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峻收降了焦触后,带兵进入了雁门关,然后马不停蹄向阴馆而去。
在去阴馆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前来夺关的李式和李利 李式见焦触已降,便带其从兄(堂先)李利来拜见田峻。
田峻见李利精明干练,有良将之资,也是开心不已,当即任命李利为雁门太守。
随后,田峻又去拜见刘林,谁知刘林见到田峻,勃然大怒道:“当此紧急之时,你来见老夫干嘛?老夫虽然已是风烛残年了,这一时半会也还死不了!”
田峻只好施礼道:“那小侄先行告退,等此战打完,再来聆听世叔教诲。”
不过,当田峻刚要转身离开刘府时,刘林又叫住了田峻,问道:“焦触投降的事可曾传至太原。”
田峻道:“焦触才投降半天时间,应该还不至于传至太原。”
“荒唐!”刘林以杖顿地,大骂道:“如此良机,岂能错失!何不让焦触带路,去骗开苇泽关?你只要骗开了苇泽关,将吕翔赶入陉道,井陉的两头苇泽关和土门关都在你手中,吕旷吕翔便被你关在了陉道之中,他们除了去山上做野人,便只有投降一途!”
喘了口气,刘林又老气横秋地说道:“你若能收了吕家兄弟那五六万人马,便可横扫并州。兵贵神速,还不快去!”
田峻闻言,赶紧屁颠屁颠往外跑。
到了刘府之外,才大笑道:“这老头,人老成精,与咱们前军师想到一块去了。”
其实,此时的焦触,已经在去苇泽关的路上了,与焦触同去的,还有张燕和李式。
早在十几天前,在李儒写给张燕的那封信中,李儒除了让张燕星夜赶往雁门关之外,就提到了夺取雁门关之后,乘敌不备,利用骑兵的机动能力,快速夺取苇泽关,关门打狗逼降吕氏兄弟的计划。
在这个计划中,有多个备选方案,其中之一便是“骗”开苇泽关。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这老气横秋的“刘老头”,其实与田峻和李儒都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刘老头”视田峻如自家子侄一般,田峻自然也要给些面子的。所以,田峻才假装还没想到那个计划,以此衬托“刘老头”的英明与伟大。
出了刘府之后,田峻没有再回太守府,而是将雁门郡的一切事物暂时都交给李利,然后,带着手下的一万骑兵,直往太原而去。
田峻去的不是苇泽关,而是太原城。
有张燕的五千骑兵、李式的四千西凉骑兵以及焦触的八千多人,只要计谋运用合理,足够拿下仅有一万人守卫的苇泽关了。
所以,田峻并不是很担心苇泽关,甚至,不是很在意苇泽关。
比起苇泽关,田峻更在意的是太原城。
从军事意义上来讲:
其一,太原城是苇泽关(现今娘子关)的后勤保障,只要取了太原城,苇泽关就成了孤城,纵使张燕和焦触他们不能骗开或攻下苇泽关,吕旷吕翔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其二,苇泽关存在这意义,对袁军来说便是挡着冀州兵不要进入并州,以及,从苇泽关经井陉出兵冀州。
说白了就是条路,大家都想做路霸。
如今,田峻已经进入了并州,雁门关这条路已经打通了,袁军守着苇泽关做路霸也没多大意义了。
除此之外,田峻更在意太原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担心李儒的安全!因为,李儒和杨阜,现在都还在太原城中!
此时西凉兵在雁门郡造反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太原,同样是西凉将领的王方,手上能控制的只有两千西凉兵,而李儒和杨阜,就是藏在王方的府上!
虽然,田峻知道以李儒的智慧,必能护得自己周全。但是,田峻还是很担心…万一李儒挂了,自己到哪去找这种顶尖谋士?
尤其是,田峻知道,并州牧袁尚的别驾逢纪,也是足智多谋之士,此人现在也在太原城!
从雁门关到太原,在后世走高速有一百八十多公里,在这古代,道路蜿蜒曲折,又加上并州多山,从雁门关到太原足有两百五十多公里,也就是五百多里路。而且,骑兵连续行军也得留有随时准备作战的体力,不能走得太急太快,至少要三天才能赶到。
因比,田峻不敢耽搁,立即带着一万骑兵快速向太原奔袭而去。
此时的太原城,已是风声鹤唳。
太原城是并州的州牧治所,并州牧依旧是袁尚。
不过袁尚现在并不在太原城,而是去了上党的壶关,坐镇壶关“指挥”他大表哥高干攻打冀州的磁县。
为袁尚留守太原的有两员大将,其中一人是骑都尉、振威将军王方,另一人便是奉车中郎将赵睿。
若是仅从职级上来讲,骑都威、振威将军是高于奉车中郎将的,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袁绍启用王方,给王方很高的职位和奉禄,只不过是用王方做表率,以安西凉降将之心。
实际上,袁绍仍然是对王方处处提防的,所以在太原城的兵力分配上,主要的兵力依旧控制在出身袁氏家奴的赵睿手中!王方所能真正掌握的兵力,只有二千多整编过来的西凉兵,而赵睿所掌握的,却有将近一万人马。
当雁门郡西凉兵叛乱的消息传到太原城后,赵睿便连夜拜访并州别驾逢纪,问计于逢纪道:“雁门西凉兵叛乱,如何是好?”
此时,逢纪还不知道田峻已到了雁门关,更不知道张南已死,焦触已降,因此,逢纪对赵睿道:“张南手中有两万多兵力,再加上各县守军、衙役,足有近四万人马,雁门郡西凉兵叛乱,按常理来说,应该难成气候。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赵睿连忙问道:“要如何多一个心眼?”
逢纪道:“西凉兵向来喜欢抱团,加上投靠主公后,也没有得到重用,他们心中有怨气也是难免。现在正值与田峻交战期间,我们必须得小心提防各地西凉兵互相串联,坏了主公的战略大局。尤其是这太原城,绝对不可以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某些人…我们要当心了。”
“你是说振威将军王方?”赵睿问道:“这也是本将最担心的事啊,万一王方也造反策应那些反贼,以王方在西凉军的威望,危害甚大。”
逢纪想了想,断然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赵睿闻言一惊,赶忙说道:“可是…现在王方并无过错。若是主公知道了…”
逢纪笑道:“无妨,这些西凉将领,都是主公心头之刺,主公早就欲除之而后快了。王方若是死了,主公不但不会怪罪,还会暗中高兴。”
“可是…”赵睿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若是杀了王方,恐激起西凉降兵的公愤。”
“逢某并没有说要杀他。”
逢某冷笑一声道:“王方好酒又好色,美人劝酒,开怀畅饮,便会忘乎所以。不过…酒喝多了,会死人的!”
赵睿想了一下,也咬了咬牙道:“赵某这就派人去请王方,去“争艳阁”喝酒,重金请动娼馆头牌相陪,待其宿醉,再以药灌之。不过…”
“不过如何?”逢纪问道。
赵睿道:“如果王方不肯赴宴,如何是好?”
“王方若不肯应邀,必是心中有鬼,才不敢前来赴宴。”逢纪道:“如此,将军当立即调集大军,围攻王方府宅,以谋反罪族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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