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七和阿福、花喜儿都听到消息赶过来了。
小伙计凑到夏侯掌柜耳边汇报说小七姑娘来了,夏侯掌柜立刻舒了口气,有小七姑娘这样的高手在,他就不用再担心牛氏会不会跳下去了,反正即便是跳下去,也会毫发无伤的。
很快柳大河也赶了过来,吞吞吐吐将事情给小七和阿福讲了一遍。
阿福为难地看向柳大河:“爹,娘的要求您会照做吗?”
“自然——不会。”柳大河说着挺直了腰身,他这些日子经常被八角几人称赞。
小七朝三楼大声呼喊,“你跳下来,我接住你,肯定不会伤到的。”
牛氏心里算计着要让柳大河下跪认错呢,哪里肯让小七接她。
花喜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小七,不如让你爹去三楼下跪认错,那里没什么人看着,估计你爹不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毕竟是老夫老妻,柳大河还是念情分的,觉得花喜儿的提议还算能接受,就跟着夏侯掌柜去了三楼。
谁知道牛氏是个犟脾气,非要柳大河去下面人最多的地方去跪着朝她磕三个响头道歉。
柳大河最近脾气渐长,听到牛氏这样蛮横,直接就翻过窗户跳了下去,牛氏被柳大河吓得抖了一抖,也掉了下去。
小七跃起来接住了先掉下来的柳大河。
旁边牛氏掉下来却是七禧楼的几个伙计拉着布接住的,布都被砸裂开了,估计牛氏摔得够呛。
她躺在地上唉哟唉哟地叫着,听着极为凄惨。
小七父女忙凑到牛氏身边。
小七:“娘,你哪里痛?”
牛氏一把将女儿挥开,“我和你爹一起掉下来,你就一心只想着救你爹。”
小七:“娘,我的原则是谁先掉下来就先救谁。”
柳大河握住牛氏的手:“菊花,菊花,哪里疼,刚才都怪我太冲动了,不然也不会害你摔成这样。”
柳大河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小七:“爹,现在把娘送去医馆才是最重要的。”
送到明月医馆,老郎中诊断后,抚着胡须道:“病人没多大关系的,只是小腿有轻微骨折,暂时不能行走,休息百日左右就会好了。”
小七几人舒了口气。
将牛氏送到家里,小七就回衙门了。
陆卿卿很快就来了主屋里,听着牛氏唉哟唉哟的声音,心里好不痛快。
她强忍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声音里带着关切:“婆婆,您伤着哪里啦?痛不痛呀?”
牛氏很恼火,这假惺惺的狐狸精真是让人头痛。
柳大河就道:“家里下人乱成了一锅粥,接下来这段时日,不如让阿福媳妇把家管起来吧。”
牛氏听了柳大河的话,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家里这样乱,必须得让儿媳妇赶快把家掌起来。牛氏藏东西的地方柳大河都是了如指掌的,他拖出床下的箱子,又从牛氏脖子上解下一串钥匙:“接下来的日子要先麻烦媳妇你了。”
陆卿卿为难地看向阿福:“相公,婆婆现在身子不好,我先辛苦一点帮她掌着家,等婆婆好了,我就把钥匙还给她。”
“卿卿,辛苦你了。”
陆卿卿拿着钥匙去了库房,发现里面确实有很多宝贝,对照了一下旁边放着的红色嫁妆单子,才发现这些基本上都是淮南王世子送来的聘礼。
还有单子上的很多东西,当时都被牛氏转送去了陆府。
陆卿卿发现,可能柳府并没有她相像那般有钱,她把丫鬟都赶了出去,一个个翻过去,一直翻到天黑,都没翻到自己喜欢的那多彩玉芙蓉花,感觉很是无趣。
她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阿福正在作画,见媳妇满头大汗进了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管家的事,慢慢来,不要太累到了。”
陆卿卿:“相公,秋天的时候还要考试呢,你怎么一天到晚作画,却不看书。”
阿福:“其实我学问并不好,上次考举人都没考过,卿卿,我不打算再考了,我还是喜欢作画,其实我画得挺好的。”
阿福拿出她为陆卿卿作的画像,画得比陆卿卿本人美了好几倍。
“卿卿,你看,我为你作的画像。”
试问哪个男人不想和妻子琴瑟和鸣?阿福满怀期待。
作画算是阿福的最爱了,结果陆卿卿却看也不愿意看一眼,阿福自我安慰,管家太辛苦了,所以卿卿才没心情看的。
他想告诉卿卿他就是闻名于京城的福大家,但见陆卿卿兴致缺缺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开口。
陆卿卿现在只对钱感兴趣。
她感觉和阿福有些说不到一起去,不考举人,代表她的官夫人是没指望了,陆卿卿招手喊丫鬟帮她抬了一桶热水到里间,自顾自洗澡去了。
小七在衙门里忙到很晚才回来。
朱元等在院里,“小七,最近很忙吗?”
小七点点头,“朱世子,你是不是有事?”
小七也不算太笨,这么晚了,朱世子还等在这里肯定是有事呀。
朱元声音清朗:“小七,淮南那边发生了大事,我要回淮南了。”
小七听到说发生了大事,立刻看向朱元,见朱元脸上反而比平时更轻松愉悦,有些奇怪。
“发生了什么大事?”
“继王妃过世了。”小七从朱元的声音里甚至听出了一点解脱的感觉,做了朱元那么久的保镖,小七对朱元还是蛮了解的。
朱元一直都觉得是他的继母在害他,所以听说继母没了,才这般轻松吧。
小七:“是打算让我护送你回去吗?”
朱元笑道:“不用,继王妃已经过世了,这世上再没人会浪费力气来刺杀我了。”
其实朱元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只是他平时很少笑。
小七:“我娘最近身子不好,不能打理府里的事,不如我买些彭州城的特产你带回去吧。”
“什么都不用买,我明日就回去了,轻车简从。”
晚上吃过饭之后,小七去了爹娘屋里。
她想起好像好几日都没见到过八角了,就问柳大河:“爹,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八角?”
柳大河正在喂牛氏喝粥,听了小七的话有些心虚,“没——”
牛氏一把将柳大河手里的药碗打翻到地,碎成了几片。
柳大河招呼了一个婆子进来收拾碎瓷片,自己则是耷拉着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