般的身材,举手投足间满满都是优雅,连冲个凉都叫人心动万分。
蒋凡晞红着脸笑:“典型的脱光了比穿上还好看…”
正式住进婚房,她才知道唐熠每天都有锻炼的习惯。
疫情严重、健身房不卡门的时候,他就在家里自己练。
每次都先在跑步机上慢跑40分钟,然后用各种简易的器材做无氧力量训练,完了再到跑步机上跑半小时。
后来有一阵小区里的健身房开了,他就下午起床了去健身房锻炼,傍晚再回家做饭。
最近疫情有变,小区的健身房又关了,他又在家锻炼了。
“真是自律啊…”
蒋凡晞感慨一声,转而去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努力扬起一抹可爱的笑。
苹果肌好像不那么饱满了,眼角还没出鱼尾纹,但法令纹好像出来了。
“哎…”到底不比年轻的时候。
唐熠帅气有钱、身材还好,可她转眼都要三十了…
真是危机感满满。
“叹什么气?”
唐熠推开淋浴房的移门出来,腰间系一条浴巾,走到另一个台盆前擦头发。
蒋凡晞看一眼隔壁镜子里他紧致的皮肤:“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四。”
“我在想你好像这几年都没变,”蒋凡晞食指和中指比划成V,巴拉着自己的法令纹,“可我都长纹了。”
唐熠转身,双手往她肩上一按,带着她面向自己:“我看看,哪里长纹了?”
“法令纹啊。”
唐熠佯装认真看了好一会儿,说:“这不是法令纹吧,这好像是笑起来特别可爱的女孩子都会有。”
“呜呜呜…真的吗?”
“当然。”
蒋凡晞扭头,又对着镜子扬起夸张的笑,尽量把苹果肌挤到嘭的状态。
唐熠边擦头发边从镜子里看她,唇角溢着宠溺的笑。
八月中旬,SMG的全智能工厂验收完毕,蒋凡晞和任泫寒全身心投入芯片项目的研发。
实验室还是搭在中关村,他们从清华大学招了一批计算机、通信、电子电气的硕士博士,之前一直帮任泫寒做算法工作的同学也加入,这些人组件了一支研发团队。
由于任泫寒和蒋凡晞已经完成前期研发工作的三分之二,团队主要负责完成最后三分之一的研发、芯片生产及后期各种性能测试。
同一时间,位于中关村附近的厂房也快完工,就等年底国外和台湾的设备交付、样品芯片性能测试没问题,就可进行小量生产,然后开始市场推广。
一切都顺利有序地进行着,直到十月中旬…
几个月前就订好的光刻机,突然接到厂商的通知,说因为受疫情及进口政策影响,一些配件断货,因此蒋凡晞他们需要的光刻机生产不出来了。供应商主张取消合同,走赔款程序。
光刻机是制造芯片最重要的核心设备,没有光刻机,就算技术再好,芯片也做不出来。
一夕之间,整个团队像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蒋凡晞和任泫寒更是几乎愁白头发。
蒋凡晞还好,回家跟唐熠吐槽吐槽,唐熠给她想想办法开导一下,她第二天也就能重新振作,可任泫寒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几次在实验室里精神崩溃、砸东西、吼叫、暴走。
所有人都束手无措,就是蒋凡晞也安抚不了他,看着他这样,只能默默流泪。
这一天,蒋凡晞又打电话去台湾,跟厂商负责人交涉。
“王总,拜托您一定要多帮帮忙!我们现在所有研发工作都完成了,就差设备过来做样了,你们一句话说设备做不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前后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她已是好话说尽、也承诺可以多支付设备款,但厂商那边说不行就是不行,他们也没办法。
“啊!啊!…哗啦啦…”
外头忽然传来几声尖叫,以及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蒋凡晞一惊,抬头看去。
任泫寒又崩溃了,把会议室里一大面玻璃写字板搬起来砸了,玻璃碎了一地,一旁的女同事受到惊吓,蹲在地上呜呜哭泣。
蒋凡晞闭了闭眼睛,已是心力交瘁。
她咬牙,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硬气道:“王总,如果您还是不愿帮我们生产设备,那我可是要亲自去台湾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