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屠城之时,初心何在?(1 / 1)

汉末孤峰 冬天里的瓜 2792 字 3个月前

曹操厚葬了夏侯渊的“衣冠”之后,与文丑的袁军合兵一处,共二十八万人马,浩浩荡荡,结阵而进,向田峻驻守的内黄县开去。

内黄县(即今河南省内黄县)地处黄河故道,因黄河而得名。

在汉末时,黄河尚未改道,因此,在此时,内黄县与濮阳、清丰之间隔着浊浪翻滚的黄河。

古代黄河水量较大,并不适合于渡河做战,濮阳和清丰虽然在水量稍小的冬季可以横渡,但并不太适合渡河做战,并且此时正值深秋,水量也还是很大的。

况且,北方人本就不习水性,船也不多,从浊浪翻滚的黄河上攻击岸上守军,与找死没有什么差别,正因为如此种种原因,曹操才没有选择从濮阳渡河攻打内黄,而是从选择白马津和延津渡河,攻打黎阳。

当曹操来到内黄城外时,曹操傻眼了!

内黄城外,方圆三里左右的地方,布满了各种工事,有土山,有深壕,有直道,有横沟…

那些土山,最下面山脚之处是盾兵和铁甲枪兵,枪兵之后的缓坡上,是无数床弩摆成的叠阵!而土山的顶上,则密布着一排排投石车,投右车的旁边堆满了石块。

这样的小土山不止一座,而是错落有致地堆了很多座,土山与土山之间互为犄角,都可守望相助。

“这是箭楼!”

曹操是识货之人,一看这些土山,立即便明白过来了:军中布营扎寨常用的箭楼,被田峻改成了小土山,其作用与箭楼同理,只是规模和威力放大了数百倍  看完土山之后,曹操又爬上望车,居高临下看向田峻用土木工事布成的阵地。

土山已经不用看了,这次曹操看的是那些土山与土山之间,以及土山之后的布局。

那些土山之间,都是直道,直道上布满田氏武钢车。

对方(田峻)的骑兵可从中全速冲杀出来,而己方(曹操),想要土山之间经过,则不仅要面对武钢车兵和弩兵枪兵的阻击,还要承受两侧土山上敌军居高临下的射杀和两点般从天而降的石块!

而且,如果对面放的是田峻的钢甲重骑兵,顺直道而出,何人能挡?

曹操倒吸一口冷气,皱紧了眉头。

再看向土山前面和后面那些纵横的沟壕,曹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些蓄水的深壕,与步兵壕相互结合,每三道步兵壕之后,都有一条蓄水深壕。深水壕与步兵壕之间,只能用加长的木板(吊桥)搭在上面才可通行。

这样一来,就变成了曹军即使夺下数条步兵壕,步兵壕中的田峻将士也可退往深水壕之后,拉上木板(吊桥),隔壕阻击。

尤其是,那些错落有致的,放大版的箭楼似的小土山上的床弩和投石车,是可以覆盖这些步兵壕和深水壕的!

“真是巧奇天工的啊!”曹操长叹一声道:“古往今来,从未见过有如此布阵者也!”

郭嘉也看得脸上异彩连连,大赞道:“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啊,就算是传说中的八阵图,也未必能比得上田狐狸这个怪阵。”

曹操问郭嘉道:“可有破阵之法?”

郭嘉沉思良久,才说道:“敌军堆土成山,我军可用穴攻之法,掘地道直到山下,让小山塌陷,此阵自破,不过…”

“不过如何?”曹操心中一喜,赶紧问道。

郭嘉眉头紧皱道:“不过此处地近黄河,掘地道必然会渗水,且对方深壕蓄水,也可防我军穴攻,所以…所以此法不妥…”

“那我军该当如何?”曹操道  “本来还有一法的。”郭嘉:“在未到内黄时,属下曾想过掘开黄河以灌之。不过,如今看来,也是不成了。”

曹操点了点头道:“本将确实也这么想过,但是看过此阵之后,知道掘河掩城的战法也奈何不了田峻。因为,城外遍布的深壕和步兵壕,在河水到来时便会变成现成的水渠,将水引向洼地。”

“而我军扎的地方,却刚好属于洼地。”郭嘉苦笑道:“内黄城因近黄河,为避水窜,本就建在稍高的地带。”

“无取巧之计。就只有硬攻了!”曹操咬了咬牙道:“我方有联军近三十万。可用兵法中“以正合”之道,步步强攻,必能摧破敌阵。”

郭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又说道:“只能如此了。先打打看吧。”

曹操和郭嘉走下望车之后,对钟繇吩咐道:“元常且代本将书信一封,邀田狐狸阵前一见。”

话音未落,便见满宠揭帘而入,对曹操道:“田狐狸送来绢书一封,说是请主公阵前一见。

“哦?”曹操错愕了一下,随即大笑道:“真是英雄…呃,英雄与狐狸所见略同!本将刚好想见一见这只田狐狸了。”

秋高气爽,萧萧风急。

滚滚黄河之滨,漫天黄叶翻飞!

在内黄城外的土木工事之外约两里处的旷野上,有两人相对而坐,中间仅隔二十余步。这两人便是田峻和曹操。

田峻身边站着一人,乃是黄忠;而曹操身边则站着两人,分别是虎痴许褚和大将乐进,三人都是持刀立于自己的主公身侧,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而田峻和曹操,则都穿着汉服长袍,端坐在小桌之后,煞有介事地斟好酒,就着几碟小菜浅酌慢饮。

田峻在给曹操的信中本是约好了的:穿朝服,只带护卫一人,酒菜自备…

但曹操以田峻武艺高强为由,多带了一人护身。田峻见曹操执意如此,也不以为意。

曹操饮了一口酒,问道:“田狐…田兄弟今天是第一次穿朝服吧?不知何时可来许昌参拜天子。”

“许昌?应该叫许县吧?”田峻道:“本将只知有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至于许县,呵呵,那只是你做的一个囚笼而已,里面装的是天子!”

“你!”曹操瞪了田峻一眼,随即又笑道:“田兄弟对为兄误会之深,实在让为兄无语。”

“误会么?”田峻笑道:“素闻曹兄坦荡,何须欺世盗名。”

曹操摇了摇头,径自说道:“操始举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故以四时归乡里,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绝宾客往来之望。

然不能得如意。

后徵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

田峻闻言大笑道:“人之初,性本向善,然,守着初心,方得始终。”

顿了一下,田峻又道:“敢问曹兄一句:徐州屠城之时,初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