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赤璃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呼道:“我没听错吧?你说娘娘吃我的醋?这怎么可能啊!”
巧玲见她不信跺了跺脚儿道:“方才皇上见我送药给娘娘便问怎不是你送药,娘娘随口说了句你身体不适,皇上听完立马儿问你是怎么了,看起来格外紧张关心的样子。之后娘娘就说那药汁凉了,面色可难堪了。”
赤璃抓了抓脑袋一脸茫然:“皇上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娘娘真的是想多了。再说,我这幅尊容…”
巧玲撇了撇嘴儿道:“都说这女人的直觉特别准,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啊,连我都觉得皇上对你有点儿不一样。你可记得咱们第一次在梅园遇着皇上时,他好像就对你特别感兴趣。他从前可是从来不会和宫女主动说话的。”
“瞎说瞎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能对我这种人有想法。”赤璃连连摆手否认,心里却早已乱成了一团。
“唉,有想法也好没想法也罢,反正你都要出宫了哪还用管得了那么多。”巧玲朝前奴了奴嘴道:“我陪你收拾包袱去吧。”
“嗯”赤璃嘴里答应着,思绪已飞到了九霄云外。搞了半天许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撵她出宫。
这女人的妒忌心真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次日晌午,天色阴沉如墨,赤璃收拾妥当后跟许娟垂泪告别。
她不想走,却又不得不走,回头望着那紧闭的宫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巧玲替她拿着包袱随着她一路往宫门走着,依依不舍道:“千儿姑娘,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真的已将你当成了好朋友,你这一走以后我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赤璃捏了捏巧玲的手儿:“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巧玲嘟着嘴巴道:“我今年十九岁,还有六年才能出宫,到时候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呢。”
“有缘自会再见”赤璃说话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呦,下雨了啊”
巧玲伸出手儿试了试,立刻将手里的包袱塞到对方怀里:“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取把伞来,若是一会儿下大了你就要当落汤鸡了。”
赤璃刚想拒绝,却见人已撒丫子跑了回去。
轰隆隆…随着一道道雷声响起,雨越下越大,无奈之下她只能将包袱顶在头上进退两难。
等待中,突见前方两名宫女面色匆匆地朝她这边走来似在说着什么。
“方才香樟林里有一个头十岁的小太监从树上摔了下来,摔得都不省人事了”其中一个宫女道。
“啊?他是哪个司的,怎这般顽皮?”另一个宫女随口询问。
“他摔得满脸是泥巴我瞧不淸样貌,只看到他脖子上挂了个小银管,刘公公正赶着去认人呢…”宫女揣着手儿边走边说。
擦身而过之际,两人的对话如一记惊雷对着赤璃的脑袋直直劈下。
十来岁!小太监!脖子上的银管!
这三个条件结合到一起,在她脑海里迅速形成一个人影来。
片刻后,巧玲气喘吁吁地提着伞跑到了刚才两人分别的地方,可喊了半天也没寻着人,只得闷闷地回了景福宫。
此时,她找的人正如一道闪电在雨中狂奔。
雨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阴沉,明明是白天,却在厚重的乌云笼罩下恍如黑夜。
赤璃跑了许久终于到了两人口中出事的地方,举目望去,眼前的樟树林仿如一片无垠的林海望不到尽头。
随着脚步的迈动参天大一颗颗相继出现,郁郁葱葱层叠林立,遮住了她的视野。
心脏在收缩中猛烈地跳动着,耳边只有雨点打在树稍上的声响。
叶文渊!叶文渊!她想呼喊,却只能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不知走了多久,她在暴雨中迷失了方向,慌乱焦急中环顾四周,除了高树不见一个人影。
寻人心切的女子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大海捞针的搜索,一记飞身立于潮湿的树稍上。
改变了位置,视野终于开拓起来。
透过密集的雨帘,她仿佛看到有人正匆匆朝着某处走去。
簌簌…一秒后,她脱离了摇晃的树稍再次回到地面上紧紧跟随着前方的身影。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时,那人的背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对,这背影怎这么熟悉!
当理智恢复的瞬间,她猛地收了脚步暗呼一声:不好!上当了!
与此同时,走在前面的人已缓缓转过身来。
赤璃紧紧抱着手中的包袱,一步步地朝后退去。
“看到朕为何不跪?”叶隐修微笑着向她走去,潮湿的头发贴在耳鬓上,下巴处滴滴答答流淌着水珠,蓝色的锦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雄壮的体格。
“民女参见皇上!”被他这一提醒,满眼惊愕地女子突地跪下,此刻,不知是冷还是怕,浑身竟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
“朕不是听说你今日要出宫吗?宫门在那边,你怎会走到这里来”叶隐修手指南方,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赤璃强装镇定道:“千儿入宫不久对宫里头地形不熟,所以经常迷路.方才见突下暴雨一时心急跑错了方向误入了林子”
“这么久没见,你这扯谎的功夫退步了不少啊”叶隐修在她面前停下,猛地提起她的胳膊:“你还想骗朕到什么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被怒气所取代。
“千儿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说话时,她用最后一丝信念撑着,不敢抬头望他。
“既然你不想说,朕就只能去问别人了”叶隐修背过身去继续道:“都说小孩子不会说谎,看来只有从韵儿口中才能听到真话。”
“你把她们怎么了?”赤璃一把抓上他的胳膊,伪装的淡定瞬间坍塌。
叶隐修用手指撩开她贴在额头上的头发道:“朕还是第一次看到会掉色的疤痕”
赤璃侧过脸去躲开:“是不是小王爷告诉你的?”她明白,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下去。
叶隐修俯视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低下头来:“他没有出卖你,是朕自己发现的”
“你那日拿桂花酿来就是为了试探我对吗?”她自嘲一笑:“看来是我这馋酒的毛病是该改改了”
“不”叶隐修又将头低了三寸:“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怀疑你了,就算你化成了灰朕都认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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