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婚(1 / 1)

鸾凤长吟 右耳非一 2438 字 3个月前

此话一出,立刻解了纠缠了她一夜的疑问。

她无奈一笑: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聪明,只一心想着梁润庭的目的却忽略了萧无惑,梁润庭要的是权,而萧无惑要的是人。

敢情这两人是合起伙来演了一出戏给她看,又或许从萧无惑传信给她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联手。

半响之后,她终于开口:“没有那么简单”说罢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皇上说齐帝点名非我不可”萧无惑今日已是有备而来,若此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反而会露出破绽,演戏这种事可是她的老本行又怎会遗漏这种明显的细节。

萧无惑听到她的疑问暗自松了口气:“关于此事公主尽可放心,我会禀告皇上若将你送去和亲等同助长对方士气有损我朝威望,唯有另挑人选和亲,即可传达和平之意又能彰显我朝不惧之风。”

赤璃脸上的惊慌绝望渐渐被一抹晕红所取代,这样的她看起来才是在思考嫁娶王府时该有的样子。

而为了让自己脸红,她不得不回顾自己与叶隐修相处的画面,痛并温暖。

“若公主答应,明日早朝我便去像皇上提亲!”萧无惑已从她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那就有劳王爷了”赤璃背过身去:“今日我有些发困,就不留王爷了”

“公主好生歇息,本王告辞”萧无惑拱手作揖,对着那道消瘦单薄的背影露出明快的笑意。

听着远去的脚步身,赤璃回过身来轻叹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与她为敌,而他也是自己众多敌手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眼下梁润庭攻叶已成定局,一旦开战她留在梁国便不能与索嘉取得联系请求援助。可如果此时贸然离开可能会打草惊蛇激怒了他们,眼下梁润庭刚上位不久即使要攻叶也尚需准备时间,与其直接对抗不如先将计就计进入王府,也好趁机监视萧无惑的动静。

梁润庭、萧无惑、魏泽天这三人其实都有着共同的弱点:骄傲自负且总是低估对手。

在他们眼中自己能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即使面对失败他们也不会承认失败,而是会继续用自己的智慧去扭转局面,哪怕是违背道义和良心也在所不辞。他们的字典里没有“自省”二字,他们只在乎每一场博弈的结果,无关是非对错。

刘延和小世子死后萧无惑接受不了一无所有的事实,而得到她便是他与命运博弈的最后筹码,他不会让自己输给任何人,包括命运。

所以无论是之前他将她送往北漠还是此刻他想娶她入府,都是因为他只能接受成功绝不允许失败。

而她只要抓住了这种人的缺点便能将其击败。

他轻敌,她就装弱,将计就计是上上策。

庆统元年三月,公主出嫁。

沉寂许久的萧王府似重获新生,再现喜庆。

骏马之上,公子翩翩,萧无惑一身大红婚服裹身,腰间系着银色金丝纹带,头戴紫玉冠胸披大红绸,身材挺拔神采奕奕,红色喜帽晃动着两扇帽儿似在对街道两边所遇围观者的祝福声点头回应,和善的面色下又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

府门二里之内绿茵蔚然枝蔓交错,每颗树上都披着艳红的绸缎挂着条条丝带,绸缎遇风轻扬无风垂落,远处望去像一朵朵被霞光染红的云团来为这人间喜事凑个热闹。

府门前大红色的锦绸从门外一路铺至后阁,房檐廊角,桃枝桂树,每一处都散发着喜庆。府里的下人们早已侯门外一脸期待地等候着即将过门的新福晋。

此时坐在大红顶轿中的人取下了盖在头上的红帕,低头看了眼自己所穿的衣裳,眼中尽显厌恶。

落轿前,喜帕盖回,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发挥自己出色的演技,将双眼藏在红光之下。

轿帘被掀开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被抽离,正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肉体被人背入王府。

跨盆、射箭、拜堂、交杯酒…虽是做戏可这繁琐细节倒是一样也少不了。

这场喜宴直至亥时将近方才收了动静。

王府的正屋里,赤璃撩开盖头又被一片艳红晃晕了眼。

对面的圆桌上铺着红布,桌上盛着糕点十六盘,每个盘上都放着一张大大的喜字,桌子中央摆着一对巨大的红色蜡烛,粗圆的烛身上亦刻着金色的喜字,身下的床榻上铺着几床云锦红被上绣龙凤呈祥,而原本洒落在床上的红枣桂圆已被她一股脑儿地扔在了一边。

这个场景是她几年前可望而不可求的梦中之景,可此刻真的实现时她却只觉得无比刺眼。

梦想和食物一样亦会过期腐烂,爱情如是。

门外的脚步声愈渐清晰,她站起身来向前走去:“人可都走了?”声音清冷面无表情,白皙的皮肤在红光下又增几许娇柔妩媚。

萧无惑稳住了摇晃的脚步,浓烈的醉意被对方无情的目光驱走了几分。

“走了”他依着门框避免失态。

“我住哪屋?”她直直地问道,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成亲之日新人分居难免不会遭人怀疑…”萧无惑闭上眼睛又感一阵晕眩。

“怀疑又如何?既然我已嫁入王府,难不成那新国皇帝还能逼我改嫁?”赤璃笑道,只是那笑容却比寒风更为冷冽。

萧无惑无可辩驳只得点头道:“若公主不嫌,便和过去一样住在明德苑,那里一切都未有改动你亦不会有陌生感”

“其实我住哪里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既然王爷一番好意我自然是不能辜负,时候不早了王爷早些歇息吧,赤璃告辞”冰凉的言语像一股寒风,吹散一切风花雪月。

萧无惑僵硬的唇角再也无力伪装笑容,擦肩而过的风带走了那道孤冷的身影,眼前的一切似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放弃,就算她是块冰他也定要将她晤热,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而他有足够的耐心。

新房内,形单影只。

萧无惑晃荡着身体跌坐在柔软的床上,借着酒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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