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当场格杀苏木,在场一众正云书院先生学子与围观百姓愣在原地,好一阵才有人反应过来,惊叫道:
“杀人了!”
围观百姓没见过这场面,一时间呼喊声、哭闹声响彻。
“我便是杀人了!”喧闹声中,许宣正色看向正云书院众人,声如狮吼,道,
“此人滥杀无辜、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今日杀他,便是——”
他招手,将白幡收入手中,并义正言辞说道,
“替天行道!”
话落白幡招展,让“替天行道”四个字展现在众人面前。
围观百姓仍是议论纷纷,正云书院一干人等却面面相觑。
“苏木学子果真做了害人的勾当吗?可是无论如何,他是我正云书院的人,不当由外人插手…”
有人脸色苍白,低声说道。
许宣静静看着他们,目光移到最后排一个熟悉的人影身上。
正心小道?他和正云书院果然是一伙的…许宣暗暗想着,又看见正心小道身边的岑静,略作思索,便继续道:
“萧院长,你不出来说两句吗?”
他看见岑静正注视着另一人,猜到此人便是正云书院院长萧亦正,于是遥遥盯着萧亦正,说出此话。
正云书院的先生学子闻言顺着许宣的目光朝萧亦正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书院院长已经现身。
萧亦正见自己身影暴露,便咳了一声,走上前,对许宣说道:
“这位少仙便是许少仙了。”
他又打量了眼白素贞,
“这莫非就是白娘娘?”
白素贞不语。
萧亦正抚须,道:
“苏木学子随意乱为,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夫也很痛心…本来我也已有惩办他的打算,既然今天少仙已代我正云书院惩办,老夫也就省得动手了。”
许宣没想到萧亦正竟然如此光棍,一时间到也说不出斥责正云书院和萧亦正的话来。
围观的百姓则纷纷开骂:
“苟贼,有没有担当!”
“我呸!”
“我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萧亦正闻言脸色不变,继续正气凛然地说道:
“苏木学子如此作为,合该他死不瞑目。各位先生学子要谨以为戒,莫要重蹈他的覆辙。”
众先生学子都是脸色大变,既痛心于苏木之死,又疑惑于自家院长何出此言。
围观百姓骂得更狠。
躲在人群中的张珍痛心疾首:
“虽然许先生替天行道没什么不对,可是院长这话也太伤人了。”
红菱啐道:
“你们院长真不要脸!”
她向院内看去,看见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拍手道:
“萧院长所言甚是,诸位学子要引以为戒。”
红菱看见此人身穿官服,便道:
“莫非此人是朝廷派来的?他早就知道正云学院学风不正,特来查看。难怪萧院长这么无赖,原来是怕被朝廷查究,丢了院长之位。”
这时张珍讶道:
“这不是岑静岑先生吗?听说他做了江南总督学,正要到各书院督查学风,没想到第一站就在我正云书院。”
红菱闻言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那边岑静望向萧亦正,脸上皮笑肉不笑,看得萧亦正头皮发麻,只敢唯唯诺诺。
这时正心小道忽然开口说道:
“岑督主,正云书院为天子所设,书院的学子,乃是天子的学生。不论书院学子做了什么事情,总归要由天子处置。这位许先生二话不说打死了天子门生,萧院长不追究,朝廷可不能听之任之啊。”
他此话一出,众先生学子顿时醒悟过来,纷纷向萧亦正和岑静陈述道理。
围观的百姓虽然对许宣打死苏木之事喜闻乐见,却也看事的不嫌事大,也开口起哄。
只有少数人认出正心小道是之前被许宣白素贞联手痛殴的楼观弟子,讶异于他在此处煽风点火究竟意欲何为。
许宣料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闻言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正心小道,不言不语。
正心小道注意到他的目光,同样向他投来目光,嘴角浮现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相公。”白素贞走到许宣身边,低声说道。
“无碍。”许宣道,又听得那正云书院的萧亦正说道:
“原来是岑督主。督主大驾光临,我正云书院有失远迎…”
“废话就少说了。”岑静挥袖,望向许宣,问道,
“许先生有何要说?”
许宣道:
“没什么可说,唯‘替天行道’四字,初衷不改!”
说罢便挥动白幡。
萧亦正望见白幡上所写,不语。
“放屁!”正心小道大声说道,
“岑督主,所谓苏木学子的暴行,全是他许宣一面之词,事情究竟如何,还是两说。他无凭无据打死苏木学子,反倒才是伤天害理!”
他此话一出,在场正云书院先生学子都醒悟过来,纷纷说道:
“是啊,我正云书院一向以圣人门徒自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定是他诬陷。”
“无耻妖人,竟敢当众行凶,还污蔑我苏木学子的清白,当真心肠歹毒!”
一片激愤声中,一本书册突然从人群中飞了出来,掉在萧亦正面前。
书册自然展开,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老头从书中冒了出来,拱手对岑静说道:
“小老儿王超,见过岑督主。”
此人身形实在奇特,倒叫在场众人大感讶异,一时间喧哗声渐渐平息。
“你是书仙王老?”岑静道,
“有何事?”
王老道:
“岑督主不知,苏木学子是院长最为器重的学子,多年前院长就安排我亲自教导他。
“这孩子资质上佳,早早地修行到化神境,在整个学院先生弟子中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为难得的是他品行纯良,明明修为远超普通学子,甚至超过绝大多数先生,却低调行事,礼遇先生,与其他学子也相处和睦。”
王老此话一出,众先生学子回忆苏木过去的言行,一时竟想不起此人究竟做过什么,只记得其人低调至极,与王老所说无差。
众人不禁纷纷点头。
王老见状又道:
“苏木学子这几年一直有我看护着,从未做出出格之事,伤天害理更无从谈起。院长谨慎小心,担心回护苏木学子会让人以为正云书院忠奸不辨是非不分只知护短。我却不在乎这些,只想为苏木学子说句公道话。”