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王大毛尚未飞升仙庭,不过也已经迈入洞玄巅峰,距离渡劫境只剩一步之遥。
一日,闲来无事,王大毛便去山野之中觅一种炼制渡劫丹的灵药。
经过整整一天的寻觅,王大毛总算成功寻到了那种稀有的灵药。
却不想夕阳西下之时,在这孤山之中,他竟在一间破庐旁遇到了一位衣着邋遢,形貌怪异的粗犷汉子。
汉子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喝酒,但不知为何,一个人喝酒,面前却放了两个杯子。
要知道,王大毛采药的地方可是一处极其危险的悬崖峭壁,但这人在这里竟然建了一间草庐,这让王大毛不由得好奇起对方的身份来。
不过,那时的王大毛已经不是刚刚修道的小白了,因此在上去打招呼之前,王大毛稍稍外放了一道神识。
这神识一外放不要紧,王大毛被那人给吓了一跳。
一般人如果没有修道的话,对于神识应该是没有感知的,但凡有点儿修为,就不可能对神识探查丝毫没有反应。
最初的时候,这人对神识的试探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王大毛只以为遇上了个山野村夫,因此便没有放在眼里。
可王大毛收回神识的那一刹那,此人却忽然将神识轰然激射而出,竟是将王大毛还没来得及完收回的一缕神识给瞬间绞成了齑粉。
王大毛大惊失色之下,立马是转身就跑。(打不过就跑向来是王大毛同学的优良传统)
可是,那粗犷汉子却大手一挥,将王大毛如小弟弟一般给摄了回去。
身为洞玄境的大修士,竟然在对方手上毫无还手之力,这让王大毛的心里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上仙,你…这是何意?”
“哈哈哈哈…你用神识来探我修为,还问我是何意?你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我…这个…我只是好奇您怎会孤身一人在这险地,而且还在此结了个草庐而已,所以…”
“我在何地与你何干?反正你用神识探查与我就是大不敬,所以…我要罚你!”
王大毛听到要被罚,立马问道:“不知上仙想如何罚我?”
那汉子闻言,大笑一声道:“我要罚你做我的徒弟!”
王大毛一听,立马是额头上飘起了两道黑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罚做自己徒弟这种事的呢!
不过,那汉子似乎是很是急切一般,当即便对王大毛喝道:“你就说同不同意吧,不同意的话我就将你捏爆了然后扔下山喂野狗。”
王大毛闻言,心道这人怎如此霸道,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答应了这事,对方很有可能死于非命,毕竟,自己往昔拜师的那一幕幕依旧如在昨日。
虽然这人有些霸道,但毕竟没有伤着自己,因此王大毛并不想滥杀无辜。
一念至此,王大毛对那汉子道:“这个…我已有师门,不方便再投别宗,所以…”
那汉子闻言,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哪一宗哪一派,我去灭了便是,那样你就不算背弃师门了。”
王大毛一听,更是头大,但又不知如何辩解。
正当王大毛想着该怎么跟这人说时,这汉子忽然衣袖一挥,将他给摔在了地上。
王大毛虽说未曾飞升,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洞玄境的修士,被对方如此轻慢折辱,那心中不由得怒火大盛。
可那汉子似乎不管王大毛怒火盛不盛,竟是抓起酒壶,在杯中倒满了酒,直愣愣甩给王大毛道:“快过来给我敬酒,然后磕三个响头,我便收下你这个徒儿了。”
王大毛本不想接那酒杯,但那杯子不知为何竟是硬往自己手里塞。
不仅如此,就连王大毛想洒掉那杯中的酒,竟是也做不到。
看着手中的那杯酒,王大毛的心头是火势更旺。
不过,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儿上,王大毛依旧压住了怒火道:“上仙,并非我不愿拜你为师,只是我怕你受不起啊!”
那汉子闻言,立马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无礼小辈,我收你为徒是看在你资质还不错的份儿上,你竟然说我受不起,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话音落下,那酒杯竟是直接拽着王大毛往前走去。
不待王大毛在汉子面前站稳,他便被按倒在地朝对方磕头。
王大毛这一磕头不要紧,当他额头点到冰凉地面的那一刹那,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天地之间倏然垂落下一道粗壮的血色闪电。
那闪电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直愣愣向那汉子站立的方向而来。
汉子大惊之下,立马是放开了王大毛。
就在那血色闪电即将轰落而至之时,汉子激荡而可怖的灵力陡然外放。
不过,或许是汉子自视甚高,因此并没有祭出任何的防御法宝。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汉子的身子被削掉了大半。
尽管如此,汉子依旧镇定异常,只见他念一阵咒语,便见那被闪电削去的大半身体竟然从地上凌空飞起,眨眼的功夫就和另一半身子合在了一起。
不仅如此,这合在一起的身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最后连一丝疤痕也看不出来了。
这一番操作让王大毛看得是目瞪口呆,当即对眼前这位高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心中已经生出了拜对方为师的念头。
可就在那汉子在王大毛面前得意卖弄的时候,天地忽然再度变色,一棵枝叶参天的血色巨树伴着隆隆炸雷声,凭空出现在汉子的头顶上空。
血色巨树缓缓落下,动作不疾不徐,似要在这片大地扎根一般。
在王大毛的眼里,那巨树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特别有威胁的东西,仅仅是有些诡异而已。
不过,那汉子的脸色却在血树出现的那一刹那变了,变得惨白无比,嘴唇也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下一秒,汉子的身前便被无数防御法宝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大毛明显可以看到,那汉子露在外面的一只手也在颤抖。
只听得耳边一阵爆鸣之声,那血树轰然砸向了汉子。
一堆宝光闪烁的防御法宝在顷刻间被蒸发,连一片渣渣也没剩下。
爆鸣之后,血树随即在空气中化作一阵红色的烟雾飘散而去,而那汉子,则诡异消失,只留下一只手悬在了半空之中。
王大毛离那汉子很近,但却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甚至连那桌椅和酒壶、酒杯都没有被波及。
大手“砰”地一声落下,落在了那桃木桌上。
不过,王大毛明显可以看到,那大手之中,握着张金色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