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奔跑的极限速度,最多不过十米每秒。
这是生来便存在的界限。
凡人无论先天身体素质再强,还是经历无数严苛训练,一般情况下,都不可能打破这一界限。
界限的存在,既是作为一把锁,锁住前进的可能。
也是作为一条链,保护自身不受伤害。
世上能破界限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濒死之人。
灵魂与肉体处于将离未离的状态,界限主要是对肉体的封锁,对于灵魂却是没有多大作用。
因此,处于这一状态,灵魂微微离体,便能轻易跨越界限之锁,爆发所有力量,突破界限。
但跨越界限之锁,也意味着解开防护之链。
最好的结果,便是寿命大减,活个一两年死去。
最差的结果,便是在突破界限的瞬间,立刻死去。
总之,都是死。
另一种便是道士了。
其实准确来说,也没突破界限。
就比如脉轮境道士,之所以能瞬间爆发出远超凡人数百数千倍的力量速度,完全是因为血池灵力之故。
如果将人的肉体比作一个水桶,桶中能装的水量当做界限。
那么,凡人最多算是一个小桶,容纳水量也是不多。
而只要到达脉轮境,就能自如运用血池灵力反哺自身。
换做木桶理论,可将血池灵力当成木板,钉在原来木桶的外边。
这样一来,桶底不变,就能仍旧维持人类的形体。
桶高扩增,能容纳的水量便也随之增加。
界限便也提高。
实质上来说,脉轮境的道士其实并未突破界限之锁,只是界限的上限提高了。
故而随手爆发出远超普通人的力量速度之后,却仍能安然无恙。
贾瑶看着掐着她脖颈的殷明,脸上忽然绽出笑容。
白色的骨液迅速渗出皮肉,瞬息之间便化作一张骨质面甲。
“你!”
殷明一惊。
贾瑶只感觉眼睛再是一花,转眼望去,那殷明早就跑到远处去了。
暗处。
李邵:“…”
又变快了!
现在那边两人的距离大概是在二十丈左右。
也就是说,刚才殷明一秒时间就跨越了六十米!
站在李邵身侧的刘长仁也是脸色一变。
那日一拳粉碎半边城墙的威势,犹在脑海。
如果只有巨力还好,打不过起码还能跑掉。
但巨力加上极速…
无解!
“先生,既然他有如此实力,为何我们要让甲二出去与其接触?”
刘长仁面露疑惑。
“我们大可将条件书于信件,再寄一封给他便是了。”
李邵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意味莫名道:“我是要让殷明知晓,二代融合者的存在…”
远处。
殷明注视着贾瑶,一字一句道:“你是将级?”
距离邪炁爆发也有些时日了,各个等级的白瞳兽的资料,殷明也是收集了不少的。
兵级白瞳兽对应炼意境道士。
单对单的情况下,因为有着邪炁助力,论战力,比之道士更强,但因意志混乱,真打起来,胜负对半分。
将级白瞳兽对应脉轮境道士。
到达这一等级,其智慧已然与普通人无异。
甚至由于是在原身基础之上诞生的第二人格,比之原身,性格更为冷酷。
单对单的情况下,一般脉轮境道士还真不是将级白瞳兽的对手。
“不是。”
贾瑶摇头否认。
殷明不由沉默起来。
的确。
如果对方到达将级的话,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早就死了。
但既然不是,为何拥有智慧?
是假扮的?
殷明瞅了一眼那张面甲。
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真货!
突然。
殷明仿佛想到什么。
“你是融合者?”
“算是吧。”
贾瑶没有否认。
“难怪守城士卒会说,白瞳兽忽然出现,却又突然消失。”
殷明自顾自说道:“想来就是你们作祟吧,只要脱下面甲,隐去双眸颜色,再往人群一躲,慌乱之中,谁又会注意到呢?”
不过,士卒曾言,有着近十个白瞳兽乱城,难不成…有近十个融合者在安穆?
融合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脑海有点乱。
让我捋捋。
“你们不是普通融合者!”
殷明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是殷恒么?他找到完美融合邪炁的方法了?”
这是最完美的解释了。
贾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轻笑一声后,旋身消失在远处小巷。
殷明只是冷眼看着,没有阻止。
停在原地思索一会之后,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视线四下扫射,停在远处某个角落。
“该死!”
殷明大步走了过去,却在角落发现一张纸条。
拿起来一看,上边写道:“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殷县令。——唐瑾留。”
一辆四轮大马车缓缓驶出安穆县城。
这条消息很快传到县衙。
殷明坐在阴影当中,看不清具体神色。
“走了么?”
要不要出去抓拿?
不行。
还不确定有多少融合者待在县城。
如果惹怒对方,虽是解了一时之气,可安穆县民就要受苦了。
况且。
比之唐瑾,还有一件事情值得注意。
“爹…”
幽幽叹息一声。
四轮大马车。
驾车者是甲六,一个灰衣老仆。
年轻时跟在一个大人物身边,当了几年马夫。
如今开起马车来,也是熟门熟路。
李邵与其他七个融合者一块坐在车厢内。
剩下那两个融合者,一个是甲七,一个是甲九,被特意留在了安穆。
刘长仁看着闭目养神的李邵,忍不住开口道:“先生,我真的能在五天之内,成功晋升脉轮境么?”
不是不相信李邵,而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他现在只在炼意境初期,五天突破一个大境界?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啊!
李邵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我只说有可能,没说一定,如果你真的突破,到时便可回返安穆,击杀那三个拂柳观弟子。
如果没有,那就直接离开便是,如今天下大乱,出了安穆,我就不信他还能追上我们,这种事情,放宽心态便好。”
刘长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后便也闭上眼眸,不再言语。
车厢内重新恢复安静,只能听到车轮咕噜噜的声音。
一天之后。
一辆四轮大马车缓缓驶来。
开和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