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苍生已至,这…”许宣暗暗诧异。
他还以为济苍生不会离开长安城。
许宣旋即想起自己似乎在人群中看见了红菱。
红菱是长干山之主的侄女,萧亦正在正云书院设下血祭之阵,威胁到红菱的性命。
如长干山之主这样的人物,定然算到此节,提前布局安排济苍生护卫红菱倒也说得过去。
济苍生绝非其自称的毫无修为,他甚至比令楼观忌惮无比的褚师道还要厉害许多。
他出手,萧亦正自不在话下。
许宣心中一定,向济苍生回复一条消息:
“多谢。”
“举手之劳尔。”济苍生带着一如既往的戏谑回复道。
嘉兴城外密林中,正心小道与一白发老道并肩而立。
“我越来越看不懂这许汉文了。”黑暗中,正心小道目光穿透密林,仿佛看见了嘉兴城中发生的一切。
白发老道道:
“以化神境初期修为击溃萧亦正这种反虚境的修仙者,确实惊世骇俗。
“不过萧亦正这怂货,做什么事都不肯出十分实力,说不定早就道心失守,真实实力掉到炼气境水准。”
正心小道略作沉吟,道:
“师尊所言甚是。”
白发老道又道:
“我算得萧亦正必经此地,你我在此守株待兔,必能将他擒拿,为我所用。”
正心小道微微眯上眼,道:
“师尊,此人修炼邪法,不入正道。我们为何还要和他合作?”
白发老道说道:
“正心,你就是太过迂腐。正道邪道之分,和那群峨眉崆峒小雷音寺的伪君子说说就算了,别当真。
“何况道术神通本无正邪之分,像为师这样一身浩然正气,把邪道的功法用在正道上,不是善莫大焉吗?”
正心小道干笑两声,连连称是。
这时白发老道若有所思,突然伸手向前一抓,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
“萧院长,走得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啊?”白发老道挤出分笑容,说道。
“水清子,是你!”萧亦正被白发老道束缚,连续用好几种术法试图逃遁,却统统无效,这才眯上双眼,注视对方,道,
“你们楼观果真在打我的主意?”
白发老道冷道:
“不然呢?”
正心小道亦说道:
“萧院长,之前我说我楼观有长辈高人前来,你不信。我只好请师尊在此静候你前来,向你证明我所言不虚。”
萧亦正怒道:
“正心小道士,难怪你能轻而易举进入我正云书院,是你得这老牛鼻子相助!可恶,竟然没算到这一节。”
白发老道水清子说道:
“枉你胆小谨慎一辈子,却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的存在,栽在了我手上,呵呵,这就是命!”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对之处。
萧亦正如此谨慎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着自己的道?
正心小道同样想到此节,与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深深的不解。
“不好,这也是假的!”正心小道大喊一声,飞剑出手,刺穿“萧亦正”的身体。
果然如他所料,这只是一张纸片人。
“苟货,真他娘能苟!”正心小道忍不住爆粗口。
“哼,这正心小道士蠢如猪,还想和我斗…”萧亦正御剑飞在长空中,识海中浮现正心小道与水清子被自己一张纸片人蒙骗的情状,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
他又想起之前在正云书院中发生的事情,又感到十分懊恼。
千算万算,终究没算到这许宣如此厉害,他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好在他虽然低估了许宣的实力,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了好几条退路,没有被许宣留在正云书院,身死人手。
一想到这里,萧亦正表情又舒展开。
他在修仙界钻营数十载,躲过了无数灾难,靠的便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从来不轻视任何人。
哪怕自己要对付的只是个炼气境的修仙者,他也绝不会看轻对方,仍会做完全准备。
而他现在御剑遁逃的同时,也是改换了面容,叫许宣在自己对面也认不出。
他正思考着,忽然听见一声:
“兄台请留步!”
他暗暗心惊,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白衣男子踏着团祥云,与自己并排而飞。
萧亦正心叫不好,心中念出一道法诀,脸上却挤出一分笑容,道:
“道友有何指教?”
白衣男子笑道:
“我路过此处,听说正云书院的萧亦正为祸人间,特去捉拿他!不过我在这附近搜索了很久,都没发现他的踪迹,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现下正巧遇上兄台,我便想问兄台,此前有没有看见此人?”
萧亦正听对方提起自己,瞳孔不由微微张大,随即道:
“正云书院的萧亦正?没听过,不认识,更没有见过此人。”
“原来如此,那就别过了。”白衣男子含笑道,转眼消失无踪。
萧亦正见状仍不敢放心,他心念一动,身影凭空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一处山洞中。
这是他用作藏身的一处洞穴,洞穴藏匿于地底百丈下,对外并无出口,外人若不知道通向此处的道术,绝无可能进入此间。
萧亦正路遇白衣男子,虽然男子并未看穿他的伪装,但仍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于是他以道术将自己转移到这处洞穴中,以免白衣男子察觉端倪,再次找到自己。
他出现在洞穴中,总算稍稍松一口气。
这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耳中:
“兄台,又是你,真是巧了。”
萧亦正大骇,下意识将仙剑朝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打出。
转念之间,胸口传来剧痛。
萧亦正低头看去,看见仙剑洞穿了自己胸腔。
深深的恐惧漫上心头,萧亦正转念,身形再度消失。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同样从洞穴中消失。
“兄台,怎么说走就走。”一处水泊中,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含笑看着对面的萧亦正,静静地说道。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仙?”萧亦正见自己身体化成血雾,正在逐渐崩解,不由心胆俱裂。
他注视着白衣男子,只想知道对方是何来历,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对方。
“我不是神仙,我连修仙者都算不上。”白衣男子取出一个酒葫芦,悠然饮酒。
“你——”萧亦正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